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自己会溺弊在他的眼神里,一种强烈的窒息感让她脑袋一空,她突然从桌上跳下,逼到他面前,踮起脚尖,仰头冲着他的嘴唇亲了一下。

    周祺被她没由来的举动吓住了,惊得瞳孔放大,心跳猛蹿,耳边像是被烘烤着般发起热来。

    曾望看着他,尽管在明白自己做了什么后的一瞬间她有些慌乱懊悔,可过后她就迅速恢复了冷静淡漠的神情。

    “闻到烟味了吗?”

    周祺还有些懵。

    “周祺,我不是你想象中的乖乖女,我可以对你这样也可以对其他男的做这样的事,我已经坏到骨子里了。”她退后一步,目光笔直地注视着她,以前所未有的认真的语气说,“我没救了,你放过我吧。”

    礼堂里一时静默。

    “手平放。”曾望夺过手机,背过身时懊恼地咬了下唇,一步步地往后面的座位走。

    周祺愣在原地一脸错愕,她突如其来的举动让他心跳加速,随后的几句话又同一盆冷水浇凉了他的体温。

    但唇上仍是烫的,短短的一瞬他能感觉到她的温度及触感,他在回想时又感到血液上涌。

    曾望亲了他。

    这个念头此刻才成形地映入他的脑海中,他后知后觉地回过味来时,当事人已经若无其事地走到了大礼堂的后排。

    曾望把手电筒关了,礼堂重新陷入黑暗中。

    两人一前一后,彼此沉默着,连呼吸都轻的不像话。

    周祺踌躇了下,支吾其词:“曾望,你刚刚……”

    “我刚刚说的是认真的。”曾望岔开话题。

    周祺沉默,低头摸索着靠在了桌子上,正当曾望以为他会一直沉默下去时,他开口了:“曾望你知道么,我的爸爸,是个警察,他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就殉职了。”

    “当时我妈妈还怀着我,她听到这个消息时大受打击,整个人都崩溃了,我外婆说我当时差点就保不住了。”他停了下,语气更低落了,“我没足月就出生了,是个早产儿,所以从小我的身体就不如别人。”

    “小时候,我妈妈总不让我做剧烈的运动,连学校里的体育课都会事先和老师打好招呼不让我参加,我的排球还是我的表弟教我的。”

    他似乎自嘲地笑了下,曾望从没听过他这样笑。

    “我记得有一年暑假,我回乡下外婆家住,乡下同龄的孩子都不愿意和我玩,因为我跑得慢,不会打球不会爬树还不会游泳。”周祺徐徐缓缓地说,“夏天他们都会去山里的水库游泳,我在岸边看着很羡慕,他们就劝我下水,愿意主动教我游泳,我很心动,那时候妈妈不在身边,没人约束我,我就没有顾虑地下了水。”

    “那段时间我每天和他们一起去水库,大概学了半个月我就学会了游泳,那是我第一次知道自己原来也有运动天赋,也可以享受汗水淋漓的感觉。”周祺说到这时语气是欣喜的,可持续不到几秒他复又低落了下去,“刚学会游泳那阵子我只敢在水库边缘游动,有一次,我看到同龄人都往水库中心游,突然萌生了试一试的想法。”

    曾望听到这拧紧了眉,似乎猜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游到一半的时候我突然卸了力,浑身怎么也使不上劲儿,差点溺死在水库里,还是那些伙伴及时救起了我……”

    周祺垂着头:“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我妈妈在我面前哭得这么伤心,她问我是不是要学爸爸丢下她不管了,那时我才知道这么多年她一直在害怕……”

    “害怕我身体出问题,害怕我步上爸爸的后途,甚至害怕我崇拜他,她宁愿我是个普普通通的平凡孩子。”手上的烟丝好像起作用了,一阵阵的刺痛从手心达到心底,周祺蜷了蜷手指默了会儿接着说,“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违背过她的话,再也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这对我来说不算是什么牺牲,因为她是我最重要的人,只要能让她安心我都愿意的。”

    曾望抿紧了唇,她没意识到自己的双手紧紧地攥着,指甲深深地陷进了手心中,可她感觉不到痛。

    周祺动了下手,深夜里痛觉神经似乎更敏觉了,他皱起了眉头。

    “我的爸爸,我第一次见他是在烈士陵园里,在墓碑上,他的战友说我和他长得很像,又和我说他多么地勇敢,是个英雄,亲手抓住了很多不法分子,有的被送上了刑场,有的被判了无期,有的刑满释放了。”

    “以前我总觉得人做错了事是会悔改的,就算是监狱里的犯人只要经过教育也能改过自新的,可是我错了。”周祺的语气轻微地颤抖起来,情绪有了显而易见的波动,“我妈妈,是死于仇杀的,那个人恨我爸爸把他送进了监狱。”

    曾望心口像是被人狠狠一拧,揪成了一团,她想喊住他让他别再说下去了,可喉头像是被堵住般吐不出半个字。

    周祺隐忍着情绪,但声线的不稳表明了他内心的起伏和痛苦:“我亲眼看着她倒下去,浑身都是血,她死死地拉住那个人,喊我‘快跑’,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别说了。”曾望声音喑哑,带着隐约的颤抖,她从没想过他竟然有这样的身世,甚至有些明白他当初为什么总担心她和耿明鹏他们玩在一起会出事。

    “那之后,我像你现在这样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我那时候什么也没做,为什么没能保护好妈妈,我为什么会这么没用。”周祺回想起来仍是满心悔恨,他懊丧地耷拉着脑袋,哑声说,“从那之后我就想当一个警察。”

    周祺所说的事已经超出了曾望的承受范围,她坐在椅子上屈膝抱住自己,紧紧握住拳把指甲扣进血肉里,埋头平息情绪。

    她问:“你这是在干嘛,和我比惨吗?”

    “不是。”周祺轻轻摇了下头,“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经历过的绝望我都经历过,我知道你心里是很难过的,所以我不会眼睁睁看你一直消沉下去的。”

    “你不愿意我拉你一把,我就在你身后给你托个底。”

    作者有话要说:  “托底”灵感来自之前看的《无问西东》

    明天打烊,后天请早

    ☆、六十八

    六十八

    曾希给曾望打完电话后还有些不放心,她回头问林穆阳:“我要不要还是去看看她?”

    “她不是说和舍友有约了?”

    “可是……”曾希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林穆阳背上吉他,宽慰她:“你不用担心,小孩子自然有小孩子的玩法。”

    他朝她伸手:“走,看木偶戏去,看完晚上‘浮生’还有跨年夜活动。”

    曾希按下心头的担忧,告诉自己别多想,她牵上他的手起身:“好。”

    最近这段日子只要有时间他们都会一起去民街看木偶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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