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着腰,“好像是不错,水嫩水嫩的,兔兔你怎么保养的?”

    “吃饭了。”我把郑雪莲按到座位上,“吃完再说。”

    郑雪莲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小排,“兔兔,一会你给我列个清单,你现在都用什么牌子的护肤品,皮肤这么好。比我家小蔓的还要好,都可以去打广告了,嗯,我差点忘了,你现在就是在打广告。”

    “这个汤好喝,你尝尝看。”我给兔兔盛了一碗。

    “我也要。”郑雪莲把碗递给我,“多舀点汤,不要干的。”

    我看着郑雪莲,汤就在她跟前。

    她眨了眨眼:“我手疼,刚刚拎过来好重的。”看来小蔓不在的这些日子,她有点缺爱。

    “我来。”兔兔接过碗。

    郑雪莲得意地冲我笑:“还是兔兔好,这么体贴,肯定会嫁个好人家。”

    兔兔碗里的汤差点洒出来。

    我看着兔兔,正好与她的目光相遇,里面亮晶晶的好像有星星在闪。

    吃完饭,郑雪莲坐了一会,说要去浦东机场接小蔓。我和兔兔一起送她出门。兔兔坚持晚上在家做饭吃。送完郑雪莲,我们又去超市买了菜。兔兔挑了几样我爱吃的,感觉她比我自己还了解我。

    时间过得很快,吃完晚饭,我陪兔兔到楼下走了两圈。很快天就黑了。

    回家洗澡收拾好,正准备睡觉,忽然听见外面有人开门。

    第23章 离开

    我和兔兔对看一眼。门被推开的一刹那,我把兔兔挡在身后。

    “我回来……”林苏手里推着行李箱,她看见我,紧接着又看见原本站在我身后,如今和我并列一排的兔兔。

    最后一个“了”字被林苏硬生生收了回去。

    “兔兔也在?”林苏笑道。在极其短暂的时间内,她调动了太多情绪,毋宁说她被太多情绪调动。她永远表现得那么得体,再也不像小时候,喜怒哀乐全都挂在脸上。

    “嗯,回来了。”兔兔微笑着点点头。

    我是那个最不得体的人。

    人情世故上,我永远要比周围的人慢半拍。最后,要么顾此失彼,要么保持原状,等待此和彼自动均衡。

    林苏放下行李,快步走到我跟前,双手抱住我的肩,“怎么会这样的?很疼吗?”。边说边侧过头,查看我的伤势。

    “还很疼吗?”她又问了一句,手从肩膀挪到我脖子,隔着厚厚的纱布抚摸。

    “我没事。”我说,“只伤到一点皮毛,不用担心。”

    “听到你受伤的消息,我就提前订了机票,怕你反对,所以没告诉你。你不会怪我吧?”

    我摇头,“我就是不想耽误你办正事,所以没告诉你……”

    那么,是谁告诉了她我受伤的消息?郑雪莲?不会,她答应了我不会说出去的。

    我脑袋有点疼……难道是兔兔?我侧脸,兔兔站在我身边,很安静,见我看她,还对我笑了笑。

    也不可能是兔兔。

    “那边的事都办好了,接下来我都在上海。好好陪你养伤,养身体。”林苏说得有些动情,眼神明亮。一如儿时的小林苏。

    她双手拢着我,轻轻拥抱我。

    倘若只我一人,我会把当下听到的、感受到的,统统当做小林苏送给我的一份来自妹妹的关爱。

    可是现在,我有了兔兔。

    我轻轻推开她:“林苏,我有话跟你说。”转身又对着兔兔,“你先去睡觉,我和林苏说会话。”

    这于我,是一道难题,我学不来游刃有余,我的生活中也鲜有类似的情况发生。我知道有些人,喜欢在不同的选择题中做多项选择,或者索性全打勾。但我不是,我只会单选。

    有些情感若发端于暧昧,也必将终结于明朗。

    我在兔兔眼中看见我,她也看了林苏。站在我面前的林苏,单薄如风中飘浮的一线风筝,纹丝不动,也许那风筝里有一架水晶做的骨头。我眼前浮现出小林苏哭着抱住我,眼泪也如水晶一般一粒一粒滴落。

    可是,心里有了一个人,就很难装下更多的泪。

    甘南草原一夜,囤积心底的眼泪都被我哭了出去。

    兔兔走进卧室,轻轻掩上门。

    我和林苏在客厅坐了很久,我忘了自己说些什么话,我的话向来不多,那天更少。林苏的话也不多,就那么几句:

    “我不再是从前的林苏,你也不再是从前的陈华珅。所以,不用再说过去。”

    “我的心意并非你想的那样,我尊重你的决定,但不代表我会就此退出。我从伦敦来上海,一半因为事业,一半是因为你。”

    “我很早就知道兔兔喜欢你。”

    “不用担心我。我会尽快搬出去。”

    重庆女孩的爱情从不温润柔婉,习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扎的是自己。爱或不爱,绝不妥协,总要自己撞了墙,摇摇晃晃站起,再撞。两个同样秉性的人,在一起,可以爱得天翻地覆,也可以遍体鳞伤;不在一起,就是世间一出顾自倔强的悲剧。

    我见过太多身边的叔叔阿姨婶婶伯伯,只为年少时一眼回眸,便砥上一生光阴。

    说到后面,屋里的光竟越来越亮,led灯的后劲足,我和林苏比从前任何时候都能看懂对方。

    只是爱情,与懂得没有多大关系。

    故乡三峡滩险流急,滟滪阻人归期。曾见有人在墓碑上刻下:“要不战死疆场,要不回到故乡。”

    我和林苏,就是在疆场上奋勇厮杀的两个兵。

    各自掩了深情,等待良人揭取。——而我不能说:“林苏,我不是你的良人。”这个权利不属于我,我只能告诉她:“我喜欢兔兔。”

    话音刚落,兔兔从卧室出来,换了一身衣服,厚厚的足以抵御冬夜寒冷的灰色外套,黑色围巾。

    “华珅,我有点事,先走了。”兔兔说,又对林苏点点头,“麻烦你,照顾好她。”

    她把我交给林苏,没有多余的话。

    大概是气氛渲染的缘故,我没有问兔兔要解释,送她出门时,她在我脸颊上轻轻点了一下,脚一步一步退出,复又上前,紧紧抱住我,她原想要抱住我的脖子,因为担心伤口迸裂,她抱住了我的上半身,和心脏同样纬度的一圈,几乎要勒疼我。

    兔兔走了后,第二天发来一条短信,再后面,音信全无。

    后知后觉的我,一直沉浸在“谈恋爱”的欢喜里,好像终于有了可以抵达的目标,道阻且难都不是问题,沿途所见皆风景,沙漠、海洋、高山、溪流、村庄,有人无人,有烟无烟……而我有你!

    你笑,全世界都在笑。

    反应过来已是三天后,兔兔没有发消息,打电话,所有打过去的电话,发过去的消息,都没有回应。

    你一走,全世界都离我而去。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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