魇情 作者:顾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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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急着跑去,而是先去房里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她可不能给莲心姐姐丢了人。

    欢欢喜喜地踏入大堂,还没来得及高兴,笑容便垮了下来,“怎么又是他?”

    一众侃侃而谈的人中,一身苍色襕袍的韩卓显得格外扎眼。

    “哦,乐菱姑娘回来了。”徐期六眼尖地发现了她,向一众好奇的眼睛介绍,“这是霍仙子的妹妹乐菱姑娘。乐菱姑娘,来,我来同你介绍一下……”

    一圈儿介绍下来,乐菱虽笑着一一见礼,却没有记住几个,一等徐期六介绍到韩卓,便忍不住要开口质问他为什么阴魂不散,莲心抢先一步道:“韩公子你已认得了,他同此次琴会的另一东道主——星河观观主交好,还比我们早一日到这儿呢。”

    昨天就到了么,那就不能说他是尾随他们而来了,乐菱挂着个微笑见礼,“还真是巧啊。”

    “此等雅事,韩卓自然不能错过。”

    乐菱皮笑肉不笑地笑了笑,立到了莲心身后,听着他们交谈,半个字也没多说,这时候,一个少年闯了进来,正是她在水潭边点住的那个。

    “是你。”两人一对视,皆叫出声来。

    “怎么,乐菱姑娘同犬子认识?”一个五十多岁面容和祥的男子立了起来,乐菱回忆了一下,似乎是叫顾伯知的。

    “不认识。”两人又是异口同声,一个是唯恐大家知道她去捞鱼,一个是唯恐大家知道他中了她的招数,两人瞪了对方一眼,各自偏过头去。

    “这是犬子烈原。”

    “这是舍妹乐菱。”

    两边儿家长忙打起圆场,两个小辈扫了对方一眼,呆在各自的地方,谁也不看谁。

    晚饭时候,她惦念着吩咐送到她房里的鱼汤,在满是素菜的酒席上草草吃了几口,便借口困了早早回去,行至房前,顾烈原蹿了出来,“那是我的鱼。”

    乐菱已然嗅到了鱼汤的鲜香,着急进去,一边儿越过他一边儿推开了房门,“都到了这里,你还要讨回去放生不成,大不了,鱼汤我分你一半。”

    顾烈原思索了一会儿,“好。”

    乐菱暗自一笑,她说鱼汤分他一半,可没说鱼肉分他一半啊,便盛了满满一碗的汤,顾烈原也瞧出她的意思来,急道:“你耍赖。”

    “谁耍赖,方才说了,分你一半‘鱼汤’,你可是亲口应了的。”

    “你。”顾烈原气得跺脚,也顾不得烫,将那碗汤咕嘟咕嘟一喝,哼了一声,放下碗就走。

    “改日再去捞鱼啊。”乐菱嘻嘻地笑,坐下来美美的饱餐了一顿。

    吃饱喝足,她上床睡觉,刚将床铺好,门便被敲响了,莲心走进来,“还以为你真的困了,原来是躲起来吃荤来。”

    “谁泄的秘?”

    “还用人说,你这屋子里,还有香味呢。”

    乐菱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光吃素斋,我受不住嘛。”

    莲心笑着走近,坐到了她的床边,“吃饱喝足,就不生气了?”

    “生气。”乐菱赶紧换了副神色,一本正经道,“到哪里都有那韩卓的影子,说是巧合,也实在太巧。”

    “当然不是巧合。”莲心道:“你可留心了?这次琴会,可是一个与人结识的大好机会呢。”

    “他来拉拢人?”乐菱接口,莲心并不否认,她兀自喃喃道:“这韩家真是奇怪,要壮大力量,何不干脆开宗立派招揽门徒,非要拉拢江湖人士,也不怕他们叛变。”

    “韩家十几年,只有死的,可还没有主动离开的人呢。”莲心目光陡利,“白手起家的无本买卖,自是最好做。”乐菱还要说下去,她已经一笑掀过,“好了,别说这些,咱们睡吧。”

    “咱们?”莲心作势要上来,乐菱一边儿挪了个位置,一边儿问:“姐姐做什么?”

    “傻孩子,当然是与你同睡啊。”

    先是喜,后是疑,乐菱道:“姐姐该不会是为了安慰我给我喂糖吧。”

    “那你要不要?”

    “要!”

    二话不说地让出位置,一等莲心躺下便抱住她,嗅着她身上的香味,笑容洋溢。

    “抱这么紧干什么?”

    “喜欢。”

    莲心一笑,替她掖掖被子,“睡吧。”

    “就这么睡了?”

    “不然?”

    “多难得一起睡一次,也不说些什么?”

    “说什么?”

    乐菱想了半响,没有想出来,也只好抱得更紧些,闭上了眼睛,“不说什么。睡吧。”

    山夜甚凉,但相拥而眠,便不觉得了。

    ☆、琴会

    乐菱睡着了,但莲心还没有,入夜以来的思考,仿佛成了一种习惯,但今夜,她陪伴了小姑娘,小姑娘也陪伴了她,让他的忧虑多了许多安慰。

    “风起云涌,菱儿,我能护你周全吗?”侧身望着她沉静的睡颜喃喃自语,想将全部的柔情,换她一个好梦。

    房顶上,藏剑望着月亮,发出了与她相同的疑问。

    在月光之下,其他不为人知的地方,还有许许多多的人,发出了这样的疑问,和誓言。

    第二日的琴会如期举行,一把古琴,由徐期六亲自执掌,奏一曲高山流水,高朋满座,凝神细听,流水落花,高山云海,如临其境,连韩卓也不那么讨厌了,如非突然闯入的戴斗笠的男子,死气沉沉的冷哼,这一切本该很美好。

    徐期六变了脸色,在场的许许多多宾客也变了脸色,霍仇一出现,则必然宣告着有人要丢了性命。作为东道主,他站了起来,但还未曾问,霍仇便举起了他的刀,“顾伯知,我是来取你性命的。”

    是他,谁也不曾料到,是他。

    这个文质彬彬的男子,仿佛从不曾与人生气似的。

    徐期六忙道:“霍仇,顾兄并不会武功……”

    “不会武功,难道就不能害人了吗?”

    那被指控的男子,面色发白,面容却很沉静,他的独生子跳了出来,“我不许你污蔑我爹,我们一家一直远居巴蜀,会和你霍家有什么关系?”

    “烈原。”他叫住自己的儿子,缓缓道:“我年轻的时候,确实曾旅居南方,教授过霍家子弟弹琴,那时你还小,故而不知道。”

    “那又怎么样,难道就凭这个,就可以污蔑爹你害人了吗?”他向着霍仇,要向他讨要证据。

    然而他还不知道,霍仇是不解释的,他就是唯一的证据,他要杀的人,也从未逃脱过,顾伯知显然比他更清楚这点,发誓以证清白的时候也是万般郑重的神色,但,发誓也是无用的,霍仇要杀人,从来不管他是否发誓,正如他的刀,指向了他要杀的人,就从不更改方向。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那一个个又惊又疑的人望着面前的突变的景象,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他们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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