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玛丽抱臂,斜眼怒视:“还好沫沫瞧不见!我看乔金醉大限已到!”

    郁夏听见,鼻孔出气,然后说:“对了,你表现很好,以后跟我,我带你!哼!”

    艾玛丽:“……”

    这是一个diss乔金醉就能平步青云的剧组。

    苏沫沫将《游园》的折子唱完,姚友桃老太太喜上眉梢,招手唤过郁夏、曲艺指导、美术指导等等,慢声慢气道:“下过功夫的。韵有之,神有之。要是……唉!不说也罢……沫沫,明天我们再过一遍,你一定扮得好,扮得佳!……”

    郁夏和曲艺指导对视一下,没有说什么,只乐呵呵一起接话了许多寒暄溢美之词,姚老太太更加欢喜,起身扶着苏沫沫的小手,轻唱几出选段。

    苏沫沫用心观察,殊不知庭院另侧,乔金醉长眼儿一闪一闪,菲薄唇角,露出志在必得的微笑。

    这天晚上,剧组回到驻地宾馆休息。

    苏沫沫作为第一主演,陪郁夏等电影核心编创人员,在姚友桃老师下榻的酒店,为姚老太太接风。一同作陪的,还有横店当地政/府一些领导。毕竟,姚家班源远流长,若追溯起先人来,其时,汤显祖还未及笔《牡丹亭》,正在文人荟萃的南京适官。每日与同好切磋唱和,姚家班出入来去,俨然是行堂唱会的首要戏班。待风雨百年,传至“友”字辈,故人多老去,姚友桃老太太,称之国宝,也不为过。可惜,曲艺终是小众了,昆曲也面临后继无人的境地,能有一些影像记录,已感庆幸至极。

    觥筹交错间,大家谈兴愈浓。正巧横店领导在和姚老太太攀谈一些文化界的事情,郁夏和曲艺指导抽空起身,走到一边,低声交流道:“我看老太太也不愿意说,这事……怕要黄了。”

    曲艺指导招手,叫来美术组负责人,说:“导演,还是这样,我们自己想办法制作。能再打听打听……打听出来,那好;打听不出来,遗憾是遗憾,但也没有办法。”

    艾玛丽拉着苏沫沫,从郁夏身后探出脑袋,好奇问:“制作?制作什么?”

    艾玛丽靠职业打击乔金醉,已经成为郁夏身边的红人,有事没事都得跟着导演,完全是导演助理的差事了。

    郁夏不情不愿,缓缓点着头,叹气道:“姚家班有一件凤霞彩.金大氅,压箱底的宝贝。传闻,那凤凰的眼睛,是姚家班先人捧着,请汤显祖亲自开红,刺上的金缕几点。后来,这凤霞彩.金大氅,便成了姚家班的传班之宝。”她倏然压低声音,“到了‘友’字辈的时候,不知怎么,这宝贝竟是传给了最小的师妹。后来,小师妹出走海外,音讯全无,宝贝肯定也是随之出了国门,从此再没人见过……”

    苏沫沫、艾玛丽:“……”

    仿佛脑补出一场恩怨情仇的大戏是怎么回事!

    艾玛丽:“这种八卦,你们哪儿来的?”

    郁夏说:“这件大氅在昆曲史上意义非凡,我做梦都想把它用到电影里!”

    艾玛丽说:“乖乖不得了!”

    苏沫沫道:“……一定是非常美丽的。”

    曲艺指导和美术指导齐齐激动起来:“美!美得惊天动地!要是能找到衣服,找到人,那真是曲艺界的大事了!我们《流年》这部电影的底蕴,也不得了啦!!!”

    艾玛丽:“你们知道人在哪儿吗?”

    众人:“不知道。”

    苏沫沫:“……”

    曲艺指导轻道:“如果知道,那也只有姚老师一个人知道……姚老师和她小师妹,当年关系是最好的,人尽皆知啊!……”

    “唉!……我瞧姚老师,一点松口的意思都没有……”美术指导拍拍额头。

    郁夏:“要不……我们明天再试试?我都暗示好几遍了,姚老师要烦我的……”

    乔金醉一颗脑袋探下来:“你们鬼鬼祟祟,在聊什么呀?”

    众人:“!!!”

    鬼啊!!!

    郁夏捂着狂乱的心口:“你、你下次先打个招呼!……”

    乔金醉长眼儿飘飘,直白道:“我是金主哎,要打什么招呼哦!大家有什么要汇报的吗?”一本正经,特地看了一眼苏沫沫这只很容易上当受骗的小仓鼠老婆,不太放心。

    郁夏一听,大笑道:“呵呵呵!那么你来得正好!——凤霞大氅,咳咳,怕是找不着了!!!”登时变成一张苦大仇深的脸。

    众人:导演惦记这大氅,惦记得都神经了。

    苏沫沫拉拉乔金醉的袖口,知道这事有些难办,希望她不要着急。

    乔金醉美滋滋摸摸仓鼠老婆的小手手,不经意道:“衣服在美国。”

    众人:“……”

    艾玛丽:“——美、美国辣么大!”

    乔金醉:“哦。”抬眸想了想,接着,轻巧报出一串位于德克萨斯州的详细住宅地址。

    郁夏:“……”

    小姐姐,你不是耍我的吧!……

    曲艺指导:“乔制片,这可不敢开玩笑啊!……”

    美术指导: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干什么?

    乔金醉用小指,轻轻勾住苏沫沫温暖的指尖,笑道:“拍摄计划重新调整一下呗。我和沫沫,马上飞一趟美国,把衣服,带回来。”

    郁夏激动地差点晕过去,被两位指导左右架住。

    苏沫沫小杏眸闪亮:“……你、你怎么知道的呀?”

    艾玛丽:“我的妈呀!!你不会是……!”

    乔金醉:“嘻嘻,我第一眼见到姚小姐,就觉得姚小姐特别健谈,特别好沟通……”

    苏沫沫:“……”

    榴莲已经准备好了,你把膝盖洗干净,往生去吧。

    艾玛丽:“……”

    美人计害死人!!

    郁夏嗫喏:“……姚老师会不会杀了我们?”

    曲艺指导木然:“会。”

    美术指导茫然:“ 加1。”

    众人突然涟漪般荡开,离乔金醉远远,远远的,仿佛逃离一种名为“恬不知耻”的瘟疫……

    乔金醉:“诶?诶!大家别走呀!我、我立功了是不是?!”

    酒席过后,郁夏和苏沫沫,拎着乔金醉的耳朵,去酒店房间,先给姚小姐道歉,又给姚友桃老太太道歉。

    乔金醉长眼儿含泪,凄惨得像个八百斤的孩子,躲在苏沫沫身后,不肯出来。

    姚小姐自己说漏了嘴,自己还不知道,可见姚老太太将往事藏得多深。

    郁夏自从认识乔金醉,只有在外头连赔不是的命,苏沫沫跟着鞠躬道歉。

    姚老太太轻拍了沙发扶手,打戏拍一样,听姑娘们你一句,我一句,解释情况。半晌,她像从遥远的梦中醒来,悠长念道:“……那些明信片啊,每年一张,我却……从没有回复过……今年的,又收到了……荔儿,还活着……以前的事情,从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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