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军受幼帝密令从军中派人与乌塞联盟,你们沉渊阁受邀见证,你却连人都不见?”她皱眉,多少觉得有些不妥。

    夏云嘿嘿一笑,双手做成捧状往嘴边一放,登时发出一阵啁啾的鸟鸣声。

    院子里的飞鸟瞬间闻声应和了起来,此起彼伏,恍若奇迹。

    夏云这一手让两个小鬼直接惊呆了,就连之前见过她如此这般的乔安月也不由得咋舌。

    夏云在号令鸟群的时候,举手投足间颇有一股舍我其谁的自信和轻松。

    或许因为这是她的拿手绝活,所以每次她学鸟叫的时候嘴角都挂着一抹张扬至极的笑容,嚣张,却让整个人都熠熠生辉。

    大概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乔安月不由得想着,在认清自己对夏云的情感之后,便觉得这人无论是做什么都带着一层不一样的光辉。

    让她忍不住贪婪地想要靠近,甚至一度生出把这束光给独占的念头。

    这时鸟鸣声戛然而止,随后乔安月听到了一声响亮的喷嚏声。

    袁华:“……”

    云师傅在心中的形象又一次幻灭。

    夏云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把身上的夹袄裹紧了点,夜里的秋风把她吹得一阵哆嗦,她一本正经地再三强调:“这夜风真的很冷!”

    乔安月毫不犹豫地把手递了过去,并且沉默着把自己挪的离夏云近了几分。

    还在犹豫要不要凑得更近的时候,却被夏云一把从后腰揽住。

    乔安月身子一僵,察觉到那人已经几乎是整个都靠在自己身上,自己的双手还被那人捧手炉似得捧在手心,乔安月只觉得一层热浪从两人相接的地方扑面而来。

    “暖和多了……”夏云满足地感慨一句。

    这句话立马让想要“避嫌”的乔安月保持着自己僵硬的身子,一动不动。

    说来也奇怪,在没有明确自己的感情之前,无论两人之间的动作再怎么亲密都觉得无伤大雅,可是现在即便是出门同乘一骑都觉得无端升起一丝尴尬。

    ……最苦恼的是这人浑像个狗皮膏药似的总是黏着自己,无处可避,无处可躲。

    可偏偏摸不清楚这人心底到底在想什么。

    自诩阅人无数的乔安月再一次不得不承认,她所有引以为傲的自制、天赋以及厚脸皮程度,都在碰见夏云之后,溃不成军。

    “……云师傅你竟然会觉得冷?”袁华坐在一旁目瞪口呆。

    话还没说完,就被夏云有意无意瞥了一眼,后半截话瞬间被吞回肚子里。

    ……难道不能用内力暖暖身子吗……

    袁华流转着体内刚刚练起的一丝真气,发觉很快就消耗完了,小丫头的眉头紧紧皱着,不时地往冻僵的手上“哈”着气。

    乔安月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夏云的手像个暖炉一样比自己的手暖了不知有多少倍!

    手心细密的汗微微传来,两人诡异地对此认知不发一言。

    袁华眼前被自己哈出的白雾氤氲了一片,随即眼光瞥到迎面而来的猫头鹰,面前的气体瞬间被带来凌冽的冷风撕裂。

    她这才看清楚了,那猫头鹰爪子上还挂着用信筒装好的密约布帛。

    “这不是拿来了吗?”夏云把竹筒取下来把玩在手心里,靠在乔安月的身子懒洋洋地一伸。

    每一个动作都牵扯着乔安月紧绷的神经。

    “看来是认出我来了。”夏云瞥了一眼丁帆所待的偏院,意有所指。

    “整件事情有一处我想不通。”乔安月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说道:“这所有的布局都是建立在双方对沉渊阁绝对的信任的前提下。

    幼帝对你们信任尚且还能理解,可是乌塞人平日与沉渊阁毫无接触,你是如何取得她们的信任的?”

    夏云把密约从竹筒里抽出来,展开对着漫天的月色从头到尾扫了一眼,不急不缓地解释道:“很简单啊,因为沉渊阁总部离乌塞的部落离得近。”

    袁冲也睁大了眼睛——要知道,关于江湖上有名的几大势力皇族也会略有耳闻,在官方绘制的势力图表中,沉渊阁只是在北方声明鼎盛,可从未听说同乌塞有所瓜葛。

    “我师父有段时间不知道发什么疯,曾经在阁内力排众议跑到乌塞建了个小别院,而小师叔素来也喜清静,也搬了过去,这样零零散散地几个长老时不时地也会在旁边建些歇脚的屋子,一来二去人就多了起来。

    后来我师父死了后,这地也没废,反正现在就我师叔他们几个人住在那里也挺舒服的。反正沉渊阁主要的消息靠鸟儿,也不怕消息迟滞。”

    夏云耸了耸肩,一脸无辜,“要不然你们为什么会以为小师叔委派我这个活,一来是因为我是最合适的人选,二来……顺路啊!”

    *

    此时,屋内。

    乌兰图雅好奇地把半截身子探出窗口,意料之中地什么都没发现,她转过头来,媚态横生的眼睛盯着丁帆,问道:“你确定是那位木之?”

    丁帆一笑,略略颔首,语气中带着一丝回忆的怅然,“当初有幸得见木之容貌,这样的操控鸟兽之术,也只有她能办到。”

    乌兰图雅对丁帆的话不置可否,不过一个弹指的时间,他们便接到夏云传来的又一条消息。

    纸条夹在竹筒里如法炮制被还了回来,只是密约已经被取走,换上了一张看起来狗爬一般的字迹:

    “明早,寅初,想办法到拉泉城外荒草地集合,悍马已备,务必及时赶到!”

    乌兰图雅看着这字迹顿时笑了起来,上面的汉字写得歪歪扭扭,即便是同她一般的乌塞人都看得出来这字迹比三岁小儿也高明不了多少,但那旁边的乌塞文倒写的有模有样,足以混迹官方文书了。

    “沉渊阁的这位,倒有点意思。”

    她笑着给出了这样的评价,随即把纸条搁在重新燃起的烛焰上销毁,看了看外面的圆月,有些吃不准具体的时辰。

    “事不宜迟,现在便动身吧。”她回头,把随身的腰刀抽了出来,一双碧绿色的眼睛在黑暗里熠熠生辉。

    而在她抽出兵器的那刻,丁帆也听到了从外界依稀传来的呼唤声。

    他的脸色登时一变——这群北军,怎么来得这么快!

    *

    而就在丁帆全员戒备的当口,带着面具的男人正指挥着士兵迅速把整块地皮圈起来。

    他无意识地摸索着障刀的刀柄,指腹擦着刀铭上歪歪斜斜用小刀刻上的一个字:

    梁。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我相信,你们,没有任何一个人,记得,这文中,出现过一个,姓梁的人。

    记住的,算我输!

    。

    对了,基友问我,为什么不写真正的古风文?

    深入聊下去后。

    我:……你们是不是对古风有什么误解……或者对口语和文言文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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