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魏巍,我叫魏巍。”男人当即抱住他的大腿,又是鼻涕又是眼泪往外蹦:“大师,你来抓鬼,有鬼魂缠着我吗?”

    卓杨与樊莹对视一眼,说道:“有。今天被它逃脱了。”卓杨直直盯着魏巍的眼睛看了一会儿,语调慢得和催眠似的:“你能帮我们抓住他吗?”

    秦舫以为卓杨这么说,是想到了什么引祸首出来的好主意,就见卓杨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一张黄符挂到魏巍脖子上。卓杨拍了拍魏巍的心口,笑了笑:“好了。它再来也伤不到你了。”魏巍立马又跪地扑倒,感激涕零。

    秦舫:“……”秦舫第一回见到卓杨的神棍样,樊莹就丝毫不为所动,她的眉头始终锁紧了,没放松过。卓杨与魏巍勾肩搭背,聊了几句令他放松下来,这个一路被提过来的小鸡后来一拐一拐自己离开。走就走了,还时不时回头大喊:“谢谢大师救命。”

    “抓错人了?”秦舫之前问,师兄妹两个一个都不回应她。魏巍没影了,卓杨三步两步,一步越上楼顶,跟着没影了。秦舫只得搔了搔脑门,向樊莹“虚心求教”:“那人不是没问题吗?怎么卓杨还要跟踪他?”

    樊莹有些没精打采,平平说道:“我和师兄都觉得那人不对劲。虽然抓来以后找不到他身上不同寻常的地方,但一定有古怪。”像樊莹卓杨这么成天和妖怪混的,一般普通人真招不来他们的注意。这个人,到她面前来挑衅,被他预料准了她果真没及时识破他,樊莹就为这个在生自己的闷气。

    “那个魏巍哪里不对劲了……我怎么没看出来……”秦舫嘀嘀咕咕的,樊莹的脸色又沉了一分。假如师兄不在,今天不是又白忙活了?樊莹承认卓杨各方面都优于自己,但她到底还是不肯服输的。师门的斩妖剑选择了她,资历尚浅技不如人就算了,怎么还能给师兄拖后腿呢!

    樊莹的好胜心一时激了起来,秦舫扯了扯樊莹的袖子问她现在回家待着嘛,樊莹咬咬小银牙:不!她这就查查这个魏巍究竟是什么人。

    *

    跟.踪了两条街,卓杨就晓得自己是真没盯错人。魏巍谨慎了一条街,就扯了脖子上的符扔到路边的垃圾箱,之前害怕又怂包的样子完全不见了。

    “抓狗屁的鬼啊,众目睽睽之下就跟要杀.人.打.劫似的,幸好我急中生智哦!”魏巍一路走一路碎碎念,暂时,卓杨没抓到他的小辫。可是啊,卓杨记得清清楚楚,当时秦舫站在他和樊莹中间,魏巍一眼都没看樊莹。魏巍几分钟前刚和樊莹面对面吃过饭,至于认不出她来?就是再害怕,一个凶巴巴的大师和一个相比柔软了许多的美貌女性,正常人会青睐谁?唯一的解释,是他不敢。他能见到樊莹的灵魂,不止能见到,他知道那究竟是什么。

    魏巍……卓杨把他的名字含在嘴里念了念,不知为何,觉得有种熟悉感。似乎他早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更应该要记住。

    卓杨这就要全方位摸清魏巍的底细,另一方面,一直不管情报的樊莹难得主动揽起了调查魏巍的任务。这一天黄昏时刻,樊莹给卓杨发了邮件。

    魏巍,根本就不是魏巍。户口上登记的是魏毅,二十六岁了,就是个朝九晚五的职员,前两个月刚失了业,最近发了十几封求职简历,就为了面试出过几次家门。这一个人,很适合被背后那个不愿意暴露真面目的人选中。那个人既然能操纵旁人的死和化妖,要控制一个凡人就更简单了。

    发完邮件,樊莹倚着沙发一个劲揉着太阳穴。师兄那么一个谨慎的人,那人究竟是什么时候从魏毅身上逃出,让他们找不到一点儿痕迹的?卓杨尚未将自己掌握的信息与樊莹共享,否则……她会更头疼。

    樊莹伤脑筋的工夫,秦舫就自个儿玩儿,打开了电视按着遥控一个劲调台。电视里突然有个人影一闪而过,秦舫身为鬼魂都吓了一跳。

    秦舫感觉自己的意识渐渐不受控制,前方不知有什么在引她向前。

    “秦舫!你干嘛!”

    幸而樊莹留心到她的异态,及时呵斥住她。那魔怔的状态确实当头一喝就止住了。

    秦舫怔怔看着樊莹,说道:“我好像知道……我为什么会死了。”

    第27章 (十)

    那个不能辨识出真面目的虚影,在秦舫心中深深嵌入了两个字:绝望。

    极短的时间,秦舫快速浏览完一个人从饱含希望到丧失信心的过程。这个世界的秦舫是个普通的高三学生,成绩一般,在美术方面小有一点天赋,所以她在老师的建议下转入了学校的艺术班,加入到艺考中去。原本她父母同意的,突如其来的命运转折是上个月她父亲丢了工作,而雪上加霜的则是,她父亲之前替人担保的债务借款人逃跑了。一下子变得家徒四壁,秦舫的大学是没着落了,高中能不能顺顺利利读下去都是个问题。

    这里就是个小城市,和二线城市都没法比,秦舫父母这样从农村过来的,走到了绝路就想到了卖女儿。当然不是真的买卖人口,实质上也差不多了:秦舫有天从学校回来,家里父母让她明年结婚,说是彩礼都收好了。秦舫十来年所接受的现代教育,让她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情节。再然后,秦舫就在车来车往的路口徘徊,后来索性一动不动躺在马路上,如愿被过路的货车碾成了肉泥。

    原身的感情在一定程度上和秦舫达到了共通,秦舫几乎喘不过气。即便是这种情况下,她还是感到了一丝不合理:她总觉得依照这个女孩平时的性格,不至于走到绝路。

    秦舫装了一肚子的话要和樊莹说,无奈脑袋疼得厉害,暂且站都站不稳教樊莹扶了一会儿。将之前的幻觉和自己的猜测一股脑传达给樊莹,秦舫根本就没有留意到,樊莹不再搀扶她之后就一直将双手背在身后。碰到秦舫的一瞬间樊莹就感到了刺痛,到现在手上还丝丝缕缕往外冒着黑气。比起之前秦舫将要化妖那次,这种程度的怨气樊莹尚且承受得住。秦舫的怨气没之前那么浓郁,樊莹听秦舫说话时的眼神连带着柔和了不少。她想,一直以来,也许是她想多了。秦舫的化妖既然可以被阻止,也许秦舫今后根本都不会再化妖了。

    身在幻觉之中秦舫是把自己和原身混淆了,一旦清晰地站回自己的身份,幻觉对她的影响自然就消失了。秦舫是为这个原因才能保持镇定与樊莹一门心思探究真相,至于樊莹呢,她没起疑心,是因为她只记着秦舫本来就把自己的一切忘了干净。秦舫说的这些樊莹都查过,不是什么温馨的故事犹犹豫豫就没和秦舫讲过。秦舫目前的沉着是她希望见到的,她才会那么轻易就相信。

    秦舫说完,樊莹手上的怨气便消散得差不多,她搔了搔脑门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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