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洛阳,可妳……瞧妳做了什么好事!居然让薛崇韬代妳送降书,害我白白折损一个人才!”

    裴少懿捂着脸,任凭聿琤指着她叫骂,两人的争吵甚至惊动了从外头回来的梅穆;然则梅穆在聿琤眼中早已无足轻重,他也不敢违抗聿琤,只能带着少懿静静退下,把聿琤交给左右宫女安抚。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的事?殿下怎把妳骂成这样,还出手打人……”经过这些年,梅穆与聿琤的情感日渐淡薄,反而是起初对成为他侍妾显得不甚情愿的裴少懿,在生下他的骨肉之后,两人之间越显亲昵。

    “你别说殿下的不是,是我不好,是我自做主张,把薛崇韬送到洛阳,反而害殿下痛失人才……”裴少懿捂着脸,神情痛苦的道。梅穆见她自责,又一心向着聿琤,心里不禁感到有些不是滋味。

    “妳做这样的事虽欠思虑,到底还不都是为了殿下?”

    “是呀,之前听她与傅学士沙盘推演,甚至讨论到要她亲征洛阳来鼓舞士气……想到这个份儿上,我便是食不下咽。”裴少懿把她如何假冒聿琤字迹,遣了薛崇韬去洛阳面见聿璋的事给他交代过。“……不知何人泄漏消息,竟让殿下知晓了这等事?”

    梅穆搂着她,颇有所感的道:“虽说妳先斩后奏,但终究是为了殿下的大业着想,她这样对妳,妳难道一点都不放在心上?更别说之前还要妳为她出征……”

    “别说了!殿下她把权力看得有多重,跟在她身边许久的我最是明白;此事是我有错在先,怨不得她……”

    他目光转为锐利,一手掐住裴少懿的手腕,“妳就真的这么对殿下死心塌地?”

    裴少懿迟疑一瞬,别开眼,“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可你也别忘了,咱们支持着她,图得是什么?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看着她登上御极之位?我也好、傅学士也好、梁大将军,乃至于梅相、你,全都把希望放在殿下身上,我不单只是为殿下一人着想,更是为大局着想!”

    她说得如此正气凛然,他咬牙,点点头道:“好!就算妳这么说,妳视她如天,她呢?她可曾将妳放在心上,可曾心疼过妳、呵护过妳?”

    “梅穆!”裴少懿狠瞪他一眼,“你这是在挑拨我与殿下的关系?不管你怎么说,我对殿下的心是不变的!”她甩开他,转身欲走。

    “少懿!”梅穆喊住她,“我待妳的方式跟殿下不一样!”

    裴少懿回头,迎上梅穆热切的眼神。“你与殿下在我心中的份量也不一样。”她近乎冷情的说出这句话之后,无视他的茫然失望,转身离去。

    *

    苦思多日,终于想出破城之道的傅迎春,阻挡了聿琤亲征洛阳的打算,独自领着太子亲卫与新一批攻城兵器,浩浩荡荡的自京城再度赶往洛阳城。

    辉烈营在梁寅的指挥,以及她的献计之下,不断出兵侵扰,不过聂琰也非省油的灯,在受骗过一两回之后便紧闭城门,坚守不出,如今两军隔着城门互相叫战,僵持不下。

    听闻她赶到,梁寅赶紧亲自来迎,既是畏惧她身为太子跟前的红人,手握权势,也是敬重她曾仅凭三万人便拖住神武营泰半兵马,运筹帷幄的能力。

    “傅学士风尘仆仆地赶来,当真辛苦了……”

    傅迎春扬起一掌,眼眉间的慵懒已不复见;现在的她可无心情与他客套,“梁大将军才是辛苦了;傅某奉太子殿下之命,务求速战速决。咱们时间宝贵,赶紧入内商谈罢!”

    梁寅撇了撇嘴,没好气地尾随在后;傅迎春简直把帅帐当自己的地方,一进去先是撢了撢蓑衣沾染的霜雪,跳上主帅的位置,还搓着手向他讨酒喝!

    究竟是谁说时间宝贵的?

    她饮着温酒,对着画妥地形地貌的沙盘道:“魏王如今大约还有十五万兵马,潼关那处,将军可差人去收缴了?”

    梁寅点点头,“那儿不过区区五千人罢了,加上群龙无首,很快就能收归己有。”

    “嗯……把那群将士拿来利用,迫使魏王出城来攻或许可行?”她歪着头,仰头把梁寅的美酒喝得涓滴不剩。

    “妳打算怎么做?”梁寅不由皱眉,先说,本帅以为聂琰不会这么笨,已经给咱们骗了几次之后,如今的他已不会随意开启城门。”

    “傅某知道,但咱们手头上有的不仅仅是五千名战俘,还有绞盘弩与床弩、冲车等攻城兵器,要打魏王这只缩头乌龟,应是绰绰有余了。”傅迎春不经意望向沙盘西面,不禁疑惑的皱眉,“驻守在此的标识怎地有些不同?”

    “那是自谷烨卿那儿派来的兵马,我让他们在此地待命,怎么了?”

    “傅某记得……前来此处助拳的将领是褚千虹?”

    “正是。”

    “撇开谷烨卿与魏王的姻亲关系,他们不管派谁带兵都跟聂家有仇!”傅迎春嫣然一笑,甚感寒冷的搓着手掌,“好吧!传令下去,全军戒备,诸将听大将军您的号令,再依傅某的计谋同时攻城!”傅迎春俯瞰沙盘上的洛阳,显得志在必得。

    梁寅即刻下令,把攻城兵器依数量分派到各面军伍,唯有镇守西面的褚千虹没分到任何绞盘弩与攻城兵器,只有自潼关收缴而来的一千名战俘。

    “敢问傅学士,这些人为何会分派到末将这儿来?”傅迎春亲自将人押解过来,褚千虹也只得亲自来迎。

    傅迎春翻身下马,对褚千虹拱手,“哎!请褚将军稍安勿躁,傅某这回想妥了破城良计,而这些个神武营将士,就是咱们攻城的关键。”

    褚千虹哪里不知道傅迎春仍将她们当成外来客,为了不让她们把兵器的技术偷学了去,这才编派这么些理由。她努力压抑着心中不耐,好声好气的道:“末将愿闻其详!”

    “素闻聂琰不仅是个铁铮铮的汉子,更是个重情重义之人,这些将士是收复潼关时收缴得来,傅某要大将军留他们这几条贱命,此刻正巧是他们发挥功用的时候。”傅迎春仰起下颚,谈论这群战俘的语气像是在处置草芥。

    褚千虹听明白了。“妳……傅学士要末将拿他们当作逼迫魏王出城迎战的筹码?”她的眼珠子差点没掉下来,想当年她爹与兄长皆在聂琰麾下效力,她要是仔细去找,兴许还真能找到几张眼熟的面孔来!

    但如今,傅迎春却要她杀这些俘虏来逼聂琰、聿璋出城?

    “看是要将他们串做人棍,或是每半个时辰杀几个给那城墙上的守将瞧瞧都行,全凭将军的意思;不够咱们还有,总共绑了五千余人,足够把洛阳城西门点缀点缀了。”

    褚千虹脸色一白,“傅迎春!妳……”她拳头紧握,可傅迎春却像是毫无感情的木头似的,负手回头就要上马。

    “啊,傅某忘了说。”她掏掏耳朵,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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