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急着找娘,才连忙把她抱过来!”

    褚千虹虽热心,到底与她一样是带孩子的生手,聿珏接过来以脸颊碰碰孩子的额,又探探她脖颈,皱眉道:“兴许是太热了?都是汗,我来给她换件衣裳……真可怜,檀华儿不哭不哭……”她心系孩儿,语调焦急,处理起来却是沉稳非常。

    瞧着聿珏走远,褚千虹与白丽对望,讶异的道:“我还没跟她说是檀华呢!”这么快就认得出来?

    白丽给她牛铃般的眼逗笑了,“孩子毕竟是殿下所生,究竟哪个是哪个,她当然清楚!”

    她抚着□□的设计图,在遣人委托韵贵妃寻找工匠之余,又想到另外一件需要打听之事。

    *

    凤藻宫里,邢朝贵将圣旨宣读罢,轻轻交付到接旨之人手中。

    “卑职蔺湘君,谢过陛下恩典。”她抬起头,芙颜之间彷佛照了层寒霜。

    “来人,给蔺护卫更衣!”邢朝贵吩咐左右之后暂时回避,等到湘君绾发上簪,穿上一身宫装之后,他皱着眉头,重新将柳叶刀交到她手中。

    “邢公公……这是?”

    不仅如此,从褪下的朱红官服间,他再拿起腰牌系上柳叶刀的刀衣。

    “卑……妾不明白您的意思?”

    那声“妾”,别说湘君自己,就连他也听得不甚习惯。“妳在咱家面前还是自称‘卑职’便行……不然就直接说‘我’吧?”

    湘君也差点没给搞胡涂,只得从善如流。“我……这柳叶刀与腰牌,仍属于我?”

    邢朝贵点头,而湘君登时一阵头皮发麻,“蔺护卫仍是蔺护卫,只不过现在又多了个‘湘贵人’的身分。”

    意思是她既保住了原有御前侍卫的身分,也是妃嫔?

    这样的官,闻所未闻!

    ‘朕本以为这样就够,直到病了这么一场,朕才发觉自个儿错了……朕想时时刻刻都见到妳,而不单只是在朝堂上……’

    直到此刻,湘君明白了皇帝的用意。

    在朝堂上,她是四品御前带刀侍卫;然而在寝殿、在后宫,又是湘贵人!

    既有武职又是妃嫔,意味着不管是寝殿还是朝堂,她都能到!

    可至少有一件事能够确定——她将不再是百姓口中的蔺青天、钦差大人,皇帝不会愿意放她离宫的。

    为了将她绑在身边,皇帝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是不?

    “别说是妳,连咱家都吓了一跳……除了太后摄政外,后宫妃嫔干政乃是大忌,可圣上病重时已是让妳这带刀侍卫破例入寝殿……咱跟在圣上身边近二十年,还真没见过他对哪个女子这般上心,饶是当年的皇后娘娘也没能做到!”

    邢朝贵压低声响,对着她又是一叹,“妳得知道,圣上绝不是个贪恋美色之人,要不后宫就不会只有几个美人待着。”

    这是在说她不够美艳,还是皇帝比较起美色,更重视才德?湘君忽觉有些哭笑不得,“卑职……明白。”

    邢朝贵转而笑开,“妳的美色不在话下!圣上经常与妳独处,想必也是早已临幸于妳,这纔破例封了妳这样的官!”他欲拍她肩头,在瞄到她那湘妃罩衫时又悄悄地收回手来。“这可是蔺家的光荣,无上的恩典!”

    湘君登时羞红了颊,“不、不!我没……”

    “啊!是咱家多言了,还请湘贵人恕罪。”他笑瞇瞇的,刻意交互喊着两个身分;湘君握着柳叶刀不住颤抖,内心五味杂陈。“差点忘了!妳已接旨,赶紧先去面圣吧!圣上这几日除了听闻云旸公主喜获明珠那日开怀之外,接连几日又萎靡不振,妳得劝劝圣上,好生振作才是。”

    湘君不知该如何辩驳,索性不再多言;一路赶至寝殿,身后皆有宫女随侍,俨然是后宫妃嫔的仪仗。

    然则没有哪个妃嫔还能手握御赐宝刀,行武职之事。她的乌纱帽虽已给这钗钿发髻取代,刀上挂的四品侍卫令牌却还在,她既能以侍卫身分出入皇宫,更能以妃嫔之姿踏入后宫。

    她这样的职位无前例可援,恐怕……后头也将难有来者?

    左右瞧见她换上女子装扮,除了讶异外,禁军侍卫间更带了几分惊艳,连御前带刀统领高福也不例外。她拢着裙襬,大袖间的幽兰随着朔风翻飞生姿,柳眉星目间既显贵气,也仍存有带刀侍卫的凛然无畏。

    入殿之前,她特意交出柳叶刀与腰牌,宫人见着是她来到,除告知皇帝正接见着梅相之外,并无任何阻拦。

    华美衣衫在地上磨出声响,越高品秩的衣饰越繁重,走起路越发摇曳生姿;后宫佳丽争奇斗艳、勾心斗角,无非就是为了这个。

    然则,湘君却怀念着轻盈自在的朱红官服。

    她自在的跪于帘幕前稍后,仔细聆听着里头的交谈声响。

    “……无论如何,西荻那头绝不能再出乱子!”皇帝就连说出这番话都像是卯足了劲儿;湘君不禁为之忧心。

    “臣明白,既然如此,还是得派个使臣前往调停才妥,人选的话……”梅孟晁期期艾艾的,正打算开口商量,不料皇帝大方赐权,摆了摆手。

    “朕信得过你!就说是朕的旨意,尽量找到一个能当大任之人来……”

    他瞇细了眼,试探道:“敢问圣上,就算是皇亲国戚也……”

    “国难当头,由不得任何人说不!”

    皇帝拍响床榻,令湘君为之心惊,梅相那厢却反而像吃了定心丸一般,拱手道:“听圣上如是说,臣就放心了。”

    皇帝瞄了帘外,瞧见是湘君来到,不禁咳了一声,“接了旨就进来罢,何必跪在外头?”

    第131章 130 一心求活无它念

    “接了旨就进来罢,何必跪在外头?”

    “卑职遵旨。”湘君盈盈起身,正巧与打算告退的梅孟晁碰在一块儿,两人于帘外互相交换了个眼神;梅孟晁瞧见是她忍不住面露惊诧,湘君却是淡定,施了一礼之后入帘面圣。

    端坐床上的皇帝难掩病容,神态却是轻松自在的,“朕之前就一直在想,妳若穿上女子装扮会是怎样动人;如今终于得偿宿愿了。”

    “卑职……”

    “嗯?”他歪着头,故作不解的轻哼,“是不是忘了什么?”

    湘君打了个突,咬唇道:“妾身……不明白,陛下何必非要封我为贵人?如果之前就能让我破例入寝殿的话。”

    “破例是一回事,封妳为贵人才能名正言顺……”皇帝咳了几声,对她招手,“一下子封妳为贵人,又是跳了好几个品秩……不过妳似乎不是很喜欢?”

    湘君靠近几步,在皇帝伸手无法触及之处跪了下来。“妾身,对服侍陛下之职并无二话,更有赴汤蹈火的觉悟,但……成为妃妾?妾身想都没想过。”

    此刻处境,与之前离开聿珏时并无二致,她给封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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