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旸长公主了;陛下想必不会亏待您这位亲妹妹的。”

    “那是当然!”聿珶与湘君稍稍分开,对上聿珏时,湘君又是跪下行礼。“妳该料到了,上奏的朝臣们要怎么说妳;放眼当下,竟无人敢替妳说情,若无免死金牌,朕还能不给妳十个、八个死罪,才好向众人交代!”

    “卑职心里早有准备;还是那句话,我自认无愧于心……”

    “妳究竟要顽固到什么地步才愿醒!”聿珏攀住她臂膀,十指狠狠的掐进她皮肉;湘君给她的力道震撼住,只得闭口。“多亏邢朝贵提点,朕这才稍稍摸透了妳一意孤行的原因何在……妳说我天真,我倒要问妳,妳可曾真正信任过朕!”

    “我……卑职不懂您的意思……”

    “在我要妳把罪证全交给我处理时,妳是怎么答我的!”聿珏瞪着她,美眸活像是要喷出火来。“妳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朕好,实际上却是从未相信过朕能把持这一切,是也不是!”

    湘君楞了,竟是摸不透聿珏打算拿她怎么办。“敢情在您眼中,卑职的所作所为,当真成了刚愎自用、一意孤行……”

    “妳是!朕从未怀疑过妳对我,对朝廷的用心,只是妳这么做,让我想起了一人。”

    “您指得是……”

    “母后!”聿珏气得眼眶泛泪,咬牙切齿地吐出此二字;而湘君自此也明白了她的意思。“蔺湘君!妳可还记得妳要朕如何宣判?”

    “卑职要您莫要手下留情!”

    聿珏松开对她的箝握,俏脸上终于浮出些许笑容,“很好!朕定当如妳所愿!”她退开几步,“天牢毕竟不是聿珶与朕该来的地方,妳就在此处好好等着,朕必定会给众人一个满意的交代!”话一说完,她便领着聿珶离去,连一个眼神也不给湘君。

    跟着聿珏出了地道的聿珶一头雾水,“敢问圣上,您打算拿蔺姊姊如何?”

    聿珏勾唇一笑,“莫非聿珶要替她求情?”

    “假若能使您回心转意,聿珶就算是下跪也在所不惜。”深知湘君对聿珏费了多少心思的聿珶眼看就要跪下。

    聿珏不费吹灰之力的撑住她,“蔺湘君领有免死金牌,朕是不会让她死的。”

    听见湘君罪不致死,聿珶稍稍松了一口气,“可,您又说不会对她手下留情?”

    “嗯!不但如此,朕还要让她为自己的专断独行付出代价。”面对还想再问的聿珶,聿珏仅是摇摇头,亲昵的挽起她的手来,“多说无益,妳就仔细瞧瞧朕的打算罢!”

    ***

    湘君入天牢后三日,聿珏先行对梅孟晁做出宣判;梅孟晁虽与朱奉英勾结,虽未有确切悖乱朝纲之□□,然为防止再与党羽有所牵连,聿珏遂命他带着孙儿远离京城,并永不得再返京面圣。

    这对梅孟晁而言无疑是轻判了;纵然无法靠近京城,只要他一口气尚在,他的门生及党羽都还在朝为官,他便永远都有动摇官场的本事!

    披上外袍,正准备从天牢里走出的梅孟晁,在出去之前特意来到湘君面前。

    “蔺大人,妳当初费尽心计要来将老夫关进此处,可曾想过我还能安然无恙地走出这里!”隔着牢笼,梅孟晁不禁趾高气昂的说道,“圣上果真待咱们梅家不薄,妳的下场却又如何?”

    面对他的奚落,湘君依旧沉稳,扬起眉来回,“原来梅老爷要得见天日了,当真恭喜;蔺某全凭陛下发落,无须你老人家费心了。”

    “哼!就算圣上愿意放妳一马,只要妳在这京畿一带谋生,老夫便能教妳走投无路!”看守的禁军将士忍不住催了一声,他才悻悻然的收口,“无论如何,蔺大人,后会有期!”

    望着他意气风发的背影,湘君微抿着嘴,不受影响的继续闭目调息。

    梅孟晁离开天牢的消息传出,许多党羽及门生纷纷上门祝贺,也为饯别。

    “可惜相爷很快就要离京,无缘瞧瞧那蔺湘君遭圣上处置,大快人心的情状!”鸿庐寺卿语带惋惜。

    光禄大夫续问:“话说,相爷此回离京,可知是去那里?”虽然梅孟晁得以顺利走出天牢,但如此轻判,也未免启人疑窦。

    “还不知道。”梅孟晁对此也稍感忧心,“不过蔺湘君一案,老夫猜测圣上兴许还是将她削职为民最为可能……诸位可得紧咬着她不放!千万别让此姝有任何翻身的机会!”

    光禄大夫与鸿庐寺卿互望一眼,笑道:“包在咱们身上!”

    第207章 206 算尽心计断肝肠

    翌日,聿珏差人送来一纸公文,告知梅孟晁与其孙梅瑞的去处时,差点没教他气得跳脚。

    “嘉州……”巴蜀一带!离京虽然还不算远,但地貌、气候皆与京城大不同,要他这个已年过六旬的老人与还不满一岁的小儿到那种地方去!而且是即刻启程!

    梅孟晁这才明白聿珏绝非有意轻判他,这纸公文也等同变相地将他发配边疆,再加上有生之年绝不可再返京,他梅孟晁叱咤官场数十载,就因为这一时失足而造成无法挽回的结果!

    而聿珏的下一步更是直接了当地宣告梅派的美梦破灭;光禄大夫、鸿庐寺卿等重要官员一概外放,虽分别奉为潭州刺史与潼川府尹等地方要职,然从京官至外地任职,任谁都能瞧出是左迁。

    不仅如此,她更将湘君入天牢之前所捉的二十余名罪臣予以重审,原先获罪之人,轻则薄惩后重新复任,重则收缴其不法赃银削职为民;此举无疑是借着此案重立君威,也等同把湘君与这群罪臣的牵连加以排除,无论结果如何,皆无二话。

    聿珏为重审案情,一连十多日皆在大理寺,朝臣上奏也不再与蔺湘君针锋相对,傅迎春与薛崇韬所执掌的枢密院更渐入佳境,然而她对蔺湘君的宣判,却迟迟未有定案。

    就如同聿珏在湘君入天牢的当日所言,此处不应是她与聿珶该来之处,在那之后便不见皇帝亲临;只是天牢里无论是看守的禁军,还是餐食,皆未曾亏待湘君。

    即便是在赵含露、李梅、徐朗等人的照顾下,日子过得仍算舒心,她却因逐渐摸不清聿珏的意图而稍感心烦。

    她反复咀嚼着聿珏唯一一次造访时对她说的那些话——

    ‘只是妳这么做,让我想起了一人。’

    谁?

    ‘母后!’

    湘君待聿珏的本心不改,却是不知不觉中忽略了聿珏早已成长为能够独当一面、处事刚柔并济的明君?

    ‘妳就在此处好好等着,朕必定会给众人一个满意的交代!’

    什么才是给众人满意的交代?湘君知道聿珏登基不久,最在意的便是如何稳固朝政,既是手握大权,更要恩威并施,方能使朝臣一心替她效力又不徇私枉法。

    她早有替聿珏奉献一切的决心,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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