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潭 作者:玉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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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见别人怀孕也不像你这样,怕是小心的有些过头了。整日忧心忡忡的。”

    “你不知道的,我确实很担心。”

    “担心什么,女人怀育骨肉还不是最寻常的事情。”

    “好些事情在别人身上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换做自己恐怕就是难如登天的了。”

    “怎么讲呢?”

    含藜只是微笑的摇摇头。

    “你这是怎么了,人家有了身孕不知道有多欢喜,你却一直忧心忡忡的。”

    “我自然有我的苦衷,可是又不能对人讲,一个人闷在心里也是难熬的。”

    娍慈知道她自有许多秘密和苦楚不能告知与人,也便从来不会说“怎么不能和我说呢?”之类的话,尤其她的为人也绝不会告诉别人。正因如此,含藜也并不向她隐瞒自己有秘密。

    “天大的事自有天意,我们凡人是喜是忧也是不能左右的。你的心思又这样的重,放宽些才好。你最是老庄的信徒,道家讲心思宁静,顺其自然。你却不能。”

    “若是可以倒好了,说到底俗人七情六欲太多,如何能得道呢?”

    “他呢?”

    “和其他几个兄弟陪父皇狩猎去了。”

    “他对你好吗?”

    “他倒是难得有良心对我温柔体贴些,我还不是沾了肚子里孩子的光。”

    “有时候我在想,难道只有有了孩子丈夫才会对你有些真心,若是没有,就是朝菌蟪蛄吗?”

    听她如此说含藜心里又燃起极大的不安来。

    “太昌皇帝和皇后也没有孩子,还不是恩爱了一辈子。其他庶妃即便生育了皇子,到底比不过的。男人若是没有心,有了孩子也是栓不住的。只是如果喜欢一个人,却不能给他生育一个孩子,着实是憾事。”

    说话间水莼拿着一只檀木盒子上来道:“姑娘要人订做的玉器做好了,您看行不行?”

    含藜打开,见里面的白玉鱼纹笔洗,道:“做的不错。就是这盒子不太搭配。家里还有其他的吗?”

    “家里那几个送礼好像也不好,要不然再要工匠做一个吧。反正离送礼还有些日子呢。”

    “给谁送礼,这盒子已经够好了,不过纹饰不搭配些。”

    “过几天是诚王的生日,不能马虎的。”

    “诚王。”娍慈若有所思起来。

    “虽然不是一个母亲,他们两兄弟脾气倒很像。诚王别看不声不响的,心里讲究不会少。礼送的不妥既是不敬,也丢他的人,他们两个又要好,到时候不知道怎么埋怨我。”

    “不必做了,我前几日刚好要送礼定做了一只,不过又用不上了。正不知道怎么处置,刚好给你,也是物尽其用。过几天做好了我叫人给你送过来,雕花尺寸刚合适。”

    “那我不要人另外做了,记得下月初三前一定给我送过来。”

    “误不了你的。”

    当天夜里含藜又作了那个噩梦,大叫一声从梦中惊醒过来。

    “怎么了,又做噩梦了?”恒允也完全醒了。

    “没什么。”含藜满头大汗,汗珠还不断顺着额头流下来。

    “这是怎么了?”

    听到恒允的话,她低头看见被上氤氲出鲜红的血迹来,掀开被子自己流了好多血,鲜红色的血,好像还不断的流出来。自己是在做梦,这还是在梦里。

    ☆、第 23 章

    第二日的清晨,凋落的杏花还贴在青石路上,丁香上挂着露水,散发着阴寒的气息。

    含藜睁开眼睛,见到窗口太阳的光,她的脸色白的好像瓷人。

    “我怎么了?”水莼和一个小丫鬟守在床旁,见她醒了,水莼道:“姑娘不要伤心,姑娘小了身子。”

    她虽然不知道其中的隐由,但是也看出含藜对肚子里孩子的担忧。

    “不会的,我是在做梦,我一定还没有醒。”

    “姑娘,您不是在做梦。这是真的,您不要伤心,年纪轻轻的,天长日久,以后还会有的。”

    听到以后两个字,她耳边响起那个女人对她的诅咒。

    “你终生无后,并且要承受无休止的丧子之痛。”

    “不要以后,不要有以后,我的孩子是无辜的!”

    含藜双手抱住头,那句话不断在重复回荡。

    水莼连忙过去安抚她,要小丫头快去找恒允过来。小丫头刚到卧房外,迎面撞见恒允听到声音已经过来。

    “王妃不好了,王爷快去瞧瞧吧。”

    恒允快步进去,见她恐惧的重复着那几句话,过去环住她叫丫鬟们都退下。

    “你这又是怎么了。从有了身孕起就这样焦虑,以后还会有的。”

    “不会有的。我被下了诅咒了。”说到这里她终于搂着他的脖子大哭起来。

    “我害死了别人的孩子,所以她诅咒我永远不会有孩子,并且不断的承受丧子之痛。”

    “这是怎么说呢?谁给你下咒了。”

    含藜哭哭啼啼的把诅咒的事情告诉他,还有那个经常做的噩梦。

    “这算什么大事,宫闱之中,这种事司空见惯。武则天当年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杀死了,她绝后了吗?还篡唐自立,得以善终。你这算什么大事?”

    “不是的,做过恶事自有报应的地方。好比李广杀降卒,此后终生时运不佳,最后失道自尽;商鞅滥用酷刑,最后死于自己的法令。我怕是就应在这上面了。”

    “这些都是后世人传言的,谁知真假。你自从怀孕后一直郁郁寡欢就是因为这件事。”

    “没错,我心里很害怕,又不能同人讲。”

    “我问你好多次,你也不肯说。这又怪谁呢?”

    “你以为我不想和你说吗?我说了又怕你烦,嫌我麻烦。”

    “你自己有事不同我说,反倒总是怪我。我什么时候嫌你烦了。”

    “是不是你自己知道。”

    “又是这样的话。”

    “我知道你总是嫌弃我疑心重,可是你可知道这其中的缘由。”

    “其中缘由我如何不知道。”

    “不过越不过一个郝琳宫是吗?我只问你,在你眼里我是为什么一定要嫁给你。”

    此话确实把他问住了。她出身低微,好不容易攀附上哀家。以他的出身才情,她想要嫁给他没有好怀疑的。至于拈酸惹醋,哪个正室不是如此。这样司空见惯的秦晋之约有什么好说的。

    “我知道,也许在你眼里我和母后那样的女人一样。看中你的出身,因为成为了你的妻子,所以理所当然的爱你,理所当然的在意你喜欢别的女人。如果嫁的是其他人,也是一样的爱,一样的在意。这个人无所谓是谁,只在于他的身份是自己的丈夫。”

    “难道不是吗?”

    “不是的。”她坚定的道:“你大概从来不会想过我对你的感情。即便在宫中时我总是偷偷的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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