功成名就 作者:Invot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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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誓,就算领奖,张嘉明也从未穿得如此正式。

    他剃干净胡子,西装革履,鞋蹭得锃亮,梳了个大背头,露出平时被碎发遮住的眉眼。

    “你要平时也这么打扮,粉丝肯定是现在好几倍。”齐乐天随口说。他又想了想,宁愿张嘉明这样子只有自己看到。

    去剧场的路不难走,距离开演还有好一阵,张嘉明却早动身出发。他们到剧场时剧场还没开门,前面也没人排队,张嘉明就带齐乐天去隔壁m字头的快餐店买汉堡吃。

    他们在店里格格不入,回头率满点。张嘉明倒毫不在意,跟齐乐天讲,m字头的快餐店和他们要看的戏多么匹配。谋杀这个英文单词,就是m开头的。

    齐乐天真是想不到,他有朝一日会叼着薯条啃汉堡,顺便对张嘉明翻白眼。

    这顿饭张嘉明解决速度飞快,竟也轮到他催促齐乐天。回到剧场,门已开了,他们不是第一批进入的。张嘉明脸上懊悔的神色溢于言表。

    剧场不大,看起来有些时日,二人随领座员,坐到最好的位置上。他们去得早,随开演临近,观众越发多起来,填满剧场,座无虚席。

    “齐乐天,看好,”灯光暗下,张嘉明对齐乐天耳语,“这个人是我最喜欢的演员,我一直想带你来看。”

    戏是一出独角戏,由名叫达西·博伊顿的演员自编自导自演。齐乐天知道他早年活跃,随着年事已高转向幕后。他拥有自己的表演工作室,教授在校年轻演员表演知识。这次的作品,完全是一时奇思,他一人分饰四角,讲述叫教练、小丑、软蛋和哑巴的四位朋友商量如何杀死名叫达西的人。教练统筹规划,小丑剑走偏锋和教练一直作对。软蛋不敢向前,劝服他们不要激进,哑巴则沉默寡言,偶尔发言却都是惊人之语,牵扯着教练的思路。他们每个人都有和达西的故事,也有隐藏在众人背后的故事。

    随着故事的继续,疑点越来越明显。他们为什么要杀掉达西?他们之间有什么故事,他们背着对方又有什么故事。

    虽然听不大懂,齐乐天也看得移不开眼。这是演戏真正的魔力,是真正的演员积蓄的能量。他随着达西先生的表演困惑,惊叹,紧张,大笑,手脚心甘情愿捆上丝线,做他手中的木偶。

    故事的最高潮,是四个人杀掉彼此的那一刻。原来达西是他们每一个人,每一个人心中都有一个达西。他们必须要全部死去,才能达到目的。

    谢幕时分,舞台中央只有一个人。他就是世界的中心,是万物的源头。

    齐乐天不禁起身鼓掌,与观众一起为这位表演大师送出最高的礼赞。张嘉明神采飞扬在他耳边讲,自己喜欢这个人多年,用现在的说法,那就是自己的男神了。张嘉明希望齐乐天能记住他,记住今天所看到的表演。

    那是张嘉明对他的期望。

    齐乐天看了看张嘉明,又看向舞台。他知自己早已泪流满面。他别无所求。

    从戏院出来,张嘉明总算恢复原本的冷静,取出别在胸口的手帕,替齐乐天拭去眼角的泪。天在下雨,下得很大,他们都没带伞,车也在很远处停着,寸步难行。二人蹲在房檐下,待了好久,黑漆漆的街道被雨水刷洗,积起水洼,溅白浪。齐乐天抬眼看了看天,雨势也不见停歇。他抓住张嘉明,就势冲入雨中。

    跑到停车场,距离车只有几步之遥的地方,齐乐天突然停下。他一只手臂平放在胸前,另一只伸开,宛若翩翩起舞的前奏。他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是那天兰姨去找他们,张嘉明饭后放的那支歌。

    他膝盖微曲,向张嘉明伸出手,邀他共舞一支雨中曲。

    “你不是不会跳?”

    “雨这么大,踩到你的脚可以怪路滑。”

    张嘉明看得出他兴奋,看得出比自己所料想着迷更深。张嘉明不知这样到底好不好,可他太中意眼前的齐乐天,这个扫净多年笼罩在身上阴郁的齐乐天。这就是他当年第一眼见到的人的模样,是他当年在暗灯下亲吻的人的模样。

    生平第一次,张嘉明不管不顾,在开放的公众场合,抓住一个人的肩膀,亲吻了那个人。

    回程中张嘉明一直向齐乐天道歉,说自己太冲动,万一有人偷拍就不妙了。齐乐天想说没关系,想让张嘉明放宽心,对方凑过来时候他看了看周围,停车场泊了寥寥几辆车,也没有经过的人。脚下大地是舞台,雨是幕布,舞台正中是他们,只有他们。

    只是张嘉明掩饰害羞拨弄头发的样子太罕见,齐乐天两只眼都不够看。

    过了好一阵,齐乐天才答:“万一被拍到,我就说张导为影片尽心尽力,帮我排练吻戏。”

    张嘉明想起当年亲自己借以排练为由夺走对方的初吻,笑了笑,说:“借口不错。不过这部片你没吻戏。”

    “我发现了。”齐乐天口气不太情愿似的。

    “怎么,你就那么想吻那个女演员?”

    “我不是这意思……”看到张嘉明的表情,他便知道对方故意耍他。他向来对张嘉明这类行为没辙,只好继续讲:“我第一次看到剧本,开头一场戏是项北的婚礼,后面也有与未婚妻之间的回忆,显得项北没那么……”他想说可怜,但张嘉明恨死这两个字,“艰辛。”齐乐天寻找半天,才挤出一个词。

    “你喜欢温和的处理?”张嘉明问。

    “也不。项北跟我太久,我对他有感情。看他受罪我难过,舍不得。要真论喜欢,我当然喜欢拍摄的版本。这才是张老师的风格。”

    齐乐天如是说。他的评价居然和田一川如出一辙。

    剧本回炉重造的过程中,张嘉明把能弃的都弃、能砍的都砍了。他的未婚妻只闻声不见人,他的家人是贴在日记本里的一张照片,是项北童年的记忆。项北与同事的争吵,变成了几通电话。

    他要项北讲故事,要他爱不到求不得,仿佛天下重担全压他一人身上。这样一来,再惨的观众走进影院,都会看到有人垫底,走出影院也能感受希望尚存。

    张嘉明改好剧本,交给田一川重审。田一川审得快,讲话也直接,毫不掩饰地提醒,他太偏爱齐乐天。他没反驳,只问对方觉得如何。

    那时田一川说:“嘉明,你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如果你觉得没问题,那就没问题。”

    这个没变是好还是坏,张嘉明不晓得,他那时只觉本子再动一字都不对。他想象得到项北按照剧本活起来,是齐乐天的样子,在他脑海中生机勃勃,被逆境碾碎,然后挣扎爬起。

    《孤旅》的初稿,他想着一个人写。

    《孤旅》的终稿,他改完,想起了那个人。

    区别无他。

    “初版里面,”张嘉明叹了口气,“项北不完全是项北。”

    “嗯,最开始项北确实不像张老师笔下的人物。怎么说……”齐乐天不知如何形容。最开始的项北更亲切,更熟悉。他仿佛在哪儿见过,想了好久又想不起。他只能吐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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