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当是历练皇子呢,毕竟以后皇子都会成为王爷, 能力强一些, 也是好事。

    刚下朝会,穆鸿珏就拉着容文清回公主府,换上轻装, 斜靠在软榻上, 她同容文清说的第一句话, 是让她动手。

    “伯瑜,联合众学子, 将会试考题泄露一事,闹个天翻地覆吧。”

    “闹得起来吗?若陛下保太子,他大可轻描淡写,将此事略过。”容文清不明白穆鸿珏怎么改了主意, 这才过一天而已。“玉珏,你可是有什么新的发现?”

    “今日朝会上,你没发现,父皇给三皇兄派了个任务吗?”穆鸿珏闭眼叹气,疲倦的靠在椅背上。

    容文清仔细想想,文成帝给穆鸿珑派遣的是什么任务来着?好像是很简单的任务,她没记住。“之前玉珏你和太子都不在皇都,陛下经常派遣任务给三皇子与五皇子,玉珏你为何单单提起三皇子?”

    “因为那个任务。”穆鸿珏睁眼,眼神一片空洞,她想起了许多往事。“父皇,让三皇兄去司宗,帮忙整理宗室名单。”

    “这个任务……”整理宗室名单,有什么不对吗?容文清细细思量,突然灵光一闪!“司宗的文史早早就将宗室名单整理好了,今年宗室也未曾添人,陛下为何要让三皇子去整理?”

    没有工作却硬是派遣了工作,其中必定有诈!

    “整理宗室的名单,只是一种讯号。”穆鸿珏再次叹气,她从未像现在这样感觉累,“太子一位的确定必须通过宗室,因为要在皇族族谱上改称号,所以太子的更替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确定,也不是父皇一个人就能决定的。”

    容文清还是第一次知道这样的皇族秘闻,她一直以为,太子的位置是皇帝一个人说了算呢。毕竟,从来都是皇帝圣旨一下,皇子就变成太子了。

    等会儿!既然如此,那不是说明……容文清吓了一跳,她看向穆鸿珏,穆鸿珏眼角有一丝湿意,她闭着眼,看不出她的情绪。

    当初穆鸿璋变成太子的时候,可只有文成帝的一道旨意,旨意一下,穆鸿璋第二天就成为太子了!

    若太子一位还需宗室的确定,那岂不是说明,文成帝在很早之前就属意穆鸿璋为太子了?当初太子上位的契机是七公主的死,这说明了什么呢?

    说明文成帝从一开始,就舍弃了七公主穆琬。

    “玉珏,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容文清走到穆鸿珏身边,抬手轻轻抚上穆鸿珏的脸颊。

    此时她站着,穆鸿珏躺着,她弯腰,在穆鸿珏额头落下一吻。

    “秋阳国师去世后,我曾有幸看见秋阳国师的亲笔手札,上面记录着晋江会发生的水患,还有皇族内部的一些秘闻。”穆鸿珏惨然一笑,她伸手抱住容文清的脖子,将脸埋在容文清肩膀上。

    容文清被拽的失衡,双手赶紧撑在穆鸿珏两边,防止自己倒下压住穆鸿珏。

    床咚,容文清脑海里一阵嗡鸣,心头涌出一股热潮。

    玉珏还在伤心,你别东想西想的!容文清暗骂自己一声,将心头的滚烫狠狠压下。

    “若不是国师的手札,我还被父皇瞒在鼓里啊。”穆鸿珏声音有些闷,还带着一丝哭腔,那颤巍巍的尾音,让容文清心疼的不得了。

    “陛下真的狠心至极。”容文清也不得不感叹一声,从头到尾,她们都错看了文成帝。

    文成帝的狠心程度,在古代皇帝里,绝对能排上号了。

    七公主的死逼迫穆鸿珏在改立太子一事上无法出手阻止,让穆鸿璋名正言顺的成为太子。

    文成帝的手上,沾满了他自己儿女的鲜血啊!

    “琬儿才十岁啊!”想起七公主,穆鸿珏心里悲伤,她和七公主并没有非常深厚的感情,她只是不忍心自己的亲人逝去。“他怎么能如此狠心?母后,兄长,还有我的妹妹,他杀了他们啊!”

    “玉珏……”容文清也不知说什么好,她从不知道,在穆鸿珏心里,有如此强烈的情绪。

    若今日文成帝没有流露出放弃二皇子的意图,穆鸿珏心中的伤痕也不会被触发。

    是的,文成帝要放弃二皇子,让三皇子整理宗室名单是给宗室一个讯号,告诉宗室们,让他们确定更替太子。

    对文成帝而言,儿女,是什么呢?用来平衡局面的道具,还是他手中的棋子?

    容文清不由感到悲哀,为生于皇族的皇子公主们。

    薄情在皇族的血液中流淌。还好,玉珏有一位好母亲,有一位好兄长。还好,玉珏遇见了她,懂得如何去爱,还知道将委屈哭出来。

    哭出来就好了,哭出来,就能好受很多。

    容文清觉得胳膊有些酸,她侧身一躺,与穆鸿珏一同躺在了软榻之上,支撑身体的手空出来,拥抱面前低声抽泣的女孩。

    “不管陛下如何选择,最重要的,是先将太子拉下马。”容文清低声说着,她靠着穆鸿珏的耳朵,不敢大声说话,怕惊着穆鸿珏,“不论下一任太子是谁,除了穆鸿璋背靠士族以外,其他皇子的出身都太低。若陛下属意三皇子,那更是意外之喜。三皇子为人阴狠毒辣,做事狠绝,他身边,可没有一个料想周到的秦林昌。”

    穆鸿珏点头,她心里什么都明白,可还是受不了。

    人心都是肉长,谁也不能让自己的心,变成铁做的。

    “太子最近的状态很不好。”秦林昌揉揉额间,只觉得头都大了一圈,自从穆鸿璋成为太子后,他真的是心神交瘁。

    秦诚点头,他正在练字,练习楷书。

    “容文清的楷书,当真是规规整整,看上去就让人心旷神怡。”秦诚语气平淡的说着夸奖的话,听的人浑身都不舒服。

    这话要是容文清听见,肯定立马回他一个皮笑肉不笑的恐怖笑容。

    秦林昌可没心情欣赏书法,他陪着穆鸿璋在避暑山庄的几日,整天都在上火。“父亲,谢伯父之前不是说要给太子一份大礼吗?皇都如此平静,哪儿来的大礼?”

    秦诚发出一声轻笑,他挥动手中笔杆,在纸上留下两道深深的墨印,将好好的一幅字毁了。

    “他倒是想送礼,也要看对方配不配合,拿杀俘的事当借口,也不看看盛宣华那个老狐狸动弹吗?”秦诚将笔扔在书桌上,他的脾气和他儒雅的外表完全不一样,十分火爆。

    他和秦林昌才是亲父子,脾气秉性一模一样,秦林昌在避暑山庄上火,他在皇都也是不安稳。

    “容文清和穆鸿珏两个小丫头在青岚一番折腾,将青岚的布局完全毁了,夏元和东庆最近很不满,还将皇都的细作撤出不少,看样子他们要打退堂鼓。”

    秦林昌张张嘴,他突然想起那日太子设宴,林贤妃说的话,“父亲,我们还是不要和夏元东庆有联系了,毕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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