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不辞。”

    石寒越听越是心惊。

    她明白,杨谨所说的“尽力报答了”,指的是几个月前治好了自己的心疾症。应该不仅是这个意思,或许还有城隍庙救了自己的命,还有教自己养生延年的法子,以及……此时,石寒猛然觉察到,谨儿曾经为自己,做过那么多事。

    “你……究竟想说什么?”石寒已经觉察到了什么,她既想听到,又怕听到杨谨给出的答案。

    “我要走了……”

    “走?走去哪里?”

    “不管去哪里,”杨谨盯着自己的鞋尖儿,“总之,要离开寒石山庄……”

    “因为求而不得,就要逃避吗?”石寒直指要害。

    杨谨呆怔,浑没想到石寒会如此直白。她张了张嘴,还是找不到最恰当的措辞,来面对石寒的质问。

    “我不接受的归还。”石寒说着,把桌上的那枚玉佩推还给杨谨。

    “我……”杨谨盯着那枚玉佩,极想再推拒回去,转念又觉得那样太做作了。何况,心底里,她其实是很舍不得那块玉的。若当真离开寒石山庄,怕是今生今世,只有这块玉能做个念想了。

    “拿回去,带上,”石寒道,“什么救命之恩的,我早就忘了。你我相识这几个月,也不是你还一块玉,说几句话,就能撇得清楚的。”

    撇不清楚吗?你还要如何!

    我已经忍着痛尽力厘清你与我的关系了,你却……还要如何!杨谨难过地想。

    她骨子里其实很不喜欢暧昧不清。可情之一字就是这般折磨人,想挣脱得干干净净吗?除非已经无情无爱。

    “你身体里流着我杨氏的血,你才刚刚过了十四岁,我是你的长辈,绝不许你一生都在江湖中游荡,一事无成。”

    石寒说着,脸上的神情越发郑重起来:“不管你现在心里作何想法,我都会替你的将来,或者说你的一生打算。”

    她于是又将那枚玉佩向杨谨的方向推了推,“你将这个照旧收好,只管去做你想做的事。就当是,趁着年轻,游历一番,增长见识。等你何时心境变了,想得清楚明白了,再来告诉我你的最终决定。”

    这一番话,是杨谨根本想不到的。她何尝不知道石寒是在全心全意为她一辈子的着落打算?

    然而,至少此刻,什么一辈子的着落,什么打算,她都没有心思去琢磨。她的一颗心,已经被无限的惆怅、难过,以及急于想知道真相的迫切,填塞得满满当当。

    作者有话要说:  在意她,就要成就她。这是老杨作为一个成熟.女性的观点。

    啊,要换地图,开始新的一卷了。

    话说,小杨的爹妈当年都发生了什么,后面会交代。

    至于宇文达,他的身份比较复杂。只看了这本书的小可爱们,只要记得他是现在的皇帝宇文棠的亲爹,柴掌门的亲弟弟,当年,和北郑奸臣战腾勾结的大周叛逆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宇文达初时被他们用药控制,后来和他们同归于尽了,就成。

    《三世·江山》已经开始更新了,每周更新一次。这是一个不可能在一起的两个人相爱相杀的故事,希望你们喜欢~

    第85章

    杨谨走了。走得很匆忙, 甚至连随身的衣物都没带齐全。

    她离开后的第二日,一早, 石寒便搬到了她原来的房间住了。

    侍女们在拾掇、布置房间,石寒怔怔地看着她们忙碌。这间房里的一切, 她都命人好生保持着杨谨寻常居住时候的模样,因为在她心里,始终还是盼着杨谨能够回来的。

    她亦相信, 杨谨迟早会在自己的身边的。

    之前杨谨在这儿居住的时候, 桌椅、床榻、摆件、家具种种, 石寒都为她配的是上好的。如今屋内一切如旧,满当当的,除了少了那一人的存在, 一切如旧。然而, 也只是因着少了那一人, 再华丽布置、再满当的房间,也是空落落的。

    依墙而立的衣橱中, 也只少了两件外衫和两套中衣。杨谨的一切用度,石寒都是清楚的, 那被带走的两件外衫,是她为杨谨做的衣衫中样式最普通的两件,虽然面料绝不普通。

    那孩子不喜张扬, 石寒是知道的。

    唯恐她一路上吃苦,临行前,石寒硬是塞给她一荷包碎银子。杨谨拗不过, 只得收了。

    石寒遍查屋内各处,不见那只荷包,也没见到什么银票之类的,这才略略放了些心——

    前日,趁杨谨沐浴的当儿,石寒悄悄将五张每张二百两的银票卷成一卷,塞进了那只小包袱里。昨日杨谨离开时候,石寒亲眼见到她肩上背的,正是那只旧包袱,可知那卷银票并未被她发现。

    如此,谨儿独自在外,才不至于捉襟见肘,吃什么苦头。虽然,有些苦,不是钱财能解决得了的。石寒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侍女们已经拾掇得差不多了。

    “庄主,奴婢方才拾到了一方帕子。”秋意来禀。

    石寒回神,循着看去,发现秋意的手中擎着一张素色的帕子。以她的见识眼光,只一看,便知这帕子的材质不寻常,不是普通人家能用得起的。

    石寒一愣。她初听到秋意说拾到一方帕子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那日落在这里的那一方,岂料,见到了,却惊觉不是自己惯常用的样式。

    这屋中,只她与杨谨住过,庄中的管事、侍女等女子,来此处,或是侍奉,或是禀事,不可能将帕子落在这里。

    石寒于是接过那方帕子,细细看了一番,竟在那帕子的一角上发现了两枚丝线绣的小字——

    霓裳。

    是人名吗?石寒暗忖。

    一般来说,帕子这种私物,尤其是闺阁中用的,大多都喜欢绣上自己的名字,或是某些有别样意义的字。那话本子里,不知有多少闺阁小姐与寒门书生因为一方帕子结缘连理的故事。

    结缘……

    石寒心里不大自在起来。

    她猜想,这个“霓裳”八成是某个女子的名字;而这帕子,八成就是那女子贴身的用物。

    至于这帕子如何出现在这里嘛,恐怕就只能问问杨谨了。

    石寒攥着那方帕子,冷哼一声。那“霓裳”两个字,恰好被她攥紧在一处,倒像是被捏碎了似的。

    秋意偷偷打量着自家庄主的神情,不由得缩了缩脖子,脊背发凉。

    “庄主!”红玉急匆匆地到来,打断了石寒的思绪。

    “何事?”石寒就势将那方帕子不着痕迹地团在手心,收入袖中。

    红玉脸上的忧色明显,顿了顿道:“纪恩不见了……”

    “不见了?”石寒蹙眉。

    “是。他还给庄主您留下了一封书信,请您亲启。属下不敢擅动,给您拿来了。”红玉说着,呈上一只未封口的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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