糠。

    “怎会不知呢?”瞧出府婢面色有异,侍奉在一旁的宫婢赶忙抢在姚怀远开言前将府婢扶起,循循善诱道:“妹妹你且安心说,陛下不会与你降罪的……”

    任宫婢扶她,府婢紧张得抓紧了掌中的小帕,她一介贱民,怎么有胆量在君王面前数落主子一清早就拎着长鞭,去明相府上找麻烦……

    “婢子知道,知道……”

    胡乱地搪塞着扶住自己的姐姐,府婢腿根发软。

    “莫要慌。”见眼前这两婢子僵持不下,姚怀远解围道,“若是不想说,便不说了……”

    “这……”

    君王不杂怒气的声音如清泉灌到府婢耳中,府婢左右为难。她着实不知该对君王据实以报,还是捧着忠心,帮主子在君王面前打马虎眼。

    豆大的汗滴“啪啪”落下,府婢偷瞧面色如常的姚怀远,心同擂鼓。

    “罢了,下去吧。”挥手命府婢离去,姚怀远将视线转投到匆匆赶来的管家身上。

    知晓含嫣已不在府上,姚怀远径直问道,“文萱何在?”

    闻君王问到了文萱,管家脸色白了白。文萱是含王建府时,君王远钦赐的管家。此刻正在柴房中。若不是文萱因顶撞王爷被关到了柴房,她怎会有机会来恭迎圣驾?

    躬身与君王将茶碗献上,管家凝神瞧着宫婢的脸色答话,“在……王爷在……”

    宫婢追问:“在何处?”

    “奴……奴不知……”管家咬牙抗下。

    见管家摆出了就义的气势,姚怀远生出了回宫的心思。她原是为含嫣而来。既是含嫣不在,她离去便是,没理由留在含嫣府邸骇人。出言命宫婢将车辇中的糕点与珠宝给含嫣搬来,姚怀远转身上轿,嘱咐道:“待含王归府,便说孤这做皇姐想她了……”

    会意到君王要走,站在堂中的管家又是一乱。王爷临走时曾嘱咐,若是其午时未归,便需得进宫搬君王救场。此刻,离午时,不过半个时辰。若是午时王爷没归府,她再求到宫门口,岂不是自找苦吃?

    权衡着利弊,管家的脸皱成包子褶。开口不成,不开口也不成。她真真被自家的小王爷害惨了……

    罢罢,秉着命贱得不能多揣度的横心往地上一跪,管家打着哭腔,痛哭流涕道:“陛下,奴求您快去右相府上救主子!”

    “救?”稳住掌中险些跌落的玉茶碗,姚怀远等着管家道明始末。

    明鸢不是好事之徒,定然不会凭白无故招惹含嫣,置之于死地。

    “回圣上……”迎上君王的视线,管家正要答,却见身后多了个人影。

    这人是谁?

    想不出府中何人有这等胆量来见君王,管家竟把跑到嘴边的话咽下。

    注视着晃晃荡荡的人影,姚怀远没有发话。

    她认识来人。

    来人也认识她。

    “回陛下,王爷是为了昌王……”接着管家的话头继续,文萱满目愁容。

    “昌王?”忧心含嫣安危,姚怀远便顾不得文萱。

    留下一宫婢在府中照看,姚怀远匆匆换了顶小轿,转往明府查探。

    见君王竟是这般急躁,文萱不禁锁紧了眉头。些许事,上位者未必比她看得清。明明早在君王遣明相南下暗访昌王时,含王便对君王起了怨念。

    君王竟不知……

    不过,念过明鸢是出了名的分寸,文萱即暗笑自己庸人自扰。君王亲临怎会出岔子?含王合该眨眼功夫就回来了。

    文萱如是想着,忽地记起了方才府中救她出柴房的婢子曾递与她一个纸团。

    纸团?

    后知后觉地将袖中的物件摊开,墨色的“薨”字,激得文轩大惊失色。

    有人要行刺?

    无心想纸条来处,文萱伸手拉住想要去含王寝室查看的宫婢,匆忙问:“陛下此行带了多少人?”

    “唔……”似是被文萱的举止逗笑,宫婢掩唇与文萱伸出了两根手指。

    “两百?”文萱瞳孔微缩。如今虽太平世,但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陛下如何敢只带着两百人出皇城?

    “呵。”宫婢笑,“陛下怎会带两百人来含王府呢?怎么着,也该有千人呀!”

    文萱闻言,身子一轻,面上浮起了几分笑意。既是君王带了千余人手,那这纸团上的字迹该是无稽之谈。

    “有劳妹妹了……”知晓君王无碍,文萱即准备离去。

    谁知,未等她走出三步,方才出言宫婢就凑到了她耳边。

    “此行,算上婢子,陛下只带了八人。”

    宫婢的声音极小,小到文萱以为宫婢口中的“八”是幻觉。

    文萱反问:“八人?”

    “嗯……”

    宫婢点头,文萱只觉天旋地转。

    奸人是有备而来,自不是七人能敌的。若君王身侧当真只有七人,那明府之行定是凶多吉少!

    第3章 第三章

    捕捉到文萱慌乱的眼神,宫婢匆忙将文萱扶到院中的石凳上坐下。

    “姐姐这是怎么了?”

    “快去寻府尹!”文萱抓住宫婢的袖口,低声道,“陛下有难!”

    “什么?”

    闻文萱道姚怀远有难,宫婢长眉一蹙,回神即拉着文萱乘君王的车辇,直奔京都府衙。

    京都府衙在城南,从含王府行,需横穿市井。

    故而,车辇过处,皆被围观的路人挤得水泄不通。

    盯着那疾行的车辇,路旁搭摊的沏茶人低声嘟囔:“这是谁家的车辇?竟是比明府的排场还大……”

    “八成是含王府!”临摊卖煎饼的胡乱猜测。

    “啊!含王府?不会吧……”

    沏茶人不信,卖烧饼的挑夫却激动地拉着卖煎饼的摊主边比划:“对!就是含王府!现在含王府那位可厉害着呢!听说了吗?咱含王府那位可是明府那位的腿给打断了?”

    “什么?打断了?”摊位上的茶客追问,“怎么打断的?何时打断的?含王府那位,不是还是个小娃娃么?”

    “就是小娃娃才能骑在相府那位的头上啊!”挑夫拍腿道,“方才你没在相府门口瞧!含王府那位可厉害着呢!别看人家年纪小,那长鞭舞的,不比储将军差!”

    沏茶的对挑夫不满:“哎哎哎!说含王府便是含王府,扯储将军做什么!咱京都哪个不知道,储将军是个巾帼英雄,还稀得你在这儿瞎掺和。”

    “是是是。”晓得储将军是沏茶人身上的逆鳞,挑夫哈哈一笑,沿着之前的,继续道,“哎呀呀!你们是没看到含王府那位人小鬼大……就看她铁站在相府门口不走,等相府那位一现身,就‘啪’一声……你猜怎么着!哈哈哈哈!那夭寿的见血了!”

    “见血?嚯!你这是打哪来的消息?”深知挑夫嘴里没准头,卖煎饼的摊主麻利地将锅中的面胎翻个边,“你这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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