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话给说透。“掌权之后!妳是她唯一的亲妹妹,妳难道就不担心,她将妳视为登基路上的绊脚石?”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聿珏才总算收敛起笑颜来,浅浅摇着头,“我根本就没打算同大姊抢去,她知道的……妳到底怎么了,忽然对我说这……”她朱唇一噘,揪紧湘君的衣襟,“是聿珶对妳说了什么?”

    不愿使聿珏对聿珶造成任何反感,湘君仅是摇头,“四公主没说什么……我只是思量着,觉得时候到了。”她自怀里取出断簪,“我那时不敢与妳说白,只因怕妳多想,现在瞧来,我是不说不行了。”

    “什么玩意儿不说不行?我知道这断簪是大姊拾来还妳的,妳说过。”聿珏撑起身子,没来由给湘君这么一说,方纔两人间的浓情密意全都没了。

    “嗯,那……我有没与妳提过,长公主她并非仅是单纯拿来还我?”聿珏摇摇头,湘君把簪子搁在聿珏腿上,亲吻着她的脸颊,并在她耳际轻道:“她这是为了卖我人情……因为她答应,只要我转投她那儿,包准加官晋爵,甚至连家里的娘亲、准备应考的弟弟,乃至于妹妹的嫁妆都能有着落。”

    聿珏当真给湘君这番话吓得不轻,摊开那方巾帕,木头断簪仍在,看在她眼里的意义已是不同以往。

    “她……真的对妳这么说?”

    “嗯,而且还花心思先到我家里去探过,确切掌握了我家的情况后才来利诱与我。”是人没有不贪钱财、好富贵的,不得不说,聿琤这一招简单有效,换作是他人,还不三两下就跪在聿琤脚边誓死效忠?

    “那妳怎么说?什么时候说的?”聿珏攥紧了断簪,捏着湘君的手腕、臂膀,最后滑至她颈间,似是藉这一连串的举动来确定她的存在似的。

    湘君全都看在眼里,对聿珏这近乎傻气的举动感到心暖,也觉有些心疼。“如果妳是问我回绝她的时候,就是妳胸口的伤好了,放海东青出猎时的事儿……我能怎么说?当然是直言某个姑娘趁咱返乡的时候,当着爹爹墓前把我的心给牢牢绑住了!”

    “妳当真这么答?”聿珏睁大了眼,湘君却是低下头来;在瞥见那双细眸里饱含着的戏谑之情,以及薄唇间的浅笑时,她才知道自己被诓了!“妳……讨厌!我还差点信了,想妳怎敢如此大胆,将我俩的事说与大姊听……”

    “别气、别气!”湘君笑了几声,敞臂将佳人给揽入怀中,“虽然没这般直接,到底上述的话里已说出了七、八成,我只差没承认咱们之间的情意,但妳对我的恩德与痴心是真,相信长公主不会听不出来……”

    聿珏听着湘君的心音,将她搂得更紧些。“聿珏,就当是为了我吧……”湘君的嗓子温柔压抑,在她的头顶间响起。“为了我,妳千万得小心应对长公主;我相信娘娘那儿一定是也与妳提过,我知道长公主直到现在都还对妳甚好,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她抬起脸面,迎向湘君爱怜温柔的眸光,“天真宽厚是妳最大的好处,也可能变成使自己受伤的短处,妳年纪还小,很多事情都还有机会学,唯有这点,妳得早些学会才好。”

    聿珏点点头,重新把脸面埋进湘君怀里;她叹了一声,似是下定决心般的道:“我,不会让的。”

    “嗯?”

    “不管什么理由,我都不会将妳给让出去的。”嗅着她自然体香,聿珏似孩子撒气般的紧紧环住她腰际。“就算是大姊,我也绝不相让!”

    “哦?”环住她肩头的湘君又是一笑。

    “哦什么哦?妳不信呀?”

    湘君摇头,但笑不语;她不是不信,而是即便知道聿珏打死都不愿将她让给他人、不愿分开,若是聿琤铁了心要用权,她这个妹妹恐怕是不愿也得愿了。

    “我怎会不信?咱们现下夜夜拥在一块儿入眠,二殿下身边若是少了我暖床,怎睡得安稳哪?”

    “就爱贫嘴!”聿珏忍不住笑骂,玉指戳了戳她胸口;湘君抓起她的手来张嘴欲咬,给她硬生生缩回去,换上一张似水柔唇。

    吻过一回,湘君语重心长地低喃:“所以,我这么说,妳可明白了?”

    聿珏轻咬上她的咽喉,引来一声娇柔嘤咛,又因她这句话,活像是给人当面泼了盆冷水。

    “虽然我想说,跟咱抢妳与下手害我毕竟是两回事……”聿珏嗫嚅着,眼角余光望向给湘君搁在琴桌上的玉女剑,踌躇之后,终是松口道:“我明白了,听妳的,日后若大姊来邀,没妳相伴,我绝不赴约,行么?”

    自己费了许多口舌,却只勉强换来这么一句诺言?湘君皱眉,转而想想,这大概亦是聿珏短期内能做出最大的承诺了。

    “嗯,我与妳说的那些话,妳若与长公主相谈,可千万别说溜了嘴,我想她一定不愿意让妳知道,她曾想方设法的要来拉拢我。”

    “妳放心,我没这么笨的!”

    妳是不笨,只是单纯仁厚的叫人心疼。湘君心底默念着,勉强点了点头。

    ***

    说是这般说,聿珏之后又与聿琤密切来往了两三回;许是因为谷烨卿、聿珶、聿璋等人不是去了离宫,就是不在京城,除了平常往凰宁宫那儿去给皇后请安外,姊妹俩闲暇时便找机会腻在一块儿。

    湘君又恢复了之前那样与聿珏形影不离的姿态,见聿珏与聿琤这般亲厚,纵然心底仍忧虑着,到底没发生什么明显事端,也只是小心提防着。

    入冬后,降下了第一场瑞雪,整座皇宫都给染成一片银白,终于听闻了谷家兄弟二人领着将士班师回朝的消息;谷烨樊虽为这次征剿两湖贼匪领军者,于朝臣前上奏时却是将泰半功劳都分与了谷烨卿;皇帝大悦,除了封谷烨樊宜信侯外,又让谷烨卿从一宣节副尉擢升至奋威将军,以彰显他奇策骁勇之功。

    至此两兄弟终是不辱父威,都成了大煌的将才;消息一传回了谷家,最为欣喜的莫过于双亲了,尤其是谷夫人,先差人去买了鲜鱼炖汤,杀鸡宰羊的,又亲自擀了面皮做饺子,备足兄弟俩吃惯了的家常菜,要来摆宴洗尘。

    翌日,消息传开了,闻讯前来道贺的宾客络绎不绝,就连曾与谷烨卿谈过婚配一事的尚书大人千金都随着爹爹一道上门。升阳侯府于是大举宴客,谷烨樊偕同妻子穿梭于宾客之间,一时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尚书千金范冬兰等了又等,终是不见谷烨卿现身,琢磨了好些会儿,才终是鼓起勇气,抓了谷烨樊问:“谷将军,小女子找烨卿哥已找了一些时候……怎没见着他?”

    谷烨樊面有难色,对着她以及她身后的兵部尚书拱手赔罪道:“烨卿他身上有伤,加诸这南北天候变化剧烈,一时不察病了,于是便没给他出来见客。”

    范冬兰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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