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过来,没有动作。

    林冬雨站得稍微远一些, 低头在玩手机。

    陶晚觉得这群艺术生都是持枪操盾的敌人, 要是在她说服陶枣的时候, 陶枣用这两人举例子,真的会给她的逻辑致命一击。

    于是陶晚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一路拉着陶枣进了小花园。

    小花园没有花,但松柏茂密, 是个谈话的好地方。

    陶晚松开了陶枣的手,终于敢正对着她的眼睛看着她。

    陶枣的眼角红红的,就像打了胭脂色的眼影, 但陶晚知道那不是, 那是她妹妹熬夜或者哭过的证据。

    “你什么时候打算艺考的?”陶晚问她。

    “姐。”陶枣叫了她一声以后低下了头, “其实我一直都喜欢表演、喜欢电影。”

    “你以前从来没说过。”陶晚很是无奈,“枣儿,你不能看我现在在这个圈子了, 就觉得这里好。你想想我有多久没有好好陪过你了,这一行是很辛苦的。还有上一次的绯闻事件,你不是很生气吗?”

    “就是因为比常人辛苦,才能获得更多的荣耀啊。”陶枣依然低着头,“很容易名利双收,别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看不到的风景……”

    “不是你看到的那么简单。”陶晚打断了她的话,“姐可以很负责地告诉你,这个圈子里能成功的人很少很少很少,不是你努力就可以得到的。”

    “你就成功了啊。”

    “有我一个就够了。”陶晚的语气很坚决,“我们两之中,有这样一个就够了。我来给咱赚钱,等你高考完,想去哪里逛,姐都带你去。你要是喜欢电影节那种地方,下一次姐带着你。你想要谁的签名,想和哪个明星合影,都可以,都可以。”

    陶晚抬手箍着陶枣的脑袋,让她抬头看着她。

    对着那双水汪汪的眸子,陶晚十分郑重地说:“姐姐会把最好的都给你,姐姐不想让你吃苦受罪。咱不考了好吗?”

    陶枣看着她,池水一般的眸子渐渐雾气氤氲,她咬着唇,停了半晌。

    在陶晚满怀期待的眼神里,抬手将陶晚的手推了下去。

    “最好的是站在舞台上,站在电影节的领奖台上。最好的是影片上写的是我的名字,是万众瞩目的目光落在我身上。这些谁都替不了。”

    “我捡回了一条命,不想白白虚度它,不想做个什么都不用操心的寄生虫。我想成为自由并且独立的人。”

    “哪怕吃苦,也是□□。”陶枣看着她,眼泪一滴滴砸下来,“你能做到的,我凭什么做不到。”

    如果说之前陶晚的胸中憋着一团火,恨不得上手去揍这个不懂事的妹妹。那现在,陶晚的火被一桶冷水彻底浇灭。

    风从四面八方刮进来,从她身体的每一个缝隙,刮得她瑟瑟发抖寒毛直立。

    陶枣不需要她了,陶枣觉得她让她不自由了,陶枣想要独立。

    宁愿吃苦,也要独立自由地离开她。

    让陶晚绝望的是,她知道自己无法阻挡她。

    哪怕用强硬的手段阻挡过这一次,也无法阻挡下一次。她不是长在陶枣身上的眼睛。

    她也无法用伤害陶枣的手段去阻止她,那是她最疼最爱的妹妹啊,她哭的时候,就像刀子扎在她心上。

    陶晚再说不出话,抬手再落下去的时候,陶枣闭上了眼,不躲也不闪。

    陶晚的巴掌没有落在她身上,陶晚收了手,觉得这个冬天冷极了。

    她转身走出了花园,想去刚才的奶茶店里点一杯热可可。

    在她出来的一瞬间,杨柳看了她一眼,急匆匆地跑了进去。

    陶晚没有回头去看,她低着头往奶茶店走,走着走着撞到了程鹤楼的怀里。

    程鹤楼抬手搂住了她,手轻轻地拍在她的背上。

    她的怀里暖和极了,陶晚突然发现,她想要的不是热可可,她就是想要程鹤楼的怀抱。

    她没有办法了,神通广大的程鹤楼也不愿意站在她这边。

    那她现在肯抱着她,是不是改变主意了。

    陶晚抬起头,拉开点两人之间的距离:“程导,枣儿要考编导。”

    “嗯。我知道。”程鹤楼说。

    “你能不能帮我劝劝她。”

    “不能,”程鹤楼没有犹豫就拒绝了她,“你说了我没资格管。”

    陶晚愣住了,觉得委屈得不得了,但这话是她自己说的,刚刚说的,还热乎着。她没办法反驳。

    她推开了程鹤楼,朝一旁的林冬雨走去。

    林冬雨收起手机的样子有些无措,抬眼看她的时候都笑不利索了。

    “陶老师,”他顿了顿问道,“怎么回事啊?”

    “妹妹不太听话。”陶晚问,“你昨天说陶枣成绩挺好,大概怎么个好法,考上你们学校的几率大不大?”

    “她一试二试综合成绩现在排……”林冬雨张开一只手,“三试只要不出大问题,是肯定能考得上的。”

    “那你有没有什么办法,不让她……”陶晚的话没说完,被程鹤楼从身后拢住了嘴巴。

    平时没觉得,到了这种需要动用暴力的时刻,陶晚才清晰地感觉到,程鹤楼比她高,比她有力气,比她胳膊长腿长,压住了就没法动弹。

    大庭广众之下,她不想剧烈地挣扎,以免惹来不必要的事端。

    程鹤楼低头靠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一句:“我有办法。”

    陶晚努力转头看她,程鹤楼放开了她,在她背上拍了一下:“回酒店,齁冷。”

    程鹤楼转头就走,陶晚赶紧跟上,跟了几步了想起林冬雨,回头看了他一眼。

    林冬雨还站在原地,正在看她们,见她回头便笑着挥了挥手,做了个有事联系的手势。

    陶晚点点头,觉得小伙子是真不错,以后可以适度培养。

    回到酒店以后,陶晚急着知道程鹤楼说的方法是什么,便眼巴巴地望着她。

    但程鹤楼脱完口罩脱外套,慢条斯理,一点都没把她的着急放在眼里。

    陶晚跟着她转了一圈,终于妥协地拉了拉她的衣袖,放软了声音道:“程导,我错了,你别生气了。”

    程鹤楼说:“我没生气,我生什么气。”

    “你有生气,是我不对,我一时冲动口不择言。”陶晚拉着她的袖子一直不松开,被拖着又在房间里赚了一圈。

    程鹤楼当然生气,程鹤楼怎么可能不生气。

    从昨天晚上那通电话开始,程鹤楼就开始生气。

    和陶晚从早到晚黏在一块这么久,什么时候陶晚说的是真话,什么时候是拍马,什么时候是敷衍。她不用看脸,光是听声音便一清二楚。

    昨晚是程鹤楼第一次听到,陶晚在撒谎。

    拙劣的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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