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望她一声 作者:七穹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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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趣酒淋到菲恩·菲尼克斯的腹肌上——然后舔干净。”

    在大学里,姐妹会最喜欢诸如此类的新鲜花样,分配给预备成员的任务难度时高时低,抽签时几乎所有人都老老实实地将纸片上的内容读出声来,然而只有这一条能让当时的姐妹会骨干脸色骤变。

    不用想也知道和纸面上的那个名字——“菲恩”脱不了干系。

    风挟带着稀疏雪片打在脸上,朱诺用手背掉嘴角黏附的冰晶颗粒,顺便将纸团揣回了衣兜。

    她抬起头,视线越过呼啸的雪沫,向高空仰冲。满眼尽是茫茫雾白,天际边沿云翳疏散,依稀透出一线凛蓝的光。

    没有方向地继续朝前走,她只觉得心口发烧,抬手剥开围巾深深地呼吸。天地之间冷白的雪雾直接扑撞进鼻腔咽喉,仿佛霎时间就要溢满胸腔。

    ...

    ...

    ☆、2.第二章(修)

    翌日清晨,法学院第一场讲座结束后,朱诺随着人流离开礼堂。

    隆冬初雪已然断断续续下了整夜,校区已然完全浸润进潮寒的湿雾中,远处水泥建筑轮廓迷濛,色彩黯淡犹如铅铸。唯独中央一棵冷杉黝黑强韧,在视野里构画出清晰的肌骨线条,躯干强韧硬直,顶风冒雪向上抽拔着树尖。

    树冠近乎高耸入云,针叶边缘常年结冻着缀冰。

    两道通贯校区的横纵窄路汇集于此,砖石匀质铺陈在脚底,朱诺行至树下停步,头顶发隙间蓦然微微一凉。

    她下意识抬手,摸到一粒冰屑。

    “压在校区中心点上的冷杉树由第一代菲尼克斯亲手栽种,距今已经有两百多年的历史了。”

    不久前的讲座上,学生代表这样介绍道。

    菲尼克斯,世代居留凤凰城的古老家族,作为大学的共同创办者,占据了三十分钟冗长讲座里将近一半的内容。这一代菲尼克斯夫妇依旧作为卓异的企业家、慈善家活跃在凤凰城,两人育有一双子女,分别就任兄弟会、姐妹会的领袖。

    最终朱诺能辗转来到这里,也多亏了“菲尼克斯社会再教育”项目。毕竟她曾被迫高中肄业,在纽约参加地下赛车活动时意外遭到逮捕,档案里还封存着危害公共安全的前科记录。

    朱诺垂眼望向自己的手。手指修长僵白,右手食指下方与手背凹陷的浅窝之间,刺着一块晕青纹身。图案仅由几个字母组成,她嘴唇不着痕迹地翕动,拼读出一个名字——

    “艾薇。”

    自从艾薇死后,这双手曾有半年没再握过方向盘。当面临的指控得到撤销,她便一路借助顺风车从纽约来到了凤凰城,又搭乘电车参加社会再教育项目的面试,直到追债公司千方百计找上门来,她才终于重新坐进了驾驶室。

    几人在路边围聚着抽烟。朱诺轻轻低头,吻了吻指节上的那块纹身。

    回到宿舍,朱诺从门口的信箱里取出几封信,随手将房门扣拢在身后。

    室内只有窗外投射进来的薄淡光线,视野遍布着喑哑噪点。她也没开灯,扶着右侧单人床慢慢坐下。地毯不算厚实,却温蓄着热气,绵软的人造毛几乎覆过了脚面。

    不同于对面装饰得鲜艳花哨的粉红色床铺,她这一侧只有一床素色被枕,一个样式简单的大容量背包,几件换洗衣服,和两双慢跑鞋。

    来到凤凰城数月,除去必要的生活用品外,她只添置了一件外套。参加地下赛车活动赚得的奖金一部分用以偿还债务,另一部分定期寄给艾薇的父亲唐纳德。

    她拿过不久前取来的几封信件,逐一翻看着。有两封盖有“罗森监狱”的印章,收件人处印着她室友林赛的名字。

    林赛尤其不喜欢别人碰动她的信件,甚至用一个小保险箱专门存放。朱诺想了想,起身把那两封重新投回了信箱。

    剩下的是一个小号牛皮纸袋,从纽约警署寄来。朱诺拆开封口,不出意料地找到了她上个礼拜寄给艾薇父亲的支票。纸面上,金额一栏被红色记号笔涂抹掩盖,签名处写着一串字母——“下地狱吧,凶手”。

    字迹坚硬,力透纸背。

    这样的回复她已经收到了不下十次,因而也不再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她将皱烂作废的支票放进抽屉,换了身衣服去参加派对。

    论文死线、考试、派对、姐妹会,她曾一度以为自己今生都不会和这些名词有哪些交集。

    艾薇将她拖出了泥潭,然后孤勇地踏入深渊。

    朱诺知道,自己应当以她最想看到的方式活下去。

    朱诺从没参加过大学的周六派对,也对社交活动缺乏必要的兴趣,充其量只是偶尔在刘易斯的酒吧里无关痛痒地小酌一杯。进入兄弟会的**房产之前,她被林赛以毋庸置疑的力道一把拉出了队列。

    “你怎么穿了白色?”林赛眉心横斜着两道细纹,看上去颇为不快。她一身惹人注目的翠绿打扮,颈间淡白肌肤上绕有几圈冷金圆环。

    朱诺识趣地不加言语,沉默摊手等待着她的下文。

    “你得从交通灯的三种颜色里选一种。”林赛解释说,“红色代表‘已经有主’或者‘保持单身’,黄.色代表‘接受一夜情’,绿色代表……”

    她意味深长地歇了口气,“‘全面绿灯’,意思是想干什么都可以。”

    尽管林赛竭力向她推荐选择一条鹅黄连身裙,朱诺仍旧谨慎地换上了一件红色t恤。

    ——她想融入这些精力旺盛的女孩,可以为了加入姐妹会而接下“舔掉某人腹肌”的荒唐挑战,但这并不代表她会乐于参与这些年轻人的一夜情游戏。

    “那就是菲恩。”

    林赛将她带进门后随口说,“如果五分钟以后你发现自己没法搞定他,那就去找橄榄球队的乔治吧——你会得到一个新的挑战。”

    朱诺顺延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

    隔过醺然的酒汽和浮迷的乐声,她看见了菲恩,进而微微一怔。

    就在昨夜的酒吧里,她见过这个人。

    他侧脸的轮廓依旧修整挺拓,身穿纯黑衬衫倚坐于客厅角落的单人沙发上,在充塞着鲜艳色彩的环境里显得尤为格格不入。有人远远走来打了声招呼,还试图把手搭上他的肩头,然而立即被不着痕迹地侧身避开。

    他薄削的嘴角上翘着,笑意到颊骨处就已经戛然而止,淡灰色眼珠同时兼具着冷润和燎灼,仿佛盛着一泓凉火。

    他淡瞥了一眼对方。

    那人识趣地离开后,菲恩的嘴唇翕合了两下,好似无声地嘟囔了一句什么。

    朱诺发誓那个口型是:“真难听。”

    他指的是什么?

    无暇顾及更多,她走上前。

    菲恩转过眼来,恰巧碰上她的视线。

    他认出了她。

    尽管他的面容依旧缺乏真正意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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