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起来吧,”凤辰景对这位俊美的将才颇为宠爱,知爱女钟情于他,更是爱屋及乌。他抬了抬手,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到公子翎身后的蒙纱女子身上。

    眼前的年轻女子尽然轻纱蒙面,但那头栗色的卷发和一双迷人的眼睛,却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晃神过后,凤辰景喃喃出声,似在问她人,也像在问自己, “你是?”

    浅歌迈步上前,摘下了面纱,微微颔首,“二皇伯,许久不见了!”

    “舞阳?”凤辰景浑身一震,这样一张美丽的面孔,他是如何都无法忘记的,只因长的太像皇嫂了!“你是舞阳!十年不见,都长这般大了。”

    琴衣并未知浅歌的真实身份,忽听她叫父王作二皇伯,又闻父王唤她作舞阳,内心惊撼了一下子。

    她生长在南境,因种种原因从未去过帝都,却自幼常听父王提起与她同岁的堂妹舞阳,也就是晗月公主。舞阳是先帝的遗腹女,同样也是皇族年轻一辈中最受皇太后宠爱,身份最尊贵的公主。她怎么也没想到,浅歌就是她的堂妹凤舞阳!

    凤辰景显然比浅歌还要激动,感慨了一番后,唤来仆人上茶,各人纷纷入座。

    南境王想不到应在千里之外皇宫中的侄女突然会出现在这里,却问起了另外一个关心的话题,“近年来不知太后她老人家的身体可还好啊?”

    自从十年前,应帝召将长子送进皇宫侍奉太后,皇帝便不再召唤他回朝,凤辰景心中就算再想念母亲,也是无可奈何!

    浅歌听此一问,无力地苦笑说:“说起来惭愧,舞阳也有将近十年未见皇奶奶,不知她老人家好还是不好!”

    凤辰景大吃一惊,哑声道:“此话怎讲?”

    浅歌犹豫的扫了两眼在厅中侍候的仆人,凤辰景会意,挥手让下人们都退出厅外,就连爱女琴衣也以“回来该去见见你母妃”的理由劝去了。

    而后浅歌将缘由一一道来,从多年前离宫,寄住慕府到远走江湖,因时间长度悠久,其中曲折简单的长话短说,与漠北女王万俟雪的感情纠葛更是一笔带过,重点放在龙吟宝藏和前夏后裔复国的计划上。

    凤辰景听着渡起步子,听到最后怒得一掌拍在案台上,横眉竖眼的咬牙切齿地道,“他竟敢这样做,对自己的侄女也使这么卑鄙的手段,他也不怕被后人诟病?”

    他骂的谁,大家都心知肚明。

    凤辰景最看重家人,出生在皇室,同样希望族人和睦共处,自然看不惯西熙帝的做法。怒言之后,对现在掌管漠北的女王万俟雪竟是前朝后裔的身份感到惊讶,和对迫在眉睫的战争颇为担忧,有几分焦虑爬上额眉。

    公子翎就如何防备的预案乃至统筹战事的方针简单说了开来。浅歌略感惊讶地看着公子翎,没想到在一夜之间,子翎竟已想出多套预案了,在那张疲惫的容颜上坚定的神色,帅将的风范表露无遗!

    南境王忍住胸口翻腾的怒气,同样道出其中的关键亦是她们所担心的问题,“皇上一直削弱我南境的势力,此番尚未有确凿的证据就上报,依着我这个皇弟的性子,怕是不会置理!若果等到漠兵入侵,再去禀报,又怕晚了一步!”

    公子翎叹了一口气,“难就难在这里!”

    凤辰景神色凝重,半晌道:“所以,还是由我——”他本意是想说“还是由我亲自回帝都向皇上禀报实情,本王人在他眼前,这下他总该相信我没有反叛之心了吧。”

    谁料,浅歌适时的抢道:“还是由我回去与皇叔说罢……”

    二人一惊,公子翎着急之余唤了声“浅歌”,凤辰景被这一声叫唤滞了话头。

    浅歌轻轻一笑,那张美丽的容貌有说不出的惊艳, “二皇伯是南境王,没有诏令无法离开南境,就算回得了帝都劝得了皇叔出兵,恐怕事后还是会被安上违抗皇命的罪名!子翎身为南境的大将,这个时候更不能离开。在这件事情上,我从头到尾都有参与,没人知道得比我更清楚了,我是最合适的人选。”

    公子翎和凤辰景无言可答。

    浅歌上齿咬着下唇,脸上有些犹豫之色,终于还是将话道了出来,“二皇伯,侄女有件事想问问您,是关于我父皇……”

    凤辰景怔了下,道:“只要皇伯知道的,知无不言。”

    公子翎见浅歌说话的同时,眼尾扫了下自己的方向,知道她的犹豫是因为自己的存在,便起了身向南境王躬身道:“末将尚有点事情需要处理,先行告退。”

    凤辰景允了。

    这东厅中一下子就剩伯侄二人。

    “我父皇他……” 浅歌神色沉静,字字清晰地道,“是不是死于非命?”

    凤辰景脸色变了变,很快稳住了气息,“舞阳,你怎会有此想法?”

    “我父皇,当真是天山雪域宫的前任宫主和当今大宸的皇帝谋害的么?!”浅歌颤颤的又道了一句,直接了当地指出嫌疑人。

    “这、这话你是听谁说的?”凤辰景满面的震惊,看样子其中也有他不知道的事情。沉吟片晌,吁出长长的一口气,缓缓地道出尘封二十年的事,“当年你父皇孝义皇帝,虽然体虚不佳,但也不是什么不可治的急病,头一天精气神还好得很,第二天深夜就不行了!太后觉得事有蹊跷,便命我和你九皇叔彻查此事。我们暗中查探了许久,终于查到一名太医身上,可惜,我们去迟了一步,那名太医自杀身亡,线索就因此中断了。”

    浅歌神情有些冷然。那日万俟冰婧与她说的“真相”也是如此,甚至比现在听来的细节更多,更清楚,什么样的药性,由谁执行,事后结果如何都说得一清二楚。起初,她半信半疑,想到了二皇伯,他的为人刚正不阿,关键是和她父皇一脉同出,都是太后的亲生儿。如果一代帝皇真的是死于非命,当年决不可能就这么草草了事,情同手足的二皇伯必定会参与此事,所以,她才会毫无顾忌的向南境王道问这事。

    凤辰景看着年轻的皇侄女,她能来问他,必定是掌握了一些证据,纵然得知当年的真相有疑,从头到尾都没有露出一丝惶恐,这样的一份淡定从容,他嘴里不说,心里也夸上一夸。

    “后来我们查到,那名太医正是由当年的五皇弟,也就是现在的西熙帝推荐。然而,苦于没有确凿的证据,无法锁定主谋是谁,加上当时先皇驾崩,没有子嗣继承皇位,国不可以一日无君,五皇弟的势头在朝野上是众皇子中最盛名的一个,不管幕后主使是谁,都是冲着储君的位子来的,拖延下去只会对大局不利,皇太后也是在无可奈何之下,下懿旨立了五皇弟为帝王!”

    浅歌细细听来,凝神之后,目光复转清明,了然道:“假使五皇叔就是幕后主谋,如果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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