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事中书大人也参与调查,各位有不解可以现在说出来。”

    原本那些人便是看着赵梓砚腿不好,又一贯是默默无闻忍气吞声的模样,这才敢出声,如今又有中书令撑腰,哪里敢质疑。

    恒亲王哪里肯放弃,仍是开口道:“即便如此,大皇子一年未归,如今便是陛下驾崩都不曾回来,如何继位?”

    “说的是,所以此次讨论的不是我大皇兄,而是父皇的皇长孙,各位大人宗亲,敢问,他可有资格继位?”说完她伸手指着身边的赵勋。

    众人目光齐齐落在赵勋身上,诧异有之,嘲讽有之,一时间就是大人也难以忍受这些目光,可赵勋静静站在那,抬头看着他们,目光里丝毫没有退缩,除了握在袖子里的手微微颤抖。身边坐在轮椅上的人,借着轮椅的遮挡,悄悄伸手握住那汗湿的小手,在他掌心点了点,一时间那瘦小的身影挺得更直了。

    傅言卿看着她二人的小动作,眸中笑意温和。

    片刻后恒王忍不住哈哈大笑:“赵梓砚,你居然说要立一个八岁小儿为帝,你问问他们,问问这天下人,他能撑得起这大夏江山吗?”他一手指着众人,目光狠狠瞪着赵梓砚。

    赵梓砚摇了摇头:“恒亲王,你又忘了,孤说过,孤只是腿废了,不是死了!他如今担不起来又如何,有孤在,这天下,孤看谁敢染指!”她一字一句,环视着众人,身上气势毫不收敛,让恒亲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李赋和薛恒两人对视一眼,深深引以为憾,若不是腿疾,这帝位除了她,再也没有谁能合适了。

    李赋眼见说到这一步,沉声道:“陛下有旨,各位大人听旨!”

    这一下让几人脸色五彩缤纷,这都留旨意了还吵什么。

    众人慌忙跪下,李赋一字一句缓缓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古来圣王之治,乾坤安定为先,顺阴阳之数,则河清海晏,续人伦纲常,则天下承运,故国不可一日无君,君之立,臣心定,民心定,天下定也。今有皇孙勋,应天孕而降生,实为天赐之子,朕告太庙以慰祖宗,临明堂以安群臣。然勋虽甚慧,尚且年幼,唯恐难以为继,故立勋为储,是以皇太子。今朕之九女,祁安,日表英才,天资粹美,佐其摄政,辅佐皇太子,保大夏之江山,延大夏之盛世,钦此!”

    这份圣旨一出,其他仍不肯放弃的人,一片愕然,李赋和薛恒几人率先朝两人跪了下来:“臣叩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摄政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恒亲王等人还是不肯死心,高声道:“摄政王?赵梓砚,你分明是以这幼儿而借口,执掌朝政!若你日后有子嗣,又有谁能保证,日后这帝位还是他的!”

    李赋眉头紧皱,这蠢货:“放肆!恒亲王,你越矩了!”

    赵梓砚神色如常,看着他们,目光落在赵勋身上,随后稳声道:“孤对列祖列宗起誓,此生不立王夫,此生不会有子嗣。只要太子不失德,这帝位便只能是他的,如违此誓,生生世世,永无宁日!”

    李赋几人听言脸色都变了,毕竟他们此前商量如果赵梓砚腿愈,帝位还是该由她来,怎么能发这个誓!不要子嗣,怎得王夫也不要!

    傅言卿听了却是一愣,心里不由感慨赵梓砚是个小狐狸,她二人相恋,自然是生不了孩子,纵然是赵梓砚当皇帝了,她也绝对接受不了她有子嗣,如此一来既解了此时的悠悠众口,日后也无需烦忧,连王夫也一并绝了,一石二鸟。

    这个誓言不可谓不毒,一时间无人再敢说话,陆续跪下,齐声高呼千岁。

    其实所有人心里都有个疑问,为何景帝下旨只是封赵勋为皇太子,而不是直接为帝,只有傅言卿和李赋等人明白,景帝想要立得是赵梓砚,只是赵梓砚腿未愈。这是一个缓冲,借国家大乱为由,皇长孙年幼难以承担,给赵梓砚留下一个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  殿下表示,不是一石二鸟,是一石三鸟,这样卿儿媳妇就只能当皇后。某一日当了包子当了陛下

    李赋:陛下,该充实后宫了。

    包子陛下:朕说了不立皇夫不会有子嗣。

    李赋:不立王夫,也该纳侍君,陛下怎可孤独终老。

    包子:立侍君,别人变回觉得朕要子嗣了。

    李赋:……

    包子:不过朕体恤中书大人用心良苦,既然中书大人怕朕孤独终老,朕便立后吧,既不违背诺言也不辜负大人苦心。

    李赋:厚颜无耻!

    第79章

    原本今日是中秋,可遇上大行皇帝仙去,城中前所未有的冷清沉闷。诏书宣读后,那些闹腾的人也歇了,太常继续唱礼,典丧事,一整天,一干人等都是疲累得很。尤其是赵梓砚几人,不知道跪了多久,等到结束时,两个膝盖都青紫肿胀了,她腿本就气血凝滞,显得尤为严重。

    等到终于结束了,傅言卿推着她显得有些脚步匆匆,赵梓砚自然知道她急什么,转过头道:“卿儿,我还好,你莫急。”

    傅言卿仍是没缓下来,进了重华殿,左右丫鬟侍女连忙跪下:“见过摄政王!”

    赵梓砚微微有些愣,不过是上午刚宣的旨,这宫中反应未免太快了。赵梓砚摆了摆手,示意她们起来,随后轻声道:“以后别叫摄政王了,不习惯。”

    那些太监宫女有些愣,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不叫摄政王叫什么,总不能还唤殿下吧。

    傅言卿见他们忐忑,开口道:“去把药汤送上来,就退下吧,这里不用你们伺候。”赵梓砚估计不习惯这么多人侯着,而且这些事她都做习惯了,交给别人她不放心。

    将赵梓砚抱到软榻上坐好,将她裤腿挽起来,看着那青紫肿胀的膝盖,傅言卿不由倒抽了口凉气,眉头皱得死紧。温凉的手指轻轻触上皮肤,有些微抖,只敢轻轻揉着。

    赵梓砚忙开口道:“没事,我有用内力护着,看着吓人了着,不打紧。”

    傅言卿有些恼,手下倏然用力,惹得赵梓砚微微抖了一下:“这就起用内力护着了的?”说完有些咬牙,手心盖上,运了内力缓缓揉着。片刻后才闷闷道:“今日由着你了,明日入陵,你若还这般不爱惜自个儿,你以后便让那些宫女伺候吧,我便不来了,随你了。”

    赵梓砚忙赔不是,可怜巴巴道:“我听话,你别不管我。”

    傅言卿微微哼了声,看着宫女将药汤端上来,便叮嘱她们去备点粥膳。这些人都是命李盛亲自安排的,如今还算可靠。将赵梓砚脚泡好,她低头专心致志地给赵梓砚揉腿。

    赵梓砚看着她,随后温声道:“卿儿,你父王那怎么样了?”西南羌族进犯,傅淮带兵出征两个月了,如今傅言卿在这边,怕是也挂念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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