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饭了。很多不会做饭的人都能拿着钱活着,她为什么不可以呢?

    “怎么能一样呢。”郑风很是头疼。尤敏和女儿关系不好,他当然知道。可是现在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吗?她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女孩,谁能放心她一个人住。

    “到时候连房子都没有,你去哪里住!大街上还是桥洞里?你怎么不能懂点事,我要怎么放心你一个人,房子到时候给不了你,你就是一个没有监护人的孤儿。”

    卫商适时地缓解了一下气氛:“说孤儿就不对了啊。”

    郑风没有在意他指出的错误,没有监护人,是不是孤儿又有什么区别呢。“你阿姨虽然和你不太聊得来,但吃的穿的都没有短着你,得有一个我信得过的人愿意照顾你我才能安心啊。”

    “既然知道会这样,你早干什么去了。”郑念初忍不住诘问,如果真的不放心她,当初就不该做不应该做的事。

    郑风被问得一怔,苦口婆心的面色一转,却恨她的不理解:“拿小孩子的那一套让大人遵守,你什么时候才能懂事啊!”

    他以为自己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郑念初该明白了,像尤敏一样拿出体贴的态度来,让他放心。但是不行,还是不行。如今他的耐心也耗尽了,在泥足深陷的困境里,他抛开自己的苦难,自认做的已经可以了。事情已经定了,女儿态度反叛,只能让尤敏多担待。

    事实上,郑念初麻木地把菜倒进垃圾桶,她比父亲更加失望。

    中午林征望从书房出来,傅淮宁就断定他一定有心事。他不说,她也就不问。

    问题是她爸也有些不对劲。吃着吃着饭,就停下来,眉目低沉。

    “怎么了,我哪道菜做咸了?一个个愁眉苦脸的。”

    林声很倒很正常地捧场:“怎么会呢,我妈做什么菜都好吃。”

    林征望犹豫着,开了口:“阿宁,我……”

    傅淮宁打断他:“做的好吃就多吃啊,别给我剩一大堆,倒又不舍得倒,留着下顿又全吃剩菜。”

    林征望被噎了回去。其间,他又挑了两回想说,都被傅淮宁堵住了。

    一家子吃完饭都默契地坐在饭桌上,没有一个人离开。爷爷单手拄着拐,回忆着往事。

    傅淮宁看透了一切,这个家里除了她之外的人都对这件没有出口的事商量好了,他们知情,他们同意,现在也要围着她逼着她来点头了。她直截了当地问:“说吧,你们三个想说什么?”

    林征望:“阿宁,我,我想……”

    “妈,我想把念初接到我们家养。”

    第19章 水晶

    郑念初晃荡在小区楼下,一只大狗围绕在她身边窜来窜去,她从塑料袋里捏了块肉扔给它。

    她被父亲塞了点钱,让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去,不要打扰大人谈话。郑念初大多时候很听话,知道那些东西大概很不需要她知道。想不到喜欢什么,她就去超市里买了食材。卖肉的大爷听她说是自己要做菜,还贴心地帮她把肉切成片儿。

    “这么厚行吗?”大爷问。

    “嗯……可以吧。”

    大爷又独自念叨,说做这个菜就要厚一点的肉。

    她想做一道林声很爱吃的咕噜肉,酸酸甜甜的,她也很喜欢。但是尤敏不喜欢,所以家里没有必要的番茄酱,郑念初就一直做不了。

    大狗吃得很开心,很快吃光了,摇着尾巴还围着她。

    “你养的狗吗?”

    迎面遇上了从楼里出来的卫商。

    “不是。”她根本不认识这条狗,只是觉得她的毛很暖和,像阳光的颜色。

    卫商就站在那里,不走也不让路,似笑非笑。郑念初不明白什么意思,但也像一个父亲说的正常孩子一样问他:“你中午不在这里吃吗?”

    她说“这里”,不说“我家”。

    卫商没有回答,反倒问:“今天的午饭是你做?”

    “或许是我吧。”尤敏不做的话,就是她来做。

    他说:“我倒是想尝一尝你做的饭怎么样,可是今天不行了。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好似是熟悉的人在聊天,郑念初随着他的节奏微微侧耳,听他的提问。

    “你希望我帮他吗?你的父亲。”

    “如果我说是,你就能帮得到吗?”

    “如果你说是,我可以试一试。”

    郑念初明白,他这样来找了自己,却还只说试一试,只能说明他自己也不确定有没有这个能力去做成这件事,又或者说对他而言很难。郑念初不想拉一个与这些事情无关的人来蹚这趟浑水,尤其是这个人还对她表现出深深的关切。

    卫商问:“那么你希望这样吗?”

    郑念初说:“不,他做了错事,应该受到惩罚。”

    卫商又问:“那你知道她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吗?”

    “我知道。”郑念初说。无论什么样的惩罚都是他应得的。她依旧不是小孩子了,知道事情的严肃与否。从小到大受到的教育,从妈妈那里,从老师那里,都足够光明正大。她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做对了事就有奖赏,做错了事有惩罚。不会因为这个人是她父亲就有所改变。

    “那好,”卫商走近她,帮她理了理鬓发,说,“如果你父亲不能抚养你,我会尽力,代替尤敏成为你的监护人。”

    郑念初惊讶,看着对方真挚的眼睛,说:“谢谢。”

    他们就这样擦着肩往两个方向走,一个匆匆往别处赶,一个悠悠向归处去。

    郑念初的心里不知道有多温暖,五月的阳光和煦地洒下来,反射着同样温暖的大狗的毛色。原来还有一个人这样在乎她,关心她,像一个标准意义上的亲人。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饭桌上傅淮宁质问道,神情严厉。

    “不是,”林征望心虚地解释,“林声的意思是让念初,到我们家来住一阵子。”

    傅淮宁又不糊涂,逼问道:“住一阵子?一阵子是多久?”

    “这……”

    “她姓郑,又不姓林,来我们家住什么住?”

    林征望忙说:“不就是昨天跟你说的那事,郑风他,他知道自己要出事了,可能顾不了念初。我寻思着,把她接过来住一段时间。”

    “他现在知道自己要出事了,早干什么去了?干那些缺德事的时候想过他闺女吗?”这话说的竟与郑念初如出一辙。傅淮宁冷静的嗓音渐渐拉高,积聚着气势让林征望无法开口。

    但他到底还是开口了,压低音量,和缓地说:“现在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如果他判了刑,念初就没地方去了。好歹……也算是亲戚。”

    “亲戚?多远的亲戚了!我们从没高攀过他。别人孩子没地方去就来我们家,你当自己开福利院呢。郑风不是朋友多吗?哪个受过他恩惠哪个就帮他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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