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心被什么一挑,言蹊慢慢把手伸过去揭起一点帘布。

    那个画面给当年的她留下了深刻不可磨灭的印象,她当时脑子几乎是“轰隆隆”的声音。

    两个女孩子痴缠在书桌上,孙亚维身下的女孩牛仔裤褪到了足边,双腿开着,而孙亚维的手埋她的大腿间,从她这个角度可以看到她们都在忘情地律动着。

    言蹊不知道自己目瞪口呆瞄了多久,等她意识到,急急地就把帘布甩开。心口发紧,心跳爆表。

    由于她本身对孙亚维并没有好感,所以当时她并不能辨认她是被恶心到了,还是被惊吓到了,还是其他的感觉。

    就像是被强行科普了了不得的事情。

    仅此而已。

    她把这个画面锁到脑海深处,不去管。

    晚上,她回到家,安之已经睡着了。言蹊轻推开她的房间门,她悄步地走到床边,低头观察了她手背的创口。

    壁灯晕淡的光芒下她的睡颜安静乖巧,也不像前两晚那么闹了。言蹊嘴角泛开点温柔的笑意,拂开她面上的发丝。

    其实闹一闹也很可爱。

    十几岁的女孩子几乎是一天一变,虽然天天见,不知怎么的,此刻竟有些陌生的感觉。言蹊的手顺着她的脸庞的抚摸着她脱去稚气的痕迹。

    突然安之脸颊微动,酒窝像朵小花似地舒展开来。

    言蹊也被感染地笑起来,接着她很自然地俯低头,唇部在触到安之的脸颊时,言蹊才猛地意识到她这个动作。

    心漏跳了一拍,她急忙坐直起身来。这才不止,她一下子就站起身来。

    夜半深人已静,月不见心微乱。

    言蹊不敢多呆,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回到自己熟悉私人的空间,言蹊镇定下来又觉得有点好笑,她这是做什么?只是亲亲安之而已,大人亲小孩子一样的,心虚什么呢?

    最近琐事太多了,弄得她脑筋不清楚。言蹊觉得自己需要好好睡一觉,好好休息一下。

    言蹊以为自己理所应当睡着了,可是倏忽间,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帘布掩着烈日的午后,夏天的蝉叫,桌子隐隐的响动,还有女生亲热时的吟哼声。

    天气很热,烈日如金光。眨眼间金光一暗,视线灰白下去,蝉不再嘶鸣,换成了凉意的灰色,葱色饱满却萧索。

    客厅的沙发边有两位少女,短发的去亲睡着的少女。

    言蹊浓睫颤动,皱紧眉,手划动了下,似乎想要去阻止。

    画面一灭。言蹊翻了个身,放松身体陷入沉睡里。她眉眼柔顺下来,熟悉的床被,柔软的像云朵。陷在里面,深深安眠。

    她抓了下云朵搂紧,发现云朵里还有更实质的东西,香软微温的,是人体的温度,仿佛还沾着刚沐浴后的水汽,柔柔的手臂勾着她的脖子,带来了一丝丝重量感。

    言蹊睁开眼,一撩被子,少女赤~裸美好的身躯就在她怀里,牛奶泡过的肌肤,微红的幼桃一一映入视野。

    少女倦意糯软的声音在她耳边:“……姨姨,要亲亲。”

    巨大的感官冲击,言蹊透不过气,一下子翻身坐起来,急促地小口地喘着气,这才真正地醒过来,夜阑人静,一萤灯光,除了她自己,什么人都没有。

    言蹊靠在床头,一手撑着自己,掠了下凌乱的长发。她穿了件薄锻的长衬衫入睡,此刻薄汗印湿了领口,锁骨的形状隐隐约约的。

    她伸手去够床边的保温杯,手部的颤抖泄露了本人的慌乱。

    好不容易拧开杯盖抿了一口,言蹊才觉得慢慢苏醒过来,随即梦里的画面逐渐清晰,她无力地喃喃声:我的天……

    第84章

    言以东打电话来的时候, 也没想过言蹊会答应相亲, 对这个小他十几岁的妹妹, 他像对待他没有的女儿那样纵容:“不是相亲的,你就跟他见一面,大哥不是逼迫你, 就是……你单身实在太久了……”

    如果她不同意, 言以东准备搬出言爷爷和言奶奶,但出乎他的意料,言蹊在电话那边沉默了会儿, 就答应了。

    餐厅。言蹊正与对面的一位男子吃饭。

    对面是言以东介绍的人, 大学数学系副教授, 博士,三十出头。彬彬有礼,谈吐不俗。但是言蹊开始走神, 索然无味的感觉悄悄地袭上她的心头。

    餐厅是好餐厅,坐落在江边, 居高临下, 可以看清楚一垠无边的江景,如果下雪, 雪花飘洒在汩汩流过的江面, 倒映这江边的如星的灯光, 画面是难以想象的壮观而美丽。

    言蹊想起,也就是这样一个下着雪的夜晚,安之和她下车看江上的雪景, 回到家安之就跟她说她喜欢女生。

    对面的数学教授还在款款而谈:“运筹学其实是应用数学的一个重要的分支,但是目前大部分的高校在培养这个专业的学生有很多问题,上个月我就写了一篇论文,着重分析了这个话题,比如……”

    言蹊喝了一口红酒,面上标准的主持人微笑,八颗牙齿,不多不少,亲和温柔,心思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她撩了一下耳发,触摸到她tiffany的珍珠耳环,微凉的触感。

    那个梦对言蹊影响很大。

    好几天她都不能原谅自己,也不能好好面对安之。幸亏安之忙于备赛和功课,应该没有觉察出她的异样。

    她责怪自己也怪柳依依,一定是那天聊太多同性的话题,她才会梦到孙亚维和她女朋友,幸好在梦里没有太过火的举动。言蹊定下心思索,她帮安之洗澡,所以会梦见她不穿衣服。还有前些天安之撒娇,让她亲亲。

    嗯,所以才会梦到。一定是这样。

    这样想心里就好受多了吧。

    不过通常这种梦隔天不就会忘掉吗?可是言蹊没有,特别是后面的记得特别清楚,触感,声音,样子……

    言蹊猛地甩掉脑海里的画面,去拿红酒杯,转念一想,拿起水杯,喝了一大口,尽量让自己集中精神。

    屋内静悄悄。安之揉了下眉心,放下笔,不能写太久字,手还是会疼。

    客厅留着灯,一楼的玄关也留着灯。

    “你要出去吗?”安之问她。言蹊吹完头发,衬衫加长裤,外套。很简单的穿着,妆容也很淡,跟平常没什么区别,就是换了口红的颜色。

    “嗯……”言蹊从镜子里看了她一眼,顿了顿,才说道,“相亲。”

    安之默默地站着,手指掐了掐手心。

    “自己在家可以吗?我应该不会太晚回来。”

    “……可以的。”安之抬眸去望言蹊,即使穿着简单,她卷发披下来,眼波流转,动人心弦。

    她没有立场说什么,前些天的任性撒娇已经让言蹊不自在了,她能够感觉到她的尴尬。

    “戴那个耳环吧。”安之突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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