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看看正把玩着一管药膏的温禧。

    计票员们头也不太的计票,从前还采用机器点票,跟点钞票似的,唰唰唰就点完了。

    这次会议不同,南北双方都觉得要用人工数,放在台面上,让所有人盯着他们数完。

    这勉强算作是给与会人员的中场休息了,很快就有国宴厅的人端来茶水糕点,大家可以随意走动,也可以随意交谈,和往日不同,今天计票的时间里,没人跨区域交谈,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会场中的气氛就越来越凝重,眼看就要结冰了,温禧站起来,走向仍旧双手交叉的詹半壁。

    詹见她走过来,也站起来走向她。

    两人你前一步,我进一步,恰巧就走到了会场中央。

    南方的看向温禧,北方的看向詹半壁。

    气氛产生了微妙的变化,所有人就这么看着低声交谈的二人。

    “早知道就不让人工算票了,太慢。这些计票员也太辛苦。”詹半壁说。

    “慢一点好,南北难得有这样相聚的时刻,下一次相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温禧接着话茬说下去,她从口袋里掏出那管药膏,“你手上的伤,不要紧吧?”

    温禧毫无预警的问话,打乱了原本二人谈话的节奏,詹半壁看着她的双眼,笑着说:“我手上没有伤,你看错了。”

    “是么。”温禧一把拉住她的手,就这么缓缓的拽过来,仔仔细细的观瞻,詹半壁在她没有任何情绪的观察下,渐渐有点推拒,她想抽出手,岂料温禧就这么握住她的手!

    温禧的一只手握着不撒手,另一只手探出食指和中指来,仔细抚触那些一个挨着一个的牙印,它们看上去怪异、深刻,泛着一种难以言说的肉红色,摸到这些痕迹,就不难猜测留下这痕迹的主人现下的心情。

    “伤口挺深的,打了破伤风吗?”温禧笑着问,她看向詹,饶有兴味的说:“其实我……也养了一只烈犬,我养了五年多呢。这小母狗原来是有主人的,她初来我家的时候,不吃不喝闹绝食,我就把她关在一个没有光的房间里。”

    詹半壁面色无虞的看向温禧,温禧继续说道:“我也不知道关了多久,反正她从那房间里出来就老实了。给什么吃什么。一开始她也咬我,我的手上,肩膀上,腿上,腰上,耳朵上,有时候脸上都有她咬的牙印,她还天天汪汪的叫唤着,我看她的眼神,就好像能明白,她想要回到她前主人那里去。……她经常逃跑,家里的下人老是把她弄丢,每次都弄得鸡飞蛋打,这只小母狗自己也遍体鳞伤。……哎。真是一只烈犬。”

    “那后来呢?”詹半壁问。

    温禧抬了抬眉头,她挤出一点淡绿色的药膏,亲手涂在詹半壁的伤口上,“后来,这只小母狗终于逃跑成功,她回到了梦寐以求的前主人那里。……可惜啊,她的前主人好像已经不认识她了。”

    “嘶……”温禧说到此处用力一挤,有血水从深深的牙印里渗出来,温禧小心的擦拭掉,再给詹涂上药膏,詹疼得微微皱眉,这药膏融进去的一刹那,詹的脑海里全是昨晚和今早薄湄咬她时的眼神,她感觉心里一阵发热,又因这药膏感到微微发冷。

    “最奇怪的是,她好像也不认识她的前主人了,居然会咬她的前主人。……她好想只认我了。”温禧颇有些遗憾的讲:“这烈犬最终还是被我驯服了啊,我本以为她是永远不会屈服的。”

    詹看着温禧嘴角的笑意,她也跟着弯起嘴角,说:“我以为你不会养宠物的,没想到你养得这么好。那烈犬的前主人,一定很感激你。”

    “那位前主人是该感谢我。我足足花了五年的时间,把这只烈犬的尖牙和利爪都拔了,她就只剩下光亮的皮毛和暖融融的肉体,烈犬不再是烈犬,她就是个谁都能抱在怀里揉弄的小宠物。”

    温禧这样说着,詹脸上的笑意更甚,温禧也跟着轻笑着捂住嘴。

    这时,计票员宣布票数已经出来了。

    詹半壁和温禧停止交谈,她们一起看向计票员高高举起的号码牌。

    现场登时迎来一场骚动,北方人员要求重新计票,他们高呼票数肯定有误!

    南方人员知道尘埃已定,这票数的比例是温禧最终定下的,确实……数字不好看,像是生生的一巴掌打在北方人脸上。

    这是史无前例的压倒性票数,南方八省份全票否决北方政府对南方税务问题的裁决!

    即便是把中立和弃权票全都划给北方,这北方五省也在这次会议上败了相。

    詹半壁正要转身,温禧拉住她,将那管膏药放在她口袋里。

    詹看着她,温禧抱歉的皱眉道:“半壁,她下次再咬你,你就把她关到一个没有光,最好也没有声音的房间里,很有效果的,试试看吧。烈犬总是不好养的。”

    詹半壁没有说话,温禧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尊重北方人员的决定,今天这票数太难看了,比我的大肚子还要难看呢。岂有此理。”

    第100章 戏珠

    合上车门那一刹那。

    詹半壁并未像平时那样习惯性的转过头来向关涌泉嘱咐点什么,关秘书就这样有些怅然若失的坐在车内,看着詹提着公文包一步一步的向薄雾中走去。

    关涌泉熄了火,这次投票结果让北方政府始料不及,从会场出来后,媒体也一片哗然,预先安排好的所有采访全部取消,詹半壁只和《幻京报纸》的老记者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

    场面很难看,当那些记者一窝蜂的在门外挤向温禧,詹坐在车内就那样一直盯着温禧,关涌泉不知道她在看什么,反正他觉得今天的这场投票使得詹和温的友谊出现了裂痕。

    一缕薄雾从山间刮过来,关秘书只好打电话那些在暗处守备的特种兵们能打起精神,他小声嘀咕道:“这薄宅的风水也没有外头吹嘘的那么好嘛。才住进来没几天,这票数就跌得吓人。”

    据传薄宅风水很好,住进去肯定是要官、运亨通,当年薄徵焘还不住这里的时候政、绩平平,谁也没想到这个长相比女人还要美的男子有一天会问鼎权利顶、峰?

    直到他买了这里,一意孤行的带着一家老小住进这间山间别墅,自此就跟改了运一样,诸事顺利,一发不可收拾。

    关秘书看见博、彩、业一片哀嚎,幸好这次他没有买,否则赔惨了。

    直到那头有人告诉他詹司长已经进了宅内,关秘书才踩下油门奔驰而去。

    薄湄坐在窗前,抱着她的三只松鼠,她看见关秘书的车快速的开下山去,那辆车很快就消失在盘踞在山下的车河中,她出神的盯着一截一截从林中露出来的公路,丝毫没发现詹半壁已经走到她身后。

    詹弯起嘴角,从伸出双手,从后捂住她的双眼!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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