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如来 作者:执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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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挣扎着要站起来,她那番狼狈的模样让我心头生怜。

    “走了,恨儿。”无情尊者却不理会,闻人便环着我一同飞身离开。

    我却听见,花落雪突然爆发出的哭泣声,她跪在地上,一声声唤着。

    凡生,凡生。

    这般情状,竟与我那梦里的场景那么相似。花落雪,我同你曾经究竟有什么纠葛。

    我的头突然好疼,在闻人怀里痛得挣扎起来。

    “不要去想,湛一,痛苦的事情就不要去想。”

    闻人的声音在我脑中响起,我看到她眼底的爱怜,和她伸出覆在我眼上的柔荑。

    那么温柔。

    不要去想。是了,凡有如何、皆是前尘过往,不用去想。对不对?

    我看着闻人,眼底的疑惑在她冲我嫣然一笑后尽数散去。

    我回头看去,花落雪仍是跪地哭泣,我的心隐隐纠痛。

    还有,司徒站在一旁一脸震惊,我瞧见她抓住花落雪的衣襟不知道问了什么,她便起身望着我离去的方向。

    只为何司徒你也那般望着我,那般欣喜若狂的模样是为何?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可以写二人世界了\(^o^)/

    ☆、叶落时节再逢君

    忆君心似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时。

    那时的她,纵然在般若师太跟前习艺六载,却未学得半分般若的清净姿态。兄长的信里总说似她这般如滔滔江水的奔放性子,若不加以收敛,只怕将来谈婚论嫁时不知要吓退几家公子。

    可她却不以为意,她不需要那些个所谓的世家公子的青眼有加,她心中早有属意。

    她属意的自然是,那个十三年初相遇时便驻在了她心底的那个翩翩少年,那个陪着她看过朝阳日暮、又用几颗酥糖骗走了她,还有她的心的温润少年。

    在南海的那六年,她从别人的口中听说薄凡生已是少年才俊,她便更加勤修武艺。修业艰苦,她却心心念念着要变得更厉害,至少要成长到足以和薄凡生并肩的女子。

    可任谁也想不到,兄长信中的一时笑言多年后竟一语成谶。

    那年,她十八岁,从南海学艺归家时,却在厅上接下了家中门仆递来的一纸团书。

    她那时仍爱热闹场面,瞧见那团书时便揣了几分好奇,不知是哪家公子小姐要结成秦晋之好。

    兄长却突然出现在厅外,她看见兄长落在她手中团书上的目光是那样惊恐,口中还吼着不要。她自小便是极爱和兄长作对的,便兴致有加地将视线放回那请帖上。

    薄薄信纸转瞬跌落在地,兄长的叹息声由远及近。

    “我不是说了让你别看吗?”

    记忆中,兄长从未用这般温和的语气和她说过话呢。她却已经无暇在意,只是愣愣地瞧着落在她脚边的团书。

    谨请司徒世伯,辜月戍寅午时,愚侄与柳氏结秦晋之好。敬备喜筵,恭请。

    筵设怀柳山庄。

    她瞅见怀柳山庄几个字,心中只安慰自己定是薄家世伯的哪位侄儿,欲借怀柳山庄成就好事。只帖子的左底几个字,却生生摧毁了她所有的幻想。

    侄,薄凡生顿首拜。

    颤抖的手,她再也握不住那轻薄的一纸团书。薄凡生三个字像是一道魔咒般催得她头疼欲裂。

    她方欲开口像兄长求证,她只愿以为自己看到的只不过是薄凡生的玩笑戏言罢了。

    “早些日子我在外同凡生一起行游,遇到了柳姑娘。她和凡生情投意合,后来凡生带着她回了怀柳山庄,我便知好事将近了。”

    兄长只是对着她轻叹了一句,像是在感慨惋惜。

    为什么不早些告诉她?为什么她怀着一腔思念回来,得到的却是心上人另娶佳妇的消息?

    她像一个傻子一样每次同兄长书信时总要打听薄凡生的消息,为什么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

    她抬眼看着兄长,口口声声地质问着面前这个正一脸疼惜望着她的,她的兄长。

    兄长只是抬手抚上她的头,极尽温柔。

    “我知你对凡生的心思,便不忍告诉你。本想慢慢让你接受,你却先行拆了团书。”

    “傻丫头,凡生从来对你都是当妹妹一般。莫要难过了。”

    “柳姑娘待凡生也是极好的,你放心。”

    “乖,兄长定会给你寻一个比凡生还要好的郎君。莫要哭了。”

    兄长将她摁在了怀里,轻揉着她的背。

    原来一直以来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吗?薄凡生对她只是兄妹之情吗?原来,他对自己的那份温柔没有任何私心杂念,男女之情。

    不,她不信。她不信那个会柔声哄她的人,会同她鸿雁互书的薄凡生只是将她当作了妹妹。

    兄长说要给她寻一个比凡生哥哥还要好的郎君,可谁人能及得上薄凡生对她的温柔相待。

    她如何相信,那个笑得如春风般入沐温暖的少年,就要成为别人的夫君。

    她如何相信,那个兄长口中娴雅温淑的女子,是否真的对凡生哥哥一往情深。

    她有太多的不放心,所以她从兄长怀中挣出时,一字一句地告知兄长,她要亲往怀柳山庄送上贺礼。她要亲眼看着,看着她心爱的男子是否是真的得到了幸福。

    她瞧见兄长眼中满溢的心疼,却还是扯出了一抹笑容。

    只要薄凡生好,她便好。

    她在家待了不过短短几日,便收拾了行装,父亲自叔父离世后便不愿再去怀柳山庄,总是将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里。她便同着兄长一道前往怀柳山庄。

    一路颠簸疾驰,她却舍不得慢下了行程。原本一月的脚程她却生生在廿日内赶到。风尘仆仆到了沂州,她却终于慢了动作。

    八载未见,她不知她的凡生哥哥长成了何等俊秀姿容。她能做的只是将自己一身风尘洗去。投在了客栈下,缓梳洗,慢上妆,细描眉。

    白裙秀雅,她打开客栈房门站在兄长面前时,兄长眼中是久久不散的惊艳,口中是不绝的赞叹。

    女为悦己者容。凡生哥哥,清儿来见你了。

    不欲白裙染尘,从沂州城她一步一步走向了怀柳山庄。一步一念,一念思生。

    怀柳山庄庄门之外,青衣公子卓然而立。

    还是记忆中那个白纸若曦的少年,发髻下珠白色脖颈涌动着诗意光泽。纤长身姿,他挺直着背脊立在风中,明明比寻常男子单薄得多的身躯,落在她的眼中却好像蕴含着巨大坚韧的力量。

    素白莲花纹在青衣衣摆上若影若现,在晚风中摇动,似满塘花开。墨黑长发被青丝带束着,玉白发冠高高的遂在脑后。不似兄长的剑眉浓厚英挺,他生了两道修长柳眉,其下黑色眼眸是滩浓得化不开的墨。

    纤腰玉带系,折扇手中握。

    他下巴微微抬起望着正缓步走来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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