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神:“我也有一个女儿,与你一般年纪,与你的笑容也十分的想像。只是她不似你这般乖巧,从小便不爱女红刺绣,天天摆弄些药草丹丸,调皮得很。若是她与你一般懂事,我便再也无须担心她的婚事,可她那般调皮,真担心她以后会不会惹出什么祸来,惹……不高兴,到最后连自己的婚事也由不了自己。”

    陌馨一听,神情好似有些黯然:“肖大哥有女儿的事,我不曾听说,亦不知你已然婚配……”

    “没有。”肖烜看得出陌馨的黯然,随即洒脱一笑,弹了一下她的脑门,道:“早就说过,按照我的年纪,你该叫我一声叔叔,叫什么肖大哥。”

    陌馨道:“可肖大哥成熟持重,在陌馨心中,便是如大哥一般,好到了极点。”

    肖烜听罢,又是很好笑地弹了那姑娘的脑门,见她疼痛地捂住脑门退后几步,想哈哈大笑一声道:“小小年纪,说什么傻话,你现下年纪还小,不曾遇见很多人,这才觉得我好,若是你以后遇着人多了,只会觉得我年纪又大,皱纹又多,一点儿都没有男子气概,远比不得年轻人来得年轻力壮。”

    肖烜说这话,倒也不是全然如此。虽说他年纪稍大,已过不惑之年,眼角处也已有了些皱纹,但他比起寻常已过不惑之年的男子,看起来又年轻许多,气质上也更是成熟持重,从容沉稳,也很有男子气概,因此也能博得不少妙龄少女的芳心。所以这些,肖烜不是不知,只是觉得自己与她们碾碎差距甚大,到底是不合适的了。然而,现下民间,男子当家做主,老夫少妻的比比皆是,就算是肖烜哪一日娶了妙龄娇妻,也不为怪,不过是一桩老夫少妻的美谈罢了。

    二人说到这里,只听门外又有人喊:“肖神医,陌姑娘,吃饭啦!”

    喊话的是隔壁家的王奶奶,很年轻的时候便死了丈夫,没有留下一子半女,三个人都是孤身一人,因此便时常搭伙吃饭,这样饭也能好吃一些。

    王奶奶喊完话,肖烜和陌馨便一齐出去了,二人来到隔壁的王奶奶家,肖烜率先盛了饭,陌馨接过,端到桌上,王奶奶在一旁看着配合默契的这二人,笑得合不拢嘴:“我说肖神医,你来这村子里时间也不短了,有没有想过定在这村子里啊?难道就一日一日的闯南走北,男人嘛,没个家,可咋整?你也不觉得累吗?”

    陌馨的心思,王奶奶是知道的,可就是不知道肖神医的心思到底是哪样,所以王奶奶今日便特意为陌馨探探口风。

    肖烜道:“游历山川本是我毕生所愿,也不觉得辛苦,只是近些年来,或许是上了年纪,也觉得有些累了,不如王奶奶就收了我做干儿子,咱俩搭伙整个家得了。”

    肖烜这人,平日里就爱开玩笑,王奶奶一时也摸不出他说的是真是假,但却还是话接话地道:“既然如此,不如你我,还有陌馨一起整个家,这样也算膝下有儿有女,有人尽孝了。”

    陌馨一听王奶奶的话,脸上立即飞起了两朵红云,倒是肖烜,还继续打哈哈地道:“若是这般,也该是我王奶奶的儿,陌馨是王奶奶的孙女儿,这样我也有了女儿,也有人为我尽孝了。”

    王奶奶一听这个,随即一愣,还不如如何回肖烜,就见一旁的陌馨已放下碗筷,有些委屈地蹬蹬蹬地跑出去了。

    肖烜见状一愣,还不知道做什么反应,王奶奶便打了他一拳,道:“快去追啊,愣着做什么!”

    肖烜却又往碗里夹了口菜,塞进嘴里,道:“这肚子还没吃饱呢。”

    王奶奶简直要被他的话气得半死,殊不知肖烜却是故意不想去追陌馨。他与陌馨年纪相差足有二十余岁,根本毫无可能,就算去追,也不过是让人误会了,反而会将事情弄得更麻烦。肖烜在心里盘算着,看来这个地方呆得太久了,他明日一早就悄悄启程,离开这个东方,也断了那姑娘的念。

    肖烜刚想到这里,却见那王奶奶又打了他一拳,肖烜无法,只得去追陌馨。可出了们去,看见门外一左一右通向两个方向的土道,他又不知该向哪个方向追去。

    “唉。”肖烜叹了口气,也不去追什么陌馨了,反而是随意捡了右边的那条路,向离村子不远的小溪边走去。

    有时候就想,这么一大把年纪的人了,居无定所,心无安处,这么流浪着又算是什么呢?他虽然九死一生诞下一个女儿,但那女儿每每见了自己,只唤自己“肖叔叔”,惹得肖烜心中还是微微酸涩。不是不明白,他惟有一生不与女儿相认,才能保得女儿一生幸福,平安喜乐,然而,人之本能,倘若有一日,他能在睡梦中听见月儿唤自己“爹爹”,想来就算是现在死在这里,肖烜也心甘情愿了。

    他想起前些日子,去映碧为叶邵夕诊病,并为他证实身份。他亲眼看到宁紫玉对叶邵夕的“真”与“好”,他亲眼看到宁紫玉为了叶邵夕,即便配上整个江山,赔上整条性命,愿换那人对自己的展颜一笑。一介帝王,却将人世最重的赌注,下在了一场爱情博弈之上。

    肖烜想到那俩人,不由觉得震撼,而同时,他也觉得,在这世上,怕是再没有一人,可以像宁紫玉这般了吧。

    那一日,千军万马前,宁紫玉用琴弦为叶邵夕吟唱了那一首藏头情诗。那个时候的肖烜便站在高处的峭壁上,衣衫簌簌,袍袖随风翻飞,他望着峭壁下的二人,瞬间觉得心也被治愈了。

    他还记得叶邵夕说宁紫玉,杀人九百万,只为身边人。

    他也记得宁紫玉说叶邵夕,叶邵夕从来就没有错,叶邵夕不论做什么,在宁紫玉这里,从来都是对的。

    想来,世间感情,本来就该是这样。没有什么可以不被原谅,没有什么可以不被理解,只要二人的心还在一处。一直到现在,他都记得宁紫玉对叶邵夕所说过的话,想来,在宁紫玉的眼里,叶邵夕不论做什么,即便是做错了,错了也是对的。

    如斯的情深无限令人欣羡,可肖烜同时又明白,不是世间所有人都如叶邵夕这般好命,可以遇到宁紫玉那般情深无限的人。

    那一日,他自知自己无力救回宁紫玉,便没有现身,只在峭壁上望了他二人好久,后来离幽带兵前来,肖烜看见那人,便仓惶落跑了。

    再后来,听说宁紫玉命殒,可数月前,又听说宁紫玉奇迹般地回到映碧,重新执掌朝政。真真假假,肖烜没有再去详细打听,不论如何,他二人好便好了。

    宁紫玉对肖烜保证过,会让他一世无忧,保证不被离幽寻到,而现下看来,宁紫玉这话也算是兑现了,五年来,离幽当真没有再寻到自己,肖烜也过得逍遥自在。

    这么边想边走,肖烜不知何时就到了村子的小溪边,他见那小溪清澈明亮,浮光跃金,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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