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珏起身,离容文清远一点儿,她背对容文清,不看容文清那双眼睛。

    容文清笑笑,没再继续说。她说什么都是次要,决心,只能在行动中看出来,再多的话语,都不如切实的行动。

    想到穆鸿珏刚刚登基时面对的困境,容文清就觉得心疼。

    那样美好的女子,不应该受到污蔑咒骂和攻击。她天生为王,当顺风顺水,受尽宠爱。

    雨是在午后停住,穆鸿珏与穆鸿璋启程回皇都,容文清和穆鸿珏分别。

    在那个雨中的屋内,说下的所有话,产生的所有暧昧,像是都随着分别消失。

    可那会真的消失吗?动过的心,哪会因时间而平稳。

    容文清开始备考院试,从四月末到八月初,时间上有些紧张,更别说她还要回家一趟。

    回到家中,容老爷没提起容文清的便宜弟弟,他态度亲和,像是那个外生子从未存在过一般。

    容文清明白,这都是暂时的和平,若此次院试她没有取得足够好的成绩,无法堵上所有人的嘴,她的境地不会比考府试前好多少。

    府试不算什么,很多人都在看望中,院试之后,真正的风暴才会降临。

    八月十五日,中秋佳节,也是院试正式开启的时间。

    院试要考整整三天,这三天考生都要在小房间内呆着,一日三餐都由官府包管,这三天,有五项考试。

    前三项同府试一样,只不过量大了。府试第一场考五十道题,院试考两百道,并且这两百道出自圣人书籍,对考生阅读量的要求简直苛刻。

    第二场还是诗词,此项目算是最轻松的,也是最难拿分的项目。

    第三场策论,题目会真正牵扯到政事,这次是真比内容,字和文采都是次要。

    第四场比射箭,没错,就是射箭,当今圣上强调文武双全,所说文试主要比文,但是也不能让考生一个个手无缚鸡之力啊。

    后来女帝开武考,没有遇到太大阻碍,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第五场为民生,说白了,就是考种地。

    身为一个穆朝的官员,若不能体恤民情,怎么当好官?这是陛下原话。

    最后一场不算太重要,基本上能分清五谷就好,毕竟当官不是为了去种地。

    主考人员是东征主抓考试的司文部门和西战中的司武部门,睦洲城的院试规模宏大,考生将近五千人,所以来监考的是司文部的两位司文士和司武部的司武士,相当于司文部的两个副部长和一名司武部副部长,以此就能看出陛下对睦洲城的重视。

    就两个副部长,还全派到睦洲城来了。

    小房间还是和府试时一样,甚至感觉更小,府试时只几百考生,这院试一下子考五千人,地方小了可以理解。

    月半为容文清开外挂,厚厚的一叠纸被小童送进房间时,考试正式开始。

    停停歇歇写了一整天,容文清才将那叠纸写完,说实话,要是没有月半的外挂,容文清肯定挂科!

    第一百三十一题竟然问□□在打仗时,最喜欢吃什么!

    这问题简直奇葩好吗?谁会知道太.祖打仗时喜欢吃什么啊?连他打仗时吃的什么,都不会有记载吧?

    容文清看到这道题时差点崩溃,还是月半开的金手指让她想起来,在一本名为《穆朝记事》的书中,有写道“太.祖,啖青梅与友人,共二十有三次”。

    写上出处和原句后,容文清的五官皱在一起,她虽然没吃,但她想想都觉得酸!

    所以为什么太.祖一个大男人,那么喜欢吃酸的?

    不光太.祖喜欢,《穆朝记事》中还写过,女帝陛下也很喜欢吃青梅,比太.祖还厉害,日食百枚简直要上天!

    第11章 院试结束

    也许皇族穆家吸食酸是家族遗传,就算不是那么爱吃,也至少是很能吃,后期外国柠檬传入穆朝,皇族成员都能面不改色吃一个。

    也是厉害。

    《穆朝记事》是由司宗部官员所著历史记录,一个皇帝一本,穆朝开国至今,供有六十五位皇帝,这书已经有六十四册了。

    后世流传下来的《穆朝记事》供有二百一十一册,再没有一个皇朝如穆朝般长寿。

    持续一千年的统治,若不是穆朝最后将近十个皇帝陆续作死,穆朝还不会亡。

    第二天一早,诗词的题目和策论的题目就发到容文清手上,诗词题目在容文清意料之中,临近中秋,果然是要求写与中秋有关的诗句。

    策论的题目倒是让容文清大吃一惊。

    “文成八年,季霖南林镇有疫病,初时三人轻咳,不过一日,半镇染病。有知县下令,封锁南林镇,向上批请医师。”

    三年前季霖有镇子爆发瘟疫了吗?容文清仔细想想,并没有听到过有关风声。

    季霖与睦洲相隔不过二百里,这么近的距离,没道理三年了消息还没传过来。

    别以为没有任何消息传出,就代表疫病不严重,被好好控制了。恰恰相反,消息传不出来才是真的严重。

    消息被瞒的如此深,只有两种可能,一个是疫病的来源有问题,一个是疫病没被控制住,损失太大,未免有心人以此为借口捣乱,将消息封锁。

    如果疫病被控制的很好,当地官员绝对不会放弃如此绝好的业绩,疫病的消息肯定会漫天飞,说的还特别夸张。

    毕竟只有那样,才能显示出他们的厉害。

    “因补救及时,疫病并未散播开来,若你为知县,当如何做?”

    这个问题有点意思。

    容文清将毛笔放置在一旁,盯着纸不语。

    这么一桩陈年往事,突然将其设为考题,进而昭告天下,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你怎么还不写?是诗词不会,还是策论不会啊?”月半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

    容文清挑眉,轻声笑笑,“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空有智商,情商低到谷底。”

    每天都沉迷在互怼中的系统和宿主。

    月半又双叒叕被怼到哑口无言。它不甘心的摆着小短腿走到容文清身边,“我是系统,不了解人类的想法,很正常。就好像你,也不可能了解皇帝的思想。”

    “你说的对,物种不同,再怎么努力也是徒然。”容文清点头,提笔写诗,“难得你说句有哲理的话,值得表扬。”

    “哼~”月半傲娇的哼一声,跑床上趴着了。

    没错,它就是那么容易哄。

    上次写对付夏元的策论,容文清在皇帝面前刷了一波存在感,这一次她打算再刷一次。

    而且这次要刷的更狠!对夏元展开经济战毕竟需要时间沉淀,推行毛衣来让夏元养羊而不去养牛,消耗他们的草原资源,然后还设立学堂让那些未开化的蛮夷人读圣贤书,这一个个策论都需要时间去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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