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卧长安 作者:多吃快长

    分卷阅读49

    律法,是不是都做不了数!”

    “我就不信!这朗朗乾坤,众目睽睽。天子脚下,清官明断,他梁丘木还能逃脱!”

    我不怨这律法不平,不怨娘亲当初没有放良。

    我只是想看看,这样不平的律法,是不是都不是实践!

    我想看看,这太平盛世是不是全是虚妄!

    要是这不平的律法可以执行,那我就去改这律法!

    要是这不平的律法不能执行,那我就去改这世道!

    张月鹿按着胸口,里面有跳动鼓舞的声音,激扬振奋,像出征的战歌。

    真好,这前前后后三四十年光阴,到底还不曾冷了这份肝胆!

    她笑着握住赵青君的手,暖暖的笑道:“娘亲,不问结果,我只是想求个俯仰无愧。”

    赵青君心中叹了口气,这孩子到底心善。虽然要闹出风波,但也算不得大事情,凭自己的人脉手腕不怕摆不平。何况...这位梁公子未免太张狂了,欺我纪国公府无人吗!

    见着娘亲态度软和下来,张月鹿又哀求了几句。赵青君拗不过她,留下府中驯养的悍仆健奴,护卫着一行人往长安府衙去。

    马车门缓缓关上,张月鹿脸上的笑意一点点融化,徒留漠然的冰冷。

    蒋怀莲暗叫不好,她原先听着主家母女对话,以为少主家真是人争一口气,图个心安。张月鹿这前后面孔一变,她心里一抖。她也是场面里来去的人,教坊隶属皇家,女人多是非多,傻子在那儿活下来也七窍玲珑心干,何况她。

    蒋怀莲嘴唇蠕蠕,最终没有说话。

    外头仆役低声汇报道:“二小姐,已到府衙门前。”

    张月鹿睁开眼睛,沉声道:“停车。”说着推开门要下车,她有伤在身,腿脚不便,扶着车栏单脚跳下去。

    当时车还未挺稳,她行动突然,其他都没来的急扶。余下三人连忙跟着她下了马车。

    青顶马车后面是一口棺材,尚国惯来,含冤枉死之人不可入馆,棺材盖反扣在棺材上,尸体放在其中。尸体上盖白布,中间压着铜镜,防止怨魂诈尸。

    “来人!”张月鹿冷声喊道,伸手贴着棺材,“抬棺!”

    旁边早早围绕了一群人,见着有人反扣棺盖,又是往长安府衙的方向,就知道是要去衙门擂鼓告状的,闲汉杂人都跟着看热闹。

    长安城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张月鹿是个不出门露面,人群就居然有人认识她,喊道:“那好像是亲仁坊纪国公府家的小郎君么!哎呀妈,棺材里是谁啊。”

    “纪国公府哪有小郎君,只有两位小娘子!”

    “真的假的,纪国公府的小姐扶灵,棺材里岂不是......”

    “别瞎说,我家小的在她家做工,没有的事。”

    蒋怀莲一下车就听着两边人群叽叽喳喳,吵的耳烦。她望过去,见张月鹿扶着棺材,面容肃穆,神色凛然,如风萧易水寒。纵然有千言万语也咽下去了,走过去扶着棺材另一边。

    长安分衙役早得了消息,一队官差扶着刀跑过来,见阵势不凡,又是人命官司也不敢大意,遣了一人回去禀报,余下的护着棺材往衙门走。

    “长安府衙”红底金字,太阳下灼人眼。张月鹿仰着脖子看了片刻才收回目光,一众人都等着她。就见她撩起下摆往腰带中一塞,撸起袖子,从衙役手中接过鼓槌。

    “咚!!!”

    “咚咚!!!”

    “咚咚咚!!!”

    鸣冤鼓响,必是人命大案子! 司法参军吴桐听了属下禀报,疾步往外走,老远见着鸣鼓之人,心里一惊。

    “何人击鼓鸣冤!”吴桐大喝一声。

    张月鹿转头见是他,拱手道:“京中百姓。”凡是良籍无官阶功名都称百姓。

    吴桐看了她一眼,面色如常道:“可有状纸?”

    张月鹿从怀中掏出一张纸,双手递上。

    吴桐展开一看——

    “昨长安东郊外遭伏,义仆舍身救主。匪有利刃强弩,内穿甲胄。”

    吴桐倒吸一口气,这短短几句却是三条大作。

    其一,谋杀良民。

    其二,故杀他人奴婢。

    其三,其三就不好说了,本朝不禁武,刀剑器械登记购买即可。但是强弩不在其列,一是精良的弩弓制作复杂,都是军械部所出,不可流出。而且强弩不同于弓箭,三尺小儿也可以持之杀人!

    甲胄,盔甲唯战时用,非官兵不可穿戴甲胄。私藏甲胄是谋逆大罪,如果不是私藏,就是......

    绕的吴桐在长安府衙这些年见多识广,亲手解剖的五品往上官员也有七八个,王爷侯爵也二三人。但这事关重大,他都心寒。相比较,开始诧异的那口棺材到显得无关轻重。

    台阶下站的少女穿着圆领袍,系着腰带。鼻青脸肿也掩盖不住清秀,低头垂目站着,双手叠放在身前,温和恭敬。吴桐瞧在眼里,却像是看见雨后青竹,挺拔俊秀里透着刺破苍穹的劲!

    ☆、第 34 章

    “真是不得了!区区一个商贾之女,一个从六品员外郎之子。满殿文武吵的如同菜市场。还惊动了二位公主、一位郡王,连着后宫也有人给朕吹耳边风。”景厚嘉一步进两仪殿就发闹骚。

    景秀跟着走进来,接过茶杯递给皇帝:“皇亲宗室勾结商贾,无不是以权谋私。父皇当派人敲打一番。”

    景厚嘉点点头,女儿说的是。但转念又想到,宗室勾结商贾为了铜板,虽然可恶但是小恶。后宫勾结朝臣,哼。钱财是小,权力是大。景厚嘉皇位得来蹊跷,最是忌讳皇亲外戚指染朝政。

    景秀见父皇静思不语,如何不知他所想,继续道:“本是长安府衙的案子。既然刑部、大理寺、御史台都有兴致,不如三堂会审,御史台派人坐检。”

    “那岂不是从太极殿吵到长安府衙。”景厚嘉摇摇头,女儿正直耿介一贯做事不偏不倚,但朝廷上那些老滑头最能扯皮。

    看了一眼笔直站立的女儿,景厚嘉心中万千思绪,逼得他不敢多想。此事既然不成,就不得再拖,当快刀斩乱麻。

    “那由父皇派遣一人,一人主审,长安府衙协办,刑部与大理寺督查,御史台监审。” 景秀略微一顿,接着道,“此人身份要足以压制四部。”

    景厚嘉点点头,笑道:“那就皇儿你去吧,此案说小不小,关系各方。如何处理权衡,且看我儿的本事了。”

    景秀正是此意,也不推脱,微躬一礼:“必不负陛下所托。”

    景厚嘉将一干关于此事的奏折都剔出来交给景秀,景秀坐在一旁仔细翻看。她对这件案子颇为上心,来龙去脉了然,见着公卿大臣们的奏折,心中到生出几分不悦。

    纪国公府张月鹿状告礼部员外郎之子梁丘木,谋杀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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