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她的小姨呢!纵是她不在乎是男是女,难道还能不在乎人.伦?

    杨谨啊杨谨,你还真是,异想天开!

    她摩挲着玉佩温润的表面,回想着与石寒相遇到如今,两年的光景,所经历的事。

    不是在两年前,在她还是襁褓中的时候,当年还是杨熙的女庄主就赠了她这枚玉佩,为了救她的性命。十几年前,她们便相遇了。

    由一枚玉佩相牵的十几年情缘,若放在时兴的话本子里,是多美好的一个爱情故事!然而,现实却……

    杨谨滚烫通红的面颊,在月光的沐浴下有晶莹的水光闪动,杨谨也分不清,那是泪,酒,还是汗。

    她此刻最清楚的只有一件事:这枚陪伴了她十几年,被她滋养,亦滋养着她的玉佩,就要离她而去了。

    此后的一月有余,杨谨回复如常,仿佛之前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每日照旧为石寒诊脉,开方子、医病,只是,随着石寒病势的好转,诊脉不似之前那么频繁了,方子的用药剂量也越来越小。至于医病,数日之前,已经变成了她手把手地教石寒那套承诺的“八段锦”。

    石寒很乐见她在知道了生母的事之后,又能打起精神头过日子,杨谨教得卖力,她学得也用功。很快地,一套简便实用的八段锦动作就学会了,只要配合以调息,再假以时日坚持不息,强身健体自然见效。

    习学的同时,石寒更抓紧对杨谨的教导,教她读账本子、记账、写账,向她讲解寒石山庄在各处的买卖、店号、掌事,甚至带着她外出处理庄中的事务。并且,在日常的相处中,想到什么就教什么,包括茶道、鉴酒,包括各地的特产、风土人情,包括酒桌上、生意场中的门道、规矩,等等,尽己所知,倾囊相授。

    对于这些,杨谨都很认真地听着,石寒教什么,她便学什么,什么都不多问。以至于在某一日,石寒忖度着措辞,将自己意欲以后把寒石山庄交于她手的打算小心地说出的时候,杨谨什么话都没有反驳。

    因为她知道,距离她离开的日子,不远了。这半年多的时间,经历的一切,所有的酸甜苦辣,就当是一个美好的梦,她会珍藏它们,一辈子。

    “这段日子,怎么这么乖?”石寒讲得口干,饮了半盏茶之后,笑看神情认真的杨谨。

    “嗯。”杨谨含混地应了一声。心中暗觉女庄主如今说话时候的气息越来越稳健,足见身体已经康复得差不多了。

    想及此,她不由得黯然伤神,忙垂下头去,遮掩。

    石寒看着她,一番话在心里转了许多时日,她觉得,此刻很有必要说出来——

    “谨儿,”女庄主道,“你是不是还在为那日的事心有愧疚?”

    杨谨微怔,随即反应过来她所指为何,轻轻摇头,道:“都已经过去了。”

    “是啊,都已经过去了,过去的事,我们就不要再放在心上,”石寒看向她的目光十分柔和,又道,“我看你这一个月以来,虽然很乖,可却似乎消沉了些。少年人,该嬉笑便嬉笑,心情不好的时候想发脾气便发脾气……”

    她说着,轻抚杨谨的鬓角:“我是你的亲人,你面对我的时候,想如何便如何,万不可心思都憋在心里,闷坏了自己。”

    一番话,杨谨已经听得双眸发湿。

    “没有……我很好!”她垂下眼,不让石寒看到她眼中的真实情愫。

    石寒默叹。这孩子处处都好,就是这凡事都闷在心里的性子,着实恼人。

    她稳了稳神,又道:“那日本来是你的生辰,却因着我病倒耽误了。明年,你及笄,是大生日,定要好好庆祝一番,乐上一乐。”

    杨谨闻言,心中一痛。

    石寒见她神色黯然,忙道:“若你不喜欢等到来年,小姨马上就替你补办,可好?只是,我们郑国的风俗,小孩子家过生日,宁可前赶,也不拖后的,这也是父母长辈盼着孩子快些长大成人的意思……”

    她突的嫣然一笑,道:“或者,你告诉小姨你想要什么,小姨纵是不能给你补过生日,却能送一样你喜欢的东西做生辰贺礼!”

    石寒想的是,小孩子家,再闷的性子,总是喜欢热闹,喜欢礼物的。她一心想要杨谨畅怀开心。

    “我现在,就很好。”杨谨轻道。

    她不愿拂了石寒的一番好心,忙又道:“等我……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她始终都不肯叫石寒“小姨”。

    石寒不以为意,眨眨眼,促狭道:“如此也好。谨儿可要想个不好实现的、贵重的贺礼,最好让小姨好生破一破财,小姨才高兴!”

    我想要,寒石山庄里最最贵重的那个人,你,会给吗?杨谨抿唇,暗想。

    可是,这等话,她没有胆量说出口。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文《三世·江山》,相爱相杀、纠缠不绝的爱情故事,努力存稿中,欢迎收藏品尝~

    第76章

    “过两日, 便是中秋团圆日了,谨儿你想在哪里过?”石寒忽问道。

    在哪里过?杨谨怔住, 心道莫非她已经知道我心里的打算了?

    石寒见她那副傻呆呆的样子,嗔道:“傻了?我是问你想在哪处赏月啊!人说江南有二十四胜景, 我这寒石山庄虽比不得江南富庶繁华之地,勉强凑出十处能看的景致也是可以的。”

    原来如此!杨谨暗骂自己脑子里都想些什么,忙答道:“你说在哪里, 就在哪里。”

    石寒笑道:“我倒是乐得省事, 我做主你听从就好。可是, 谨儿,将来终有一日,我是要把这整座山庄都交与你手的, 你这不喜拿主意的性子也要改改才好。”

    不会有那么一日的……

    杨谨在心中默默道。

    “我看水榭后面有一片小丛林, 像是……海棠树?那里空旷, 也幽静,夜里赏月, 应该不错吧?”杨谨终究是不忍拂了女庄主的心意。

    既然无法达成她的心愿,就留下些美好的回忆吧。她们在龙临镇的那次相遇, 那间客栈的门口,不就种着两株海棠树吗?如此,也算是从哪里开始, 从哪里结束了。

    杨谨心内黯然,面上还算平静,不再是曾经的那副心里想什么脸上便表现出来的老样子。不得不说, 石寒的言传身教还是极有成效的。

    “那片海棠林啊,却也是个有趣的地方,”石寒似笑非笑的,“当年那里还是一片荒地,我于花木上向来没什么研究,便躲懒交给了佩琳去打理。结果,她派人种下了一片海棠树。说是这种树花美,出的花蜜是上等蜜,果子又能入药,实在划算。”

    杨谨心念一动,道:“海棠果熟制确有健脾、舒筋的功效。想不到,姚掌事对药理还有钻研?”

    “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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