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声,还有钟离络的心跳声,这让她能绝对安心的心跳声。

    钟离络揽着昏昏沉沉容嘉卉,一言不发,用力地划着水,同时还得注意不让容嘉卉的脑袋没入水中。

    她其实很累,背上的伤还在疼,她半个月前,背上被戎人砍了一刀,伤口还在养时便在几天前收到了从京城送来的信,她担心不已,日夜不休快马加鞭地往回赶,顾不着休息,一边赶路一边找,容琛为了女儿,也是操碎了心,放了二十只信鸽也就算了,还让人一刻不停地骑着千里马从京城赶了过来送信,生怕她会收不到。

    她之前倒是不知道容嘉卉在那船上,只是见义勇为罢了,水匪之流,她也是恶心的,谁知,在她正打算回船继续赶路时,却听到了容嘉卉求救的声音。

    她想也没想,便跳下了水,她素来如此,一碰上容嘉卉的事,便没有了脑子。

    容嘉卉身量小,确实不算沉,可在如今这种情境下,对于此时的钟离络而言,拉着她还是太过吃力了些,钟离络只能死死拉着容嘉卉,生怕手一滑,这丫头就没了。此时的天还很黑,她什么也看不清,也不知道哪里是岸,只能漫无边际地游着。

    渐渐的,她的头也开始晕了起来,她咬破舌尖,丝丝血腥味在她的口中蔓延,疼痛感让她又清醒了许多。

    容嘉卉绝不能死!哪怕她死了,容嘉卉也必须活下去!

    钟离络如是想着。

    等到容嘉卉再次清醒过来时,天已经大亮了,难得的大太阳,她躺在岸上,浑身都在疼,仿佛被一辆马车给从头碾到了脚,她一点力气也没有,一动也不想动,也许是被晒了许久,她表面的衣服已经干了,只是穿得厚,内里依然湿答答地渗着水。

    对了!她猛然想起,自己没意识前遇到了钟离络,那钟离络人呢?难道她又是在做梦?

    她费力地扭过头,只见不远处,钟离络一脸煞白地躺在湖边,泡在极浅的水里。

    她松了一口气,是真的就好。

    她拖着发痛的身体,一点一点地爬了过去,紧张地将脑袋贴在了钟离络的胸口上,万幸,心还在跳,活着!

    见钟离络还躺在水里,她拉着钟离络的一只手,便想把钟离络往没水的地方拖,刚拖动一点,便只见钟离络背下的水,正缓缓变红。

    容嘉卉脸色一变,连忙抱起钟离络让她翻了个身,在看到她的背时,容嘉卉捂着脸,咬着嘴唇差点哭了出来。

    钟离络的背上,正渗着血,那不是什么小伤,看得出来,很长一道呢。

    想必是伤口开裂了,对于这些,容嘉卉是什么也不懂,她只知道,得让她别流血了,得重新包扎一下才行。

    她把钟离络给拖到了岸上,看着自己这层层叠叠的衣服,狠了狠心,撩起干了的裙摆便一口咬了上去,咬破后,再用力一撕,可算是撕了一条布出来。

    她知道,现在也不是该害羞的时候,她给自己做了点心理工作后,又红着脸偏过了头,小心地摸了上去解开了钟离络的衣服,然后眯着眼,又小心地将头挪回来了一点点,结果却愣住了。

    这人之前包扎得有点太细致了吧,除了背上的伤口外,胸口居然也给缠得严严实实的,难道说?她其实不止一个伤?

    她心下一慌,忙想解开看个究竟,结果拆到一半便发现了有些不对……

    她看着经她一解已经松了的宽布条居然开始微微向上隆起,顿时就傻眼了,这这这!这是什么个情况!!!

    她咽了咽口水,努力让自己回过了神来……她仿佛想到了什么,哭丧着脸,用上了壮士断腕般的勇气,伸出手,按了按……

    软的……

    天呐!

    她仰天大哭,老天爷这是在耍她呢!

    这都是什么事啊,她上辈子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了个一心想着她表姐的王八蛋也就算了!这辈子她终于自己找了个自己真心喜欢的,结果!结果居然是个女的!女的!女的!

    难怪这人二十七都没娶妻,去他的不能人道,去他的于子嗣有碍!直接承认自己是个女孩不好么?难道就这么信不过她,觉得她还会大喇喇地说出去不成?

    简直可恶可恨至极!她真是抬腿就想踢这个不省人事的女人一脚!

    可惜她是怒不过三秒,转头便骂骂咧咧地又把钟离络的裹胸布给狠狠地重新缠好了,这姓钟离的王八蛋毕竟是个姑娘家,就算这里没人,在光天化日之下被她把衣服都扒了,又像什么话嘛。

    况且,她看着钟离络渗血的绷带,鼻子都酸了,心底那点子被蒙骗的委屈顿时又去了几分,至少,这人对她是真心的好啊,她虽然脑子是傻一点,但还不至于分不清真心假意,她只是难受,好好的如意郎君变成了女子,搁谁谁都急嘛!

    她委屈地吸了吸鼻子,飞快将那绷带拆了后,都不敢多看,又忙拿自己从裙子上拆的布又帮她给扎严实了。

    她重新替钟离络穿好湿答答的衣服后,便转过头打量起了这一带,虽说瞧着像是什么荒山野岭,但也许有人家呢,千万要有人家啊!她们俩这个样子,无人搭救,绝对活不了。

    她咬咬牙,架起不省人事的钟离络,便朝着前方走着,她一边踉踉跄跄地走,一边卖力地扯着嗓子大喊:“救命啊!有人吗?救命啊!救救我们啊!”

    如果认识的人见了此时的她,估计都不敢认了,这么个蓬头垢面鬼哭狼嚎的疯婆子,又哪里还有一个世家贵女的样子呢。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她们也不知是走了多久,总算是听到了细碎的脚步声。

    容嘉卉也不怕会不会又是什么歹徒了,横竖比让她们呆在这儿等死强。

    她忙拿袖子擦了擦脸,又理了理有些乱的头发,让自己的模样看上去像个人一点,她知道自己的长相还算不错,到了这种时候,也该利用起来了。

    等到几个猎户提着猎物背着弓箭赶了过来时,看到的就是一个十七八岁的脏兮兮的漂亮大姑娘架着一个二十出头的清秀瘦削男子。

    容嘉卉一看到人来了,几大滴泪便从眼眶里滑了出来,一个长得漂漂亮亮的年轻女孩子一哭,任谁见了也不免心生怜惜。

    其中一个见她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忍不住问:“姑娘,你们,这是怎么了?”

    容嘉卉抹着眼泪,一边哭,一边编道:“奴家……奴家与夫君回家途中,遇上了那天杀的水匪……”

    “水匪?!”几人惊道,这一带的水匪虽说是近几年才冒出来的,可却凶悍得很,杀人不眨眼,碰上了可是倒了八辈子霉了,他们本地人倒是都知道不能走水路,可眼前的妙龄女子与她家夫君显然是外地人,倒也难怪了。

    容嘉卉哭哭啼啼地点了点头,“是呀,奴家夫君是在西北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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