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来惜才,不若苏某去向公主求个人情。”

    李令月广开善坊的事,将士们也有听闻,他们纷纷应声道:“公主广开善坊,必是心善之人,苏将军此举可行。有劳将军。”

    “苏某义不容辞。”苏慕蓁拱手,转身便去了公主府。

    “公主。”苏慕蓁低身行礼。李令月料到她为何而来,但却并不点明,只笑着赐座。

    苏慕蓁又作了一揖,她心急两位将军的安危,还不及入座,便对李令月直言,“公主,苏某此行是为了程、王两位将军,两位将军忠心为国,立下赫赫战功,此番入狱定是被人陷害,求公主施以援手,救救两位大唐的忠臣良将!”说罢,她双膝一曲,直直拜了下来。

    “慕蓁,你可知他二人为何入狱?”李令月撩开杯盖,吹了吹杯中热茶,气定神闲地问。

    苏慕蓁抬头觑她,咬牙回道:“两位将军定是为人陷害。”

    李令月没有否认,她抿了口热茶,又道:“你可知王将军是昔时废皇后的本家?”

    苏慕蓁眼睫微颤,心道太后此举怕是为了斩草除根,公主若是相助确实不易,但她仍不放弃,直视着李令月的眸子求道:“公主,两位将军皆是忠烈,为我大唐立下无数功勋,若因此殒命,岂不叫人心寒?”

    李令月置下茶杯,无奈地叹了口气,“慕蓁,你知我素来惜才,两位将军若因此丧命,我确实不忍。可阿娘的心思,你不可能不懂,眼下我那些武氏表亲势头正热,我若是开口,怕是会被那些人抓住做一番说法。”

    “公主……”苏慕蓁涩然,武太后的心思她确实也猜到了,不过是为了日后清理障碍,而李令月这个公主自然也存了不应有的心思,她若想以女子之身涉及皇位,确是需要武太后青睐,眼下她的势力还未成形,若是因为求情让武太后起了疑心,却是得不偿失,也是为难她了。

    “唉。”喟叹一声,李令月起身亲自将苏慕蓁扶了起来,她持着苏慕蓁的手安抚道,“我知你与两位将军在战争中结了情谊。你是我看重的人,两位将军又是可震慑突厥之才——”思及此,李令月忽然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觑着苏慕蓁道,“也许能从这方面入手。我尽力而为。”

    公主比之太后,果还是心善明智的。苏慕蓁欣慰,感激地对李令月深深一拜,“苏某谢过公主!”

    李令月望着她,微阖的唇角弯起,露出一抹莫测浅笑。程务挺、王方翼是震慑边疆的将才,上一世,因几位良将逝去,大唐受不住外乱丢失了不少疆土,委实令她痛心不已,这一世她既然有机会便要尽力去改上一改。何况若是能成功救出这二人,她的麾下不就又添了两名猛将?

    ※

    “阿娘。”李令月入宫去寻了武太后。武太后见到她猜测着她的来意,便问:“你是来为逆臣求情,还是思念婉儿了?”

    侍在一旁的上官婉儿唇角微抿,悄悄垂下了头。李令月觑了她一眼,心思动着,她走上前,凑在武太后的身边讨好道:“阿娘哪里的话,女儿此行是来见娘的。”

    武太后低眉瞥着她,“哦?”

    “女儿自是想娘了。”看着武太后稍稍缓和的面色,李令月突然收了笑意,严肃道,“除此之外,女儿还想跟娘禀报一事。女儿方才卜了一卦……”

    武太后的神色也莫测起来,她盯着女儿,道:“你可是算到那几个逆贼若被诛,则我大唐必陷水火之中?”

    李令月一怔,屈膝垂首道:“正是。阿娘,女儿不是危言耸听,女儿确是看到了大唐的危机。”

    “你且讲讲何为危机。”武太后悠悠说着,倒是不慌不忙,并不为此惊惶。

    李令月颔首应声,将上辈子所见所闻编排几分道:“裴相公及两位将军死后,娘登基为帝成为一代女皇,可那些胡人却借新朝更替内部不稳大肆犯我疆土,两位将军死后,有人效仿告密,致使我朝能将罕少,慕蓁于战乱中惨死,我朝疆土因此猝降。百姓……”她后续话语改得过重,踌躇地望了武太后一眼。

    武太后不怒自威,淡淡道了声,“说。”

    李令月便继续接道:“百姓处于水火,纷纷揭竿而起,朝中臣子亦有人响应,您……您……国不安宁。”

    最后她想编个武太后被人害的惨死,但终究是自己母亲,她下不了那个口,只好含糊其辞,恭谨地低垂着身子。

    上官婉儿被她这一番说辞弄得怔忪,只觉这事却有可能发生,但是真是假实属难辨,她有些担忧武太后会动怒,便斟了杯茶端了过去。

    武太后觑她一眼,接过茶抿了口,却是未生愠怒,“阿月。”

    李令月闻声抬眸,她见着武太后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一番,而后淡淡问着,“依你所见,那些逆臣多番忤逆,便就此放了?”

    李令月知晓母亲已经信了几分,安了安心神,恭声道:“忤逆太后自然不能轻易饶恕。只是依女儿所见,程将军是为了求情,而王将军……”她收了声,调转话题道,“裴相公年事已高,也该还乡安享晚年了。两位将军虽也上了年岁,但老骥伏枥,还可为国效忠。似慕蓁这个年岁的将领,确是少不得他们教诲。”

    这是告诉武太后,苏慕蓁是她的眼线,若是程务挺等人存了叛逆的心,她会及时告知太后。倒也有些道理。武太后垂眸深思,心道自己却是少了些将领,那程王两人年事已高,只怕没几个好年头,倒不如这几年利用一番,待到自己的忠军势力兴起,再将那几人诛灭。

    第50章

    闹剧似的叛乱随着徐敬业等人的斩首落下帷幕,只是笼罩在李氏宗亲身上的浓雾并未随之散去。似是为彰显自己的告捷,武太后没过几日便改年号为垂拱,更越加提拔武氏族人、重用酷吏,无形的烈火烧在李氏亲臣身畔,那唤作权欲的热流压得人呼吸艰难。

    酷吏当道,但凡有人表露出对太后当权不满,无论位居何职皆会被请到牢里走一番,受尽那生不如死的折磨,便就是侥幸洗脱冤屈,出来后亦会落下个风寒骨痛的毛病。

    朝堂众人对此尤为畏惧,各个谨慎言行,而李氏宗亲更为酷吏紧盯,纵使心里藏有不虞,仍是骇于酷刑,彼此敢怒而不敢言。此外更有甚者,为了保全性命,不惜出卖自己李氏皇族的脊梁,对着武太后奴颜婢膝极尽讨好。

    那日,李令月去给母亲请安,便见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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