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日的那份强悍和潇洒竟不复见;即使身上穿的还是那一袭火红连身短裙,脚上还是那双火红高跟鞋,手里还是往日般烈的酒。

    不必怀疑。我的心确实沉了下去。

    「只不过是离开一个你不爱的男人,有必要这样吗?」我问。点了一瓶啤酒。

    「你这双眼也看得出来的,」带着愁容的一抹微笑,伴以一口火灼喉咙的烈酒。「看我现在一定是难看死了!」

    「你都不爱他,不是吗?」狠狠地喝了一口。

    她忽然就搂着我的脖子,靠了过来,在我的唇上轻吻了一口。我就那麽呆着。要是说,有一个女人喜欢我,她是最值得怀疑,也是最不值得怀疑的一个。难道说...

    「你以为,我因为跟他离婚而搞成这样?」

    「难道不是?」

    「就说你是个笨蛋。」

    她笑着,重新坐好,把酒一饮而,然後又点了一杯。这回,换我在小口小口地喝着;心里,竟然有点不知所措。

    「那...是为了什麽?」

    「看不出来吗?」

    她的眼神瞹眛;这让我的脑袋里本来就很确定的,忽然变得毫不确定。

    「因为易澈?」借意问。心里在祈求,千万不要说是因为我。

    她给了我一个甚为错愕的表情,接着便仰天大笑起来;那种她一向喜欢的烈女式大笑,伴随着一丝疲倦。

    「你想多了!喜欢易澈的一直都是你,不是我。」

    「但你跟她上了床。」

    「你还是那麽在意我和她上了床的事。你不也跟她上过床了麽?」

    「我真搞不懂你!你...」

    「我离婚,因为我患了重病。」

    干你娘!你们一定是把镜头都他妈的给藏起来了吧!这是整人节目!这是愚人节的无聊玩意!你们这群看tvb大的白痴,他妈的给我省省吧!这麽狗血的剧情,接着是不是要说我是那个富豪的私生女?

    「容岸青。不要玩了!」

    「我这副德性,像是在玩吗?」

    这麽我才意识到,那并不是一丝愁容;是病容。从来没人能够打倒的烈女,如今是个被病魔折磨着的病人。

    「你...患了什麽病?」

    「我说是aids,你会相信吗?」

    我几乎就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心跳应该是停了半秒;就只能呆看着她,大概给了她一个不能置信的表情。

    「骗你的。」然後微笑,又喝了一口。

    「你拿这种事骗我?你究竟有病没病?」感觉一口闷气正要涌上来,几乎让我把啤酒往她身上洒。

    「当我跟你说,我有aids的时候,你想到了谁?」

    我收起了愤怒;又或许该这麽说,我的怒气一下子全消了!就只剩无的无奈;我脑袋不懂的,似乎心里却感受到了!那不是无聊的一个玩笑。青姐是一下子把我拉进了思维的深渊里,好好看清在见不到光的地方,让我苟延残喘下去的究竟是谁。

    「当医生跟我说的时候,我立刻想到了你。」她伸出手指头,勾了勾我的下巴。「可惜,你已经离开了我。」

    「青姐...」实在无法接话下去。我只能看着她的脸,注意着她的表情。

    「如果,我早知道你会因此而离开我,我断不会跟易澈上床。不过,有早知就没乞儿了!」然後,叹了一口气。

    「医生说你有什麽病?」我试着问,可她只顾喝酒。

    「你没有挑起我□□的能耐,但我喜欢你确实无误。喜欢跟你吵吵闹闹丶嘻嘻哈哈地过日子。」

    「易澈她知道吗?」

    「但你刚才第一刻想到的,一定不是我吧!」

    酒喝下去,竟然让我清醒得可以。我担心的,确实是跟青姐交欢过的易澈;不是抱恙的她,更不是和易澈交战了一整天的自己。我竟然把她,那个根本不爱我的她,置在比自己更重要的位置。这是爱,也是推自己去死的白痴行径;我却无怨无悔,直到这刻还是。

    「离婚,是对我前夫最公平的事;是不爱他的我为他做的唯一一件爱他的事。」

    「青姐。你...」

    「若不是你,不是你那麽喜欢她,我根本不会让她得到我的肉体。我能接受没有爱的两个人上床,但我不能接受□□时她将我幻想成另一个人。」

    「其实我...」或许,那正是第一次我们做不来的原因;我无法让她得以将我幻想成另一个人。

    「允洌。你明白吗?」

    「我...」

    「明白爱欲关系的千丝万缕,不曾像你憧憬的那般简单吗?」

    或许,我跟艾澄其实也同样单纯。

    第26章 26

    我还以为自己对易澈的痴心等同神经病;没想到易澈比我更神经!

    她买来了昂贵得很的设计师系列礼服,找来了替明星化妆的朋友替她化了一个自然地突出她清秀五官的妆,还到中环的名人发廊恤了个发,一副当红明星的模样,就是为了满足她心爱那女人的一个请求,在她的婚礼上献唱;唱的更是深情得可以丶毫不顾及旁人感受地卖弄幸福的歌。为了这麽一个请求,除了工作以外,她都躲在家里练习;练习唱这歌时的那一脸祝福。几多次,她在家都唱得哭了还在唱;就是要让自己哭个够,好等眼睛麻木,好等心里麻木,好等灵魂麻木。

    从知道的一刻开始,我就很怀疑她能否做到。偶尔在她家伴着她,就已看过数次她不争气地哭起来;在那一直动听的声音下,假装欣喜的脸容後,是怎麽样的一个复杂心情,不言而喻。我没法想像那个女人以怎麽个心态去开这样一个要求;难道她就不知道自己把易澈这蠢女人伤到什麽个地步吗?既然把人家抛弃了,还要她在自己的婚礼上献唱,是那门子的祝福,那门子的分手?换了是我,我就唱首『没有你还是爱你』或是『我恨我爱你』之类的来搞砸她的婚礼!

    我穿了衣橱里最贵的那套牛仔布西装,伴着她来到那女人的婚礼。当然,我只是站在门外等着,无聊地玩手机;就只怕她会失场丶泪奔之类的。从大门外往里头看,看着她跟那个女人合照,一脸的幸福模样;心里吐糟了半句,还真佩服她的坚强。那个女人,确实有着摄人的魅力;想来都该有四十,却还是像个轻熟女一般,带着一丝绝对能魅惑众生的妩媚,不输她那含苞待放的女儿。不过,怎麽看,都觉得易澈跟她的女儿更像是一对。

    听见司仪以新娘子一个很重要的朋友来介绍她;她只一声谢谢,便开始唱她那唱了上百遍的歌。慢板的 that\'s all。她的听众,其实只有一人;一个正躺在一个男人怀抱里的女人。我无法知道新娘子这刻的视线落在那里,听进去的又有多少;这听了不下数十次的歌,这天,我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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