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捡起来,搁在鞋架上。

    客厅没开灯,电视开着,屏幕的幽光闪烁,配上女人鬼哭狼嚎的叫声,效果不同凡响。

    沙发上的女人蜷缩着手脚,睡着了。

    她睡的很沉,连关门声和电视声响都惊扰不了。

    沈肆阔步过去,将女人打横抱起,走了几步,她醒了。

    “唔……”苏夏睡眼惺忪,“回来啦。”

    沈肆,“嗯。”

    他的面上是万年冰山,内心如被岩浆覆盖,滚烫的忍不住绷紧浑身肌肉,五脏六腑都灼热了起来。

    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回来,家里有个人,不再是冷冰冰的。

    苏夏打了个哈欠,往男人胸膛蹭,头顶传来声音,“去哪儿了?”

    她的动作一顿,“哪儿都没去。”

    沈肆停下脚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怀里的女人。

    “回家了一趟,”苏夏说,“我没进去,就在门外待了一会儿。”

    沈肆的眉峰紧锁,他们错过了,“为什么?”

    苏夏把脸埋在他的胸膛里,闷声说,“李兰怀孕了。”

    沈肆的神情极其冷峻,一定是苏长洺的意思,“想回?”

    “算了。”苏夏轻声说,“反正也没什么事,过段时间吧。”

    等李兰生了再说。

    她回个家,似乎是一件很难的事。

    不再多言,沈肆走到房间,脚勾着门轻带上去。

    洗漱过后,俩人躺在床上,房间很安静。

    阳台角落摆放的一大盆翠绿当中多了一点红,无声无息的盛开着。

    不知过了多久,苏夏问,“睡了吗?”

    耳边是男人低沉的嗓音,不见丝毫疲倦,“没睡。”

    床发出娇柔的响动,是翻身的声音。

    苏夏面对着沈肆的后背,她的手伸过去,搂着他精实的腰。

    “怎么不问我?”

    她确定这个男人是知道的,譬如沈穆锌的出现,以及她古怪逃跑的一幕。

    沈肆握住环在他腰上的小手,紧了紧,“不想逼你。”

    默了片刻,苏夏说,“转过来。”

    沈肆照做。

    于是他们面对着面,两颗心脏贴在一起。

    苏夏的指尖轻轻划着沈肆的胸膛,一块块坚硬分明的肌肉线条在她的指腹下那么清晰。

    她突然觉得自己无意识的这个举动冲满挑逗,在试图让冰山融化。

    一旦冰山融化,她就会被掩埋,跑都来不及。

    苏夏在危险来临之前收手,她隐约听到一声叹息,似是不满。

    整理了一下思绪,苏夏开了床头灯,尽管沈肆是面瘫脸,总是面无表情,她还是不放弃观察的念头。

    似乎这样会更加冷静一点。

    将垂下来的长发拨到肩后,苏夏撑着头说,“沈穆锌没对我动手动脚,就是说了一些话。”

    这跟之前的一些举动相比,可怕程度竟然减弱了。

    对比果真是个神奇的东西。

    她垂了垂眼,“沈肆,我怀疑我小时候见过沈穆锌。”

    沈肆不语。

    苏夏呼一口气,留意男人的神色,“不过好像记不太清了。”

    她的眼中涌出一抹回忆的色彩,“我小时候在南佳医院待过,自闭症,跟你一样。”

    “但是在医院的事我想不起来了,很模糊。”苏夏蹙眉,“我想问问他,有关我忘记的那些事。”

    沈肆开口,“过去了。”

    不清楚是对苏夏说的,还是在告诉自己,那段和世界剥离的弧度已经成为过去。

    “我知道。”苏夏说,“我也分的清。”

    “可是,有件事一直困扰着我,弄明白了,就能放下。”

    她眨眼,“都说完了,没有别的了。”

    沈肆掀了掀眼皮,眸光深沉。

    苏夏拍拍沈肆,抱住他的脖子,在他的喉结上亲了亲,“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嗯?”

    沈肆唤她,“苏夏。”

    苏夏认真倾听。

    “我们不要有误会,不要吵架,不要分开。”沈肆凝视着他的女人,嗓音从喉咙里震出,低沉而富有磁性,“好不好?”

    苏夏的嘴角翘了翘,弧度荡开了,她嘟囔,“你如果不是冰山脸,我会更感动。”

    沈肆的额角隐隐抽了抽。

    她的眼角有泪光,他看见了,不自禁的抬手抹去,心口温暖。

    苏夏哈欠连天,脑子里忽然闪过什么,好像遗漏了某个东西,但她很快被睡意席卷。

    听了一会儿女人悠长的呼吸声,沈肆起身出去,他立在窗口,打火机叮一声响,烟头燃烧,气味弥漫。

    上次尝尼古丁的味道,是查到张佩,让他心神不宁。

    这次也是。

    沈肆吐出一团白雾,修长的手指弹了弹烟身,抽了两口之后,便将燃到一半的烟掐灭。

    他吹了会儿风,直至身上的烟味散去,才转身回房。

    第二天,苏夏去剧团,陈放来找她,“昨天你把手机落桌上了。”

    苏夏这才想起来,“谢谢。”

    陈放笑说,“先声明,我没打开过。”

    苏夏也笑,“打开了也没事。”她的手机里没隐私,甚至没什么个人的东西。

    照片全是美食,通讯录和微信都是同事。

    苏夏有定时清理的习惯,和沈肆的聊天记录早删了。

    跟沉放聊了几句,苏夏刚坐下来,给手机弄上充电器,手机就响了,是楚成远打来的。

    “小夏,别忘了这个月二十号跟沈肆来参加舅舅舅妈的婚礼啊。”

    苏夏一愣,不是说分了吗?“舅舅,是陈玉舅妈?”

    “不然呢?”楚成远在那头翻白眼,“你舅舅虽然宝刀未老,也不至于那么折腾。”

    苏夏抽嘴。

    前段时间,舅舅跟她哭诉,说是准舅妈一听梦想中的婚礼不能实现了,就和他闹,最后俩人分开了。

    突然听到他们这个月举办婚礼,苏夏有些惊讶,更多的是高兴。

    “你说你,从小就这样,什么都不说。”楚城远的语气笃定,“他同意将那处私人产业给我们自由安排,用作婚礼现场,这事是你跟他说的吧。”

    苏夏开电脑的动作一停,她一点都不知道。

    那个男人没告诉她。

    下一刻,苏夏抿了抿唇,她准备提的时候,舅舅已经跟准舅妈分了,所以就没提。

    那沈肆是怎么知道的?还一声不响的去找舅舅,并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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