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日都一副很幸福的模样,让周围人都以为容老爷对她一往情深,容文清有月半的能量,看上去白白嫩嫩,像是过的很好。

    所以外人都不知道,在容文清五岁之前,她度过怎样可怕的日子。

    充斥着冷暴力的家庭,一厢情愿的母亲,还有一个心在外面的父亲,每日吃的都是营养完全不达标的饭菜,换一个普通的孩子,尸体都能臭了!

    五岁之前,容文清拼命显露本领,过目不忘,聪明灵慧,她把自己塑造成一个神童。等她五岁,可以知事,她就跟在容老爷身边出主意,帮他挣到第一桶金。

    靠着容文清,容老爷慢慢成为一个合格的商人。

    旁人都认为容府的家底全靠容老爷自己,渐渐的,连容老爷都这么觉得,他忘记当初为他出谋划策的女儿,也忘记自己曾经捡到宝一样,珍惜自己女儿的心情。

    作为一个人,容老爷才是真没有良心的那个。

    “我其实也很头疼,要怎么去处理你们,正好,此次陛下让我来查查睦洲城是否藏匿奸细。”容文清脸上表情冷淡,看不出心中所想,“容家往来人员太多,不管有没有奸细,都要先查一查。”

    容老爷明白,容文清说的是真话,她既然还这样说,就肯定是要这样做。

    父母十六年,他其实很了解容文清为人,容文清说的话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他十分清楚。

    这种了解,像是个天大的笑话。

    “他们不会去烦你!你已经迁户,不会有任何一个容家人去找你,也不会有任何一个容家人,用你的名头行事!”万般无奈之下,容老爷真正服软。

    他到现在才意识到,不过一年,容文清和他,便是天壤之别了。

    后悔吗?为了一个并非亲骨肉的男孩,去抛弃这样一个金凤凰。容老爷苦笑,后悔不后悔,又有何用?

    容文清冰冷的看一眼容老爷,“你能管好容家几百个人吗?你都快死了,我记得你很疼爱几个侄子,既然那么喜欢,不如让他们去陪你。”

    容老爷闭眼叹气,他快死了,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临了,让他为容家做最后一件事吧。

    他挣扎着下地,容夫人想要扶他,却被他狠狠推开,直接被推到在地。他一眼都不看容夫人,直接走到容文清面前,双膝软下,跪在地上。“求你,给容家一条活路。是我的错,全是容家的错,求求你,饶过容家。”

    容文清后退半步,避过这一拜,不是心虚,也不是看他是长辈,而是她觉得恶心!

    道德绑架,是容文清最恨的行为。

    “文清!你是要把你父亲逼死吗!”容夫人坐在地上,眼泪横流,她现在哭的一点儿也不漂亮。

    终于有一次,她是真心为自己女儿流泪了。

    容文清微微闭眼,其实此次她不用来容府。

    她到底为何而来呢?

    也许是为了,单纯不谙世事的曾经。

    也许你们不信,我曾经,真心实意的叫过爹娘。

    “容府,不能存在。”容家可以留,容府不能留。

    容家的其它宗族容文清都能不在意,可容老爷与容夫人不一样,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她名义上和血缘上的至亲。

    只要他们活着一天,他们就是两颗□□,容文清要时刻担心他们爆炸。

    身为容文清的血亲,敌人有太多方法去利用他们。

    她确实是迁户了,她也确实是与自己父母反目成仇。但愚孝是错,不孝也是错!甚至不孝,是更大的错!

    她将会成为这个国家的国母,一国之母不是说当就能当,以后,她还要成为这个国家的宰相,成为文人的表率。

    她可以杀俘,可以不羁,可以狂傲,但她不能有人格上的污点。

    容老爷听出容文清话中的意思,他稍稍松口气,挣扎着站起来。容夫人刚刚被他推到一旁,看他要起来,赶忙上前扶他。

    此次容老爷没有推容夫人,他已经没力气站直。

    “多谢容大人。”容老爷站直后,拱手行礼。

    权利和地位,真的是很好的东西。看着容老爷的低三下四,容文清恍惚看见一年前的自己,当时的她,觉得容老爷是一个敌人。

    其实,容老爷不过是她人生中的草芥,毫不起眼。

    “容府与奸细勾结,意图泄露我的行踪,引来奸细刺杀,事情提前暴露,并未引起重大后果,特赦容府全府叛国之罪,改为抄家之罪。”容文清轻飘飘的一句话,将容府全府人的命运改变。

    容老爷欣慰闭眼,倒地不起,没了气息。

    “老爷!老爷!”容夫人贴在容老爷身上,大声哭号。

    容文清抬腿走出房门,刚刚走出门,她就看见不远处站着的容文杰。

    他正用懵懂无知的眼神看着她。

    “老家的房子很好,屋子后面是小河流水,夏日会有孩童嬉戏,妇人洗衣。人们忙碌于生存,那是一片世外桃源。”容文清鬼使神差的同容文杰说出一段话。

    那是她对容文杰态度最和缓的一次。

    容文杰一愣,随后冲容文清灿烂的笑了,容文清甚至看清楚他有多少颗牙齿,他笑的像个傻子。

    容文清却下意识回了他一个笑,虽然浅淡,但那是她在容府里,唯一一次真心的笑。

    东十一组织护卫撤离,终于摆脱护卫不用冻着的容家宗亲赶忙回房烤火,没有一人去看屋中嘶哑哭号的容夫人。

    “大人,接下来去哪儿?”

    此时还不到午时。

    从容府到睦洲城用容府的马车要走上大半天,而用皇都的马车不过走上一个时辰。

    这个小小县城,连马都腐朽不堪。

    “回睦洲城,下午我要见到王符。”

    走出容府,容文清直接上车,她与此地,再无瓜葛。

    “是。”东十一冲马车恭敬拱手,转身大声同其他护卫喊道:“收拾好,回睦洲城!”

    “是!”护卫们齐声应道,上马到启程不到三十秒。

    望着容文清越来越远的马车,郑大爷深叹口气,他们县城,当真是没有福气啊。

    好不容易出个大官,偏偏是个女娃。

    阳光让厚厚的白雪消融,原地只留下一地脏污,不必担心,明日,脏污便会成为黄土,最后消失。

    终有一日,可见洁白,一切如期望般纯净。

    “容大人你可算回来了!王知县等一上午了,说是来求见大人。”

    容文清刚从马车上下来,知府府邸的小厮就赶忙过来。

    王符来求见她?容文清微微皱眉,这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

    不过,你想见我我就要见你吗?

    “既然已经等了一上午,也不差一时半会儿,马上就要用午餐,有事吃完再说。我有些累,要去歇息半晌。”容文清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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