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和香氛的味道很快就飘了过来,司怡忍不住转头看她,跟以往不同的是,她只是懒洋洋的靠在床头,眼神空洞,仿佛满腹心事。

    她又喝醉了。

    司怡不想打破这久违的宁静,想让她一个人呆着,可事与愿违,才起身忽然被扯了回去,重又跌进柔软的床。

    她的手像夜间觅食的蛇,在司怡的睡衣里,漫无边际的游荡。玫瑰色的束身裙一直退到大腿根部,跨在司怡身上的样子性感撩人。可即使这样也无法挑动起司怡的兴致,她像一只没有灵魂的木偶,被动的承受她所施加的一切。

    “又怎么了?”

    司怡的冷漠终于刺激到她,“别用碰过别人的手来碰我。”

    梓青歪头想了一会儿,忽然哈哈笑了起来,从桌上拿了一杯水,倒在手上,贴着床单用力擦,擦完举起手来给她看,眼神比之前更诱惑,动作也比之前更粗暴。

    她的舌头太有想象力,司怡身不由己地夹紧双腿,快感迸发的同时,感到一阵阵的绝望。

    梓青很喜欢听她呻\吟,她越是躲避,对方偏要掰着她的下巴吻她,如此三番,司怡终于爆发了,她翻身坐起来,顺势将梓青摔在旁边,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整个床都在震动.....

    不知道是不是喝醉酒的缘故,梓青一点也不生气,只是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随手拿了那本画册来翻着,声音显得漫不经心,“猜猜我今天遇到了谁?”

    她身边有那么多的花花草草,司怡根本不想知道她又出去跟谁鬼混了。事情越来越糟,渐渐超出她的承受,她受够了,决定今天就要结束这一切。

    就在司怡越来越激动,发誓应该有所改变时,身后传来一声粗嘎、悠长的撕裂,司怡看到梓青坐起来,腿上搁着那本画册,那是她从少年时期到如今扬名国际,长期以来收集的所有图稿,不是印刷版,而是她一笔一划勾勒心血的原稿。

    司怡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些曾经美丽的作品像毕加索的画一样,撕扯,断裂,终于破碎一地。

    “你发什么疯?”

    司怡抢下来时已经毁了大半,那些脆弱的纸张经不起这样的揉搓,碎成一片片。

    “猜猜我今天见到了谁?”

    仿佛这里发生的一切都跟自己无关,程梓青骑着一只枕头,像个顽皮的孩子一样探着脑袋,脸上同时混合了天真和邪恶两种完全不同的情绪,让司怡心里升起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你妈妈对你真好。”

    说完她向后躺下,一副胜利的表情。

    “程、梓、青……”

    司怡摔了那本残缺的画册,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为什么会这样?

    无论司怡怎么解释,她的母亲始终不愿意放下成见,而她的情人也不愿意做出任何妥协,在她们这样一群人的爱情里,难道家人和爱人是一道单选题吗?她放下自己的尊严来迁就双方,而他们却不愿意为她做任何改变,从一开始到现在,什么也没有改变。

    无论家人还是程梓青都在打着爱她的大旗来折磨她,更深层次原因,只是传统和激进两种观念的碰撞,彼此都不愿意认输。司怡现在终于想清楚了,看明白了。

    “你去哪儿?”

    完全不理会身后的声音,司怡从衣架上拿了一件长外套就往外走,程梓青跳下床,像以往一样挡在她面前,才刚要说什么却惊讶地发现司怡的眼神变了,变得异常骄傲,带着一种看透一切的漠然。

    “让开!”

    程梓青彻底清醒了。

    那种针刺一样的眼神让她明白,司怡不是在开玩笑,她是认真要跟自己谈判。

    她这样忽然挣脱束缚,让梓青很无措。

    漫长的沉默里,小心翼翼的试探中,说不清谁先开始,总之,长期累积或者说她们一直刻意回避的矛盾,终于爆发了。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你的敌人是我吗?原来你是这么软弱的人吗?”

    眼前的陈司怡是梓青所不熟悉的,面对一个比一个尖锐的问题,梓青被彻底打蒙了,听到对方讲自己软弱,仿佛听到天大笑话,忍不住冷笑,可她刚举起一只手,又被司怡打断了……

    “为什么你做每一个决定之前都不问我?”

    司怡直视着她,眼神很疯狂,“是,你爱我,你总说你爱我,要给我最好的……”她指着满屋子的陈设,声音越来越大,“你建了一个漂亮的金屋子,让我乖乖等在里面,什么时候□□都要由你来决定,你不觉得你太霸道了吗?我是一个成年人,我可以选择我想要的生活,不需要你来告诉我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而我愿意留在这里是因为我爱你不是因为你做的对!”

    “你真的爱我吗?”

    她越说越激动,稍稍跟梓青拉开了距离,“你只是在满足自己的占有欲,逃避现实。你这样拼命地逞强,难道不是为了掩饰自己的一无所有吗?其实你才是最没有自信没有安全感的人!”

    程梓青听不下去了,“抱歉打断你慷慨激昂的演讲,关于最后一点我不得不说,我的名字现在就值一个亿……”

    说到这里,梓青忽然想起早前接受访问时,媒体提出的几个问题,关于这几年她的作品总是在走相同的套路,没有任何创新,甚至有杂志公然用“江郎才尽”这样的字眼来形容她。她今天并没有跟朋友出去,一整天都呆在工作室里,心里烦闷才喝了点酒。

    司怡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攻击力旺盛,梓青的话非但没有使她消沉,反而让她找到了新的攻击点。

    “没错,你是享誉国际的大设计师,万千家产的继承人,有数不清的金钱,高高在上的地位,过着别人想都不敢想的生活……”司怡在屋里激动地走来走去,像个濒临崩溃的病人,“是这些东西给了你‘恃强’的资本么,把你变得一天比一天傲慢……”

    对于她这样的误解,梓青又惊又痛,但她现在不想继续跟司怡争辩,只希望她赶快停下来,她抓住司怡的双手,可对方拼命挣扎。

    “我要说!” 司怡挣开她的束缚,恶狠狠瞅着她,“或许我知道原因,但我不愿意那样想,也许你就是那样的人,只爱自己,自私自利,软弱又无能!”

    司怡认定她今天出去鬼混了,话里有很大赌气的成分,我不知道读者在看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反正作者在写的时候想的是今天的午餐,可那些话落在情人的耳朵里,杀伤力是非常可观的。

    程梓青慢慢松开了抓着她的手,呆呆看着她,感情坏到这个地步,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她离开很久,司怡都没有动,只是维持坐着的姿势,心里空空的,无喜无悲。

    司怡在房间里找了很久,终于在一只古董花瓶里找到了手机,剩下的电量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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