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露出一丝恨我的痕迹, 她反倒是表现出一副对我和赤炎很有兴趣的样子,整日里不是冷嘲热讽便是冷眼旁观。

    我实在是吃不透她是否是有想要暗自蓄力, 等到日后我和荆家的交易完成之后再来报复我的念头。

    黑曜子城和黑曜母城相隔甚远, 这路上荆月难得的闭了嘴,没有再说一句话。

    我在心中想着近日来发生的事情, 不知不觉, 这长长的走廊便走到了尽头。在走廊水汀尽头守着的一队宫女朝我躬身,规规矩矩的行礼, 将我迎进了黑曜母城。

    偌大的一个宫殿,里面规矩森严,金色的垂幔,黑色的黑曜石地面倒映出我和荆月两个人的倒影。

    樊篱就坐在那大殿里等着我们。

    为首的两个宫女推开了掩住的宫门,里面空荡无一物, 甚至是连一把椅子都没有。

    撑起这个大殿的柱子上画着奇异的图画, 像是在一幅幅的描绘着黑曜双城建造时的浩大工程。

    我抬起脚,提起裙摆,迈进了这宫殿之中。

    里面没有点灯, 只有些昏暗的光线。

    樊篱就坐在大殿之上,这个房间里唯一的金座上。他支棱着腿,极为不耐烦的翘起来, 靠在一边的王座上,拇指指腹摩挲着自己的唇,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光线忽明忽暗,他又是偏着头,让我看不清樊篱的神情,更看不清他的眸色。

    听到宫门吱呀一声开了,樊篱转过头来,我这才看清,在那近乎阴暗的光线下,樊篱阴沉的脸上,有一双心事重重疑心慎重的阴沉眸子。

    这通往他的王座的黑曜石阶一共九层,每一步都是三寸高,上面雕刻满了魔族的异域风景。

    但我不准备上去。

    荆月在门外就极为知趣的退了下去。她知道我和樊篱之间的有些话,她能听,而有些话,她不能听。

    在知趣这一点上,荆月真是个聪明人。果然荆家的人个个都会察言观色。

    若不是当初事发突然,估计那个荆袖眼色再放亮一点,那时我也没有办法突然发难,再立下威严。

    樊篱看着我,脸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依旧那般阴郁,朝我淡淡:“果然是真把自己当皇后殿下了,须得让我等这么久。”

    这句话里带着三分试探和七分不满。

    我不置可否,仰起头来,看着坐在黑曜石王座上的樊篱,慢声道:“你找我来做什么?按理来说,我只要再休息几天便能恢复大部分功力,有什么事情非这么急,等到出了黑曜双城再说不行么?”

    樊篱把放在唇边摩挲的手指放下来,他下意识的拧动着自己手指上的一枚黑色戒指,神色阴晴不定,看着我,开口问道:“重华,明人不说暗话,荆家,到底和你做了什么交易?”

    我稍微凝了凝神,这才看到他的食指上不知道何时已经佩戴上了一枚颜色奇异的戒指。那戒指上有一面小小的镜面,镜面明明是黑色,可是细看时,又似乎有细碎的七色光芒,上面笼罩着一层奇异的黑色雾气,若有若无的将樊篱的无名指紧紧的包裹着,并且有向上攀爬的趋势。

    但似乎樊篱并不怎么在意。

    昨日我才与樊篱说过,荆家的事情我自己解决,他今日便又来询问我此事,想必是对荆家和我的交易已经百般怀疑,他知道这件事可能对他的性命有所威胁,甚至是不惜和我摊牌。

    我看着他,淡淡道:“我和荆家的交易与你无关,我已经说过,你帮过我,也救过我和赤炎徼幸,我自然不会取你的性命。”

    可青尢的血债,还是必须要要血偿,只不过那个取他性命的人,不会是我。

    樊篱望着我,眉眼阴郁,他的皮肤本就苍白,听到这句话,更是白的透明。他眯起眼睛,一字一顿的问道:“不会取我的性命?哪怕把我四肢折断废除魔骨,那也叫留我性命,重华,若是我今日就非要知道你和荆家到底谈了些什么呢?”

    我看着他,心里很不是滋味。诚然,当初他在辛夷山接纳了我,让入魔之后无处可归的我有了一个可以稍作栖息的地方,这四万年里我沉睡在辛夷山,他也从伤害过我半分,反而将我的事情隐瞒起来,让我活到了现在。

    尽管我知道他在我身上必有所求,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他为了寻求他的利益而三番五次的救我,并且我承蒙着他的恩情,若不是青尢一事,我真的是对他心怀感激。

    就算是为了在我身上得到回报,可他不惜自己性命来救下我和赤炎,徼幸,我心里自始至终,都不想和他成为仇人。

    可偏偏他已经吞噬了赤炎的家人,这件事早已无可挽回。

    就算我再感念他的恩情,可是赤炎的仇,还是要报的。

    我扬起头,抬手,手指触到银簪光滑润泽的边缘,轻声道:“樊篱,你非要逼我吗?”

    樊篱的脸色极为难看,半响之后,他笑了起来,极尽讥讽道:“重华,我太明白你了。从我在战场上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一个不会骗人的人。”

    我默然。

    我越是不肯说,樊篱就越发笃信我一定是和荆家达成了某种对他有害的协议,但是昨天看到荆月在场,碍于荆家的面子,他没怎么问。

    但如今我已经表现的这样明显,他心里已经明白了,荆家和我,都站到了他的对立面。

    樊篱看着我,忽而一笑,极为不屑:“重华,你记不记得,当初你杀了樊天之后,我是怎么说的?”

    杀了樊天之后?

    那时我浴血奋战,终于将樊天斩首,用了些不怎么光明正大的法子,从他的虚鼎中拿到了无尽墟。

    那时我拿着无尽墟,撑着冲天戟摇摇欲坠的站起来。这修罗炼狱的战场上,尸骸遍地,血流成河。

    我浑身都是鲜血,可我拿着那颗颜色通体漆黑的珠子,近乎喜极而泣。那时我已经浑身脱力,战场上,再没有一个活口。

    樊篱那时是从尸山里爬出来的。

    他浑身都是鲜血,撑着剑,翻开一具压在自己身上的尸体,竭力的站起来。

    他看着倒在我脚边的樊天的破碎的尸体,我以为他是魔界的兵甲,可那时我已经力竭,再挥不动冲天戟。

    我只有紧紧攥着那颗珠子,冷眼看着他。

    樊篱朝我跌跌撞撞的走过来,继而摔倒跪在地上。四周尸骸累积成成山,血流成湖。他撑着剑,看着那樊天怒目圆睁死不瞑目的头颅,虚弱而大声的笑了起来。

    我冷眼看着他,以为他是一个被吓傻了的小兵。

    笑了半响,他才抬起手,费力的擦干了脸上的泪,虚弱而轻微的朝我说道:“谢谢你,日后,我会还你一个恩情的。”

    以往我不明白那是为什么。后来几经周转才知道,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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