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不是人,他们要用毒气弹祸害我们的家人,是爷们儿的都跟着我,杀呀!”侯二说着便连开了几枪,打死了两个日本兵。

    皇协军见他这样,也纷纷拔出枪来往日本人身上打,一向对日本人的点头哈腰的队长都对日本人下了死手,他们对他说的话不疑有他,披上这身皮本就是不得已,现在还要赔上家里人的性命,真当他们良心喂狗了吗?!

    兵工厂里瞬间就混战一片,皇协军人多,再加上一直藏身的龙虎寨的兄弟们,他们没有付出多大的代价就把两个小队的小鬼子解决掉了。

    枪声响起的时候,小岗宁二就悠悠醒转过来,他不屑地看着于木和言落围绕着那些试管转来转去,知道她们拿“无间之城”没有办法,又听到外面越来越密集的枪声,挑衅地说:“你们别白费力气了,我们的人马上就到,我奉劝二位赶紧投降,看在你们会唱曲的份上,我还能饶你们俩一命,不然的话……”

    言落举起枪就往他嘴上砸去,差点没把他门牙打飞:“说,你这鬼玩意儿怎么才能毁掉?”她抓起小岗宁二的领口,慢慢收紧,看着他的脸涨得通红,在他快要失去呼吸时,才突然放开。

    “咳咳咳,”小岗宁二吐出一口鲜血,“大日本帝国是战无不胜的!”

    阿九跌跌撞撞地闯进来,焦急地问:“怎么样了?‘无间之城’能摧毁吗?”

    于木搜刮着桌上纷乱的图纸,恨不得立马能从这些鬼画符的东西中找到破解‘无间之城’的办法来:“外面怎么样了?大家还能抵挡多久?”她头也不抬地分析着手中的档案,耳朵里持续涌进的枪炮声让她心中的擂鼓声紧密不停。

    “情况不太好,我们埋伏着的兄弟没能成功拦截,山本十一已经带着人赶过来了。”阿九泛着红眼,摇摇头,“贺常彪和侯队长他们还在最外边殊死抵抗。可是我们人手不够,弹药也快没了,怕是坚持不了多久。”

    小岗宁二撑起身子坐在地上哈哈大笑:“愚蠢的支那人,你们还是投降吧!”

    言落又在他腿上开了一枪:“你究竟说还是不说?”

    “呵,打死我,你们也阻止不了‘无间之城’。”小岗宁二冷笑着,“昨晚离开之前,我已经开启了自启装置,‘无间之城’一旦运行,就停不下来了,你们都会是它最可口的牺牲品!”

    “那你就先去给它陪葬吧,畜生!”于木“砰砰”两枪,小岗宁二的狞笑还停留在脸上,就已经面目全非地断了气,两股血液从他的脑门上汩汩流淌下来,洗刷着他丑恶的嘴脸。

    于木手中的纸张像雪花般“簌簌”落下,她突然换上了一副灿烂的面孔,笑靥如花,语气极其平淡地对阿九说:“阿九,二十年后,我希望还能再遇见你,如果那时战争已停,你可别忘了答应过和我的国学之约啊。”

    阿九先是一怔,而后也微微一笑:“没问题,队长,到时候别因为我年纪小就对我手下留情哟。”

    两人心有灵犀地举起右手向对方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并肩作战多年,他们是最有默契的搭档,今生已尽,来世有缘,再续友谊。

    阿九扭头便跑了出去:“我们会给你们争取到最多的时间!”

    言落一脚把小岗宁二的尸体踢到两人眼不见心不烦的地方,缓步走到于木身边,双手搭上于木的肩膀,轻轻把人转过来面对自己,撕下衣角的白布,一下一下擦着于木的脸旁,柔声说:“大木鱼,你看你,哭什么呀,能够把这鬼东西解决掉,是值得高兴的啊。”

    于木紧紧抓住她的手,把她搂在怀中,贴上她的软唇,不带□□地深吻着,只是短短的十秒,却好像走过了一生的时光。于木的眸子经过泪水的浸润更像一潭幽深的涧水,让言落情不自已深陷其中,“没有想到会这样快,你会怪我吗?”于木轻轻拨动言落稍显散乱的秀发,也学着言落刚才的动作,一下一下擦着她的脸颊。

    “说你木,你还真木呀?”言落故作嗔怒地望了她一眼,把她的手抓下来放到自己心上,又竖起食指堵上她的嘴唇,“别说怪不怪,我和你只谈爱。”

    茫茫人海间的相遇,是你我寤寐求取才不期而至的福气。

    耳鬓厮磨下的相爱,是你我生死未料却同怀希冀的信仰。

    烽火连天中的相守,是你我共赴黄泉也甘之如饴的心安。

    “贺老当家留下的那张图,有标明让这处洞穴完全坍塌的着力点对吗?”于木在看到那些黑叉时眼中一闪而过的思量,自然逃脱不了从小就只爱看着她的言落的双眼。以一己之身,换日本人奸计落空,她和她,都心甘情愿。

    于木温柔地握着她的双手:“不止呢,还有□□包。”

    言落轻松地吹了个口哨:“那敢情好,安置□□可是我的本行呢。”

    “我的烟宝儿真厉害。”于木点点她不自觉翘起的小嘴巴,“走吧,我给你帮忙。”

    “行。”言落接过地图,开始仔细比对上面所指的方位,她突然扭头对言落说,“大木鱼,给我哼一下那首歌谣吧,我可喜欢听了。”

    “月亮走,我也走,我跟月亮提笆篓。笆篓破,接菱角;菱角尖,杵上天;天又高,万把刀;刀又快,切芹菜;芹菜青,换口针;针又秃,换块肉;肉又薄,换个锣;锣又响,换个桨;桨来划,换个瓜;挂又甜,好过年。”于木的嗓音自小就清脆好听,这首童谣她从小唱到大,烂熟于心,不用细想,便能从口中溢出来,叮咚的曲调回荡在山洞中,宛如黄鹂鸟即将破出山谷。

    大木鱼,和你在一起,天天都是过年,你许我皎洁清光,我同你星月守望。

    “哒哒哒—哒哒哒”,山本十一带着的大部队已经突破贺常彪和阿九设下的第一道防线,身边的弟兄一个接一个应声倒下,死亡的气息笼罩在兵工厂的每一个角落。

    “大家都坚持住!”阿九把倒在机关枪上的人放到一旁,挺起身子四下扫射,“啊啊啊!”

    “放!”小鬼子的山炮“咻”地一声冲着阿九这边的阵地飞来。

    “卧倒!”贺常彪一个飞身扑倒了阿九。

    温热的湿滑冲击着阿九脆弱的感官,他嘶哑着哭了出来:“你这土匪头子,干啥冲过来送死?”

    贺常彪把一双大手在身上尚算干净的地方好生蹭了蹭,才心疼地去抹掉阿九的泪水:“阎王爷见了你白净可人的模样指不定就抢了你,我还是守着你才安心。”

    “许翼彧。”贺常彪第一次这样叫着阿九的大名,“我把你的名字记在心里了,喝过孟婆汤也不会忘,下辈子去找你,你可不能耍赖,要知道我是个土匪,你要是不认账惹恼了我,我···唔。”

    阿九仰起头堵住他的嘴:“贺常彪,你一定要说话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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