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煌来的?”

    “是……这儿人生地不熟,又无人可作为向导,这才在附近迷了路。”

    “在大漠里迷路可不是玩笑,你能说点咱们的族语,想必是在这里待上不少时日了罢?”

    老妇人说话时面带笑意,司徒勒竟颇有种遭人拆穿的错觉,“是、是如此。”

    “你们几位身强体健的,年纪也都不大;既不做买卖,也非强盗,如果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又怎么会刻意跑到这么大老远的地方来活受罪?”

    司徒勒身躯忽地一僵,老妇人笑了,若无其事地自地上站了起来,轻拍了拍衣裙,“念在你们并无恶意,我就不跟你们计较了……喝足了水,喂饱马匹之后赶快离去吧。”

    “实不相瞒……”老妇人踏出几步,司徒勒也跟着起身追了上去,“咱们几人深入此地,当真没有其他目的……只为了找寻两位汉族姑娘!”

    老妇人停步,面露诧异,“汉族姑娘?”

    “是!约莫失踪三年有余,其中一人大概长这么高,另一名比较矮……”司徒勒索性豁出去了!正巧这妇人懂汉语,他便死马当活马医,一股脑儿全将聿珏与苑以菡的特征都说了出来。“年纪都不到二十,不过其中一位已成了少妇,眉清目秀、姿色过人,谈吐、见识都属不凡……”

    她打断他,“你找这两个人做什么?是你妻子?她们又是什么身分?”

    “不是我妻子,而是我……弟弟的,较矮的那名姑娘是我表亲;她们的身分……不太好说,但都是出身于好人家的。她们行经大漠遇袭,侥幸逃出来;对了!我表亲懂得飞鸽传书,您知道么?她还有一根细长的鸟笛,驯服过的鸟儿闻声,就能听命办事!”司徒勒比着鸟笛,老妇人神情虽古怪,却不像是一无所知。“您知道、或是听过有这两个人吗?或是其中一个……”

    老妇人沉吟多时,司徒勒则心跳如擂鼓,紧握的双拳都在冒汗;他们找寻这么多年有如无头苍蝇,莫不是结果就如谷烨卿所言,他们几经努力,全都找错了位置?聿珏跟以菡,实则逃到了更北的地方来……

    “乌仁哈沁!”另一名一身桃红的外族姑娘喊着老妇人,“咱们何时起程?”

    “哦!再一会儿,我与他还有话要讲。”名叫“乌仁哈沁”的妇人对那姑娘点点头;她皱眉望向司徒勒,终究没多说的退下了。

    “你说那两个姑娘失踪,是三年前的事儿?”

    “正是!不过那个时候是在二月,天气还挺冷的……老人家,您是否知道些什么?”

    乌仁哈沁抿着嘴,“你说有两个姑娘,可我只知其中一个,你那谁……弟弟的妻子,这一个像你所讲的;成过亲,生过一对女儿……”

    “对、对对对!她生了一对孪生女儿,都三岁了,还没唤过她一声娘!”司徒勒欣喜若狂,激动的就要掉下泪来,“找到了,终于找到了……聿珏还活着,果然还活着!烨卿一定很高兴……”压抑着情绪,他草草抹了抹泪,续道:“老人家!那她现在人在哪里?您告诉她,我叫司徒勒!她只消听见我的名字,肯定愿意过来与我相认!”

    可乌仁哈沁接下来说的,却有如在他头上浇了盆冷水。“话虽这么说,可惜,几日前,她与族里的勇士一齐去了别的地方。”

    “别的地方……上哪儿去了?赶集么?”

    她似笑非笑的摇头道:“与勇士一道,自然不会只为了赶集……她为报咱们救命之恩,自愿跟随旗主去喀拉干;既然你几年来为了找人都在大漠,应该知晓西荻出了什么事儿;她与咱们的公主据说是旧识,旗主一说出征,她便义不容辞的跟了去……”

    出征!喀拉干!好不容易找到人,却又像遭命运玩弄似的扑空。不过不再是大海捞针,这次有了确切的目标!

    “喀拉干是么?明白了!”司徒勒匆匆道谢,拽着装满的水囊催促属下上马。

    “得到消息了么?这么快说要回兰州……”

    “何止得到消息,找着了!”司徒勒双目像是要冒出火来,他恨不得纵身飞上云端,把消息赶紧传给烨卿与湘君知道。

    他们付出的一切辛苦,终将有了回报。

    第149章 148 洞烛机先识伏兵

    在大漠里,日正当中的热度,简直足够将任何活物给烤熟,斗大的砂砾夹杂着滚烫热意,就算躲在沙丘的阴影间都要昏厥。

    “稍微歇息一下再前进。”阿日善蒙着脸,领导着族内勇士的他在瞧见远处一小块连绵的树荫之后,抬起手来下令。

    他们这回察哈尔旗总共是募得约一万名青壮男子前去喀拉干营救公主,岱钦将部队一分为二,他们父子俩各领五千兵马,阿日善先带着人前去救急,岱钦则依约与大汗碰头后再赶过来,依他们策马突击的行军速度来看,顶多也不过就差个一两日。

    然而此回他要担心的,还不只是久违的公主,在一大片一身漆黑大袍,背着弓箭、枪矛的勇士当中,他所在意的,是跟在队伍之中,同样化身成男子面貌,实则为姑娘身分,冒险迎战的阿碧。

    以及硬要跟着阿碧上阵的妻子。

    “来!喝一点水!”阿碧让娜仁其木格靠在自己身上,无视于周遭男人的质疑眼光,打开水囊,一口一口的哺入娜仁其木格的口内。“好一点没?”

    两位姑娘顺利找到树荫,身旁多是熟人,只有几道不识二人的狐疑眼光偶尔射过来。娜仁其木格面颊烧红,显然是给日头晒着所致,她眨着眼花的双眸道:“我终于知道……妳为何要将脸给涂黑了!”

    当阿日善在出发前言明此行须得赶路之后,阿碧便从腰间一只小袋子里掏出一把黑灰,和了水抹在脸面上;好端端一个可人儿成了张不起眼的黑脸,娜仁其木格还以为她是担心给不认识的男人识破身分,原来是为了防范日头侵害。

    “我这儿还有,妳要涂点儿么?”

    “不用,我待会儿把头巾拉下来遮也就是了……”不想给阿碧担忧,娜仁其木格决定自己想法子。“妳的伤怎么样?我发现行军的时候,妳偶尔还会掖着伤处。”

    “已经好多了,妳别担心!”她瞧了身上的伤处,一笑置之。

    娜仁其木格还想说些什么,但见阿碧很快摸出干粮来啃,时而照看自己的弓,这一路上未曾听见她叫过一声苦,反而是生长在大漠里、在马背上长大的自己觉得忒难熬。

    若非得知她的真实身分,娜仁其木格硬是逼迫自己要学着她咬牙忍下,自己恐怕早就开始后悔跟来了。

    在阿日善投宿的那一夜里,她着实因阿碧吐露的实情惊骇不已。

    ‘我真正的身分是……’阿碧明明说着汉语,她却听得朦朦胧胧,忽觉身旁这一切都变得不太真实,然而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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