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叫人进去的时候,陶晚犹豫了下,没有跟进去。

    她坐在外面的椅子上,一遍遍祈祷程鹤楼没事,医院特有的恐惧快要席卷了她。

    李浒终于出来,拍了拍她的肩说:“程子没事。”

    “真,真没事?”陶晚声音发抖。

    “是,砸得比较偏,骨头没问题,没骨折也没骨裂。就是小腿侧面拉了道挺长的口子,得缝几针。”

    “打麻药吗?”

    “不打。”李浒顿了顿,“这点伤,她不会打的。”

    “你看见了吗?伤口深吗?”

    李浒没回答,过了会骂了一句:“操|他奶奶的。”

    程鹤楼是被推出来的,右腿上包了一圈纱布,看不清状况。

    护士交待了换药和拆线的时间,嘱咐道:“别让走路了,卧床休息。”

    李浒应了,程鹤楼突然开口道:“浒子,搞副拐杖。”

    “我知道。”李浒偏了偏头,“陶晚你去拿下药吧。”

    陶晚对医院的流程熟悉,拿过药划清了账。

    回去的路上李浒没有再蹲在程鹤楼身边,照顾的人换成了陶晚,车开得平稳,在市里一家酒店门口停下。

    陶晚有些不解,这酒店离渔镇太远了。

    按照程鹤楼要拐杖那架势,这人根本不可能因为腿伤耽搁拍摄,即使换个好条件一些的住宿,也不应该离拍摄地这么远啊。

    房子只开了一间,李浒交待了陶晚注意事项,便出了酒店准备回渔镇。

    陶晚在电梯口拦住了他,问他:“不是意外,是吗?”

    李浒抽了支烟叼嘴里,道:“剩下的我处理就好。”

    不等陶晚再问,李浒进了电梯。

    陶晚回到房间,程鹤楼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样子。

    被砸到的时候有多疼,被割伤的时候有多疼,缝针的时候有多疼,陶晚想象不到。

    她从小到大没受过什么外伤,连感冒发烧都很少严重到需要去医院。和医院有关联的,是父母的去世和陶枣反复又反复的病。

    许多时候她会想,这些痛苦是不是本应该发生在她身上,结果被她的亲人承受,最终失去生命,失去身体的器官,失去正常的生活。

    如果说,之前的这种想法,是虚无缥缈的心理压力。那这次,看着程鹤楼,她知道自己的内疚有理有据,就是事实。

    程鹤楼一整天都在准备为她抵挡危险……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被别人保护过了。

    29、晋|江独|家,禁|止转|载 ...

    程鹤楼这一觉睡得很足, 直到天快黑才睁开眼。

    陶晚坐在床边给她看着腿,尽量让她不压着伤口,这几个小时她什么都没干,就这么静静地陪着她。

    所以程鹤楼一醒, 她便立刻给她倒了水过来, 轻声问她:“要喝点吗?”

    程鹤楼眨了下眼, 陶晚扶她坐起来,杯口送到她唇边, 程鹤楼就着她的手喝下大半杯水。

    然后迷迷蒙蒙的眼神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清醒了过来, 笑着说:“没那么严重, 水还是可以自己喝的。”

    “我乐意伺候你。”陶晚不知怎么的有些赌气。

    “好好好, 你乐意。”程鹤楼抬了下手,“我饿了, 想吃……”

    她还在思考,陶晚便接了话:“不能吃发的东西, 对伤口不好。”

    “那你看着买吧。”程鹤楼随意地摆了摆手,“不要这家酒店的,特难吃。”

    陶晚提包往外走, 到了门口突然想起重要的事。

    她问程鹤楼:“要上厕所吗?”

    程鹤楼笑起来, 掀开被子指着自己的腿:“就这点伤, 骨头都没断,你到底怎么就觉得我生活不能自理了呢?”

    陶晚没理她,走过去弯腰架起她:“去一下吧, 挺长时间了。”

    程鹤楼没反抗,不知道是不是疼痛和饥饿导致她懒得反抗,顺从地被陶晚架去了厕所。

    “怎么着,要帮我脱裤子?”程鹤楼看着还站在门口的陶晚。

    “又不是没看过。”陶晚往前走了一步,说行动就行动的架势十足。

    “停。”程鹤楼手快抵到她脸上,“出去。”

    陶晚站在厕所门口,听见冲水声了,便又推门进去。

    程鹤楼正支棱着一条腿拉睡裤,陶晚过去随手给她穿好,然后不容拒绝地架着她出了厕所。

    重新将程鹤楼安顿到床上,陶晚终于出了门。

    程鹤楼叹了口气,拿过手机,给李浒发了条消息。

    -怎么样了?

    李浒很快回了过来。

    -人找到了,没猜错。

    -按照之前的计划处理。

    -好。

    程鹤楼扔了手机,又窝回到被子里。

    最近体力有些透支,今天被这么一砸,元气砸去了大半,她只想好好再睡一觉。

    迷糊间,有人开了门进来,靠近她的时候,熟悉的味道。

    她喜欢柑橘调清新的味道,陶晚大概把沐浴露身体乳全部换了一遍。

    所以哪怕是单纯的靠近,也十分容易让程鹤楼心情愉悦。

    “吃过饭再睡。”陶晚用的哄小孩子的腔调。

    东西都摆在小桌上了,程鹤楼支起身子的时候,陶晚去拿了湿毛巾过来让她擦了擦手。

    程鹤楼没说话,静静地吃完了饭。

    陶晚收拾东西时欲言又止,她想问问程鹤楼这些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怕程鹤楼不愿意告诉她。

    正犹豫着,程鹤楼的电话响了起来,这人瞅了眼手机屏幕,表情一下子变得十分不耐烦。

    但接得还是挺快:“干嘛……不需要,你消息有点太快了。”

    陶晚收拾完东西,又坐回了床边的小凳子上。程鹤楼打电话的声音没变,也没看陶晚一眼。看来并不介意她听到内容。

    于是陶晚心安理得地听,猜测对方的说话内容。

    “怎么可能,你做梦。”程鹤楼的眉毛皱得紧紧的,“还用说理由吗?你长得丑还没演技……你说谁?袁茜?袁茜可以。”

    “就变得这么快,我这边随时可以进组。没得条件提。”程鹤楼挂了电话。

    “谁呀?”陶晚小声问。

    “许意。”

    “许意!”陶晚睁大了眼,“许意哪里长得丑了!”

    程鹤楼看了她一眼,陶晚闭了嘴。

    手机叮咚响了一声,程鹤楼瞄了一眼,对陶晚道:“戚风换了。”

    “袁茜?”

    “是。”

    陶晚长长舒出一口气。果然这一切都和黄小余有关。

    “程导,你能不能告……”

    “不能。”程鹤楼截断了她的话,往下一缩,又掉回了被子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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