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牵着走,但瞧着她这般心神不宁,不由得叹了口气,缓声道:“还在为白公子的事儿烦心吗?”

    简巾淡淡地应了一声,揉了揉隆起的眉心,又道:“这件事有些蹊跷,我要查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有,他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女子微微侧过脸,正巧简巾目光也探了过来,她望着面容英气的大将军,怔愣了一下,交握的双手彼时正传递着暖意。

    彩意清冷一笑:“你又要开始操心了吗?”

    简巾眉梢一挑:“我不惹事,麻烦却主动找上门了,我还能袖手旁观不成?”

    “你就是生了颗瞎操心。”

    “啧,那待会我回府之后,把白君扔出去了得了。”

    彩意怒道:“他可是你未来的小舅子,白姑娘要是晓得你这般说话,可饶不了你。”

    简巾嗤笑道:“她远在千里之外,又不知道同京城发生了什么事,何况我偷偷摸摸扔出去不就行了。”

    “阿简?”

    “嗯?怎么啦?”

    彩意默了一下,旋即浅声道:“你的真实身份,会告诉白姑娘吗?”

    闻言,简巾心头登时一跳,乌黑的眸子泛起丝丝抑郁,她漫不经心地回道:“暂时不想与她坦白。”

    明知大将军在逃避问题,彩意却追问道:“是怕她接受不了吗?还是你根本就不想跟她说清楚?”

    紧握的双手中,不知是谁的溢了汗珠出来,湿了彼此手心。简巾始终没有出声说些什么,悄然之间,她松开了牵着彩意的手。

    今夜,又是一个不眠夜。

    大将军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海中总是响起那句话。如果白玥晓得了她的真实身份,同是女子,她会接受自己吗?

    要瞒着身份与她成亲吗?

    知道真相,她会生气吗?

    她应该会崩溃吧?

    另一处偏房,床上所躺之人,整夜迷糊呢喃着“大将军”。他到底是怀着怎样的执念,才硬撑着破败的身子来到大将军府前,又是怀了怎样的秘密,让人追杀到如此凄惨的地步。

    头俩天,白君迷糊中念叨着“大将军。”而这些天以来,口中却换成了“黑云城”。

    难道是与黑云城有关?前几日陈晨飞鸽传书,并未有何异常,何况黑云城有阿风在,出不了什么乱子。

    他到底要说什么?

    “这几天情况怎么样?”简巾站在床前,望着昏睡中的男子,听到他呢喃“黑云城”时,顿时皱起了眉头。

    夏末摇了摇头:“还未有苏醒的迹象。”

    “那边有回信吗?”

    夏末又摇了摇头:“这五日以来,并未收到任何书信。”

    得知可能与黑云城有所关系,简巾当即修书一封给阿风,却不见动静,石沉大海。

    自太后闭宫以来,朝中政事全由苏越一手把持,沉寂了多年的狼子野心此刻正渐渐露出来。因朝中众多大臣皆已站队于太后,根基十分稳固,以至于苏越在短期内无法向老油头们下手,行事颇为顾忌。

    但在同京城内的京官,官职不高,平时虽不起眼,手中却又有些实权的小官员,苏越悄无声息更换了这一批人,以致官府处处是陌生的面孔。

    朝堂以相爷为首的太后党派,又气又急,偏偏相爷却一直保持沉默,无论谁来询问,皆闭口不谈关于圣上亲政之事。

    拿捏不定主意的不安分子,心思百绕,想来想去,还是把希望放在了他们最为仇敌的大将军身上。虽没了兵权,但大将军在大同将士们心中的威望可不比太后的低,再怎么说大将军仍是太后的靠山,请她出面总比坐以待毙强多了。

    却不曾想,大将军府闭门谢客!

    谢绝一切客访!

    这可愁坏了多少对太后忠心耿耿的臣子,相爷与大将军不闻不问的态度很快传遍官场圈子,就连太后最为倚重的两个人都是充耳不闻,放任不管。

    再加上城中众多官员大换血,同京城官场登时躁动混乱起来,心生他想的文武百官,重新思考起了新的明路。

    昔日宾客如云的丞相府,杜门谢客之后,如今门庭冷落,不与外事。

    今日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是什么风把苏相大忙人给吹到老夫这儿来了?”白相爷脸色平静,捻着须说道,“老夫夜观星象,察觉近日天气即将骤变,清早见霜,怕是要下大风雪了,苏相还是不要随便出门的好。”

    苏越淡定一笑:“是吗?同京城很久没有下过雪了吧,上次下雪已是五年前了,本官还记得就在那年年的冬天,大将军击败外邦,凯旋而归,城内外百姓争相跪而拜之,先帝在世时,只怕都没有受过百姓这般对待。”

    白桦面不改色地回道:“大将军为大同立下汗马功劳,为开创盛世而奠定基础,没有大将军,就不会有现在的大同国!”

    苏越似笑非笑,深陷眼眶之中的双眼暗淡无光,仿佛死水般沉寂。

    弗尔,他嘲讽道:“如果没有太后护着,大将军的下场,相爷心里应该比谁都清楚吧。”

    相爷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头,他端起茶杯,并未搭话,反而笑着说道:“苏相难得来一趟,尝尝特意为苏相泡的大红袍,西南特贡珍茶,世间极为稀少。”

    苏越根本没有心思喝茶,只是浅浅品了一口所谓的大红袍,而后抬头看着为人处事八面玲珑的相爷,眼底闪过冷峻,却又笑眯眯地道:“茶,是好茶,可这人吧,就不一定能有多好了。”

    “苏相说的极是。”白桦煞有其事点了点头,笑容可掬地回道:“人怎么能跟茶比,一口好茶,回味无穷,口齿留香,而有些人呢,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实则老奸巨猾,无耻之徒。”

    指桑骂槐的语气,令苏越心中登时怒火中烧,他死气沉沉地双眼忽然快速闪了一抹阴戾。

    死老匹夫,让你逞嘴皮子,过了今日就让你断子绝孙!看你该如何笑得出来!要怪就怪你那不走运的儿子,偏偏摊上他最不想让人知晓的秘密!

    只有死人,才能永远闭嘴。

    苏越倏尔笑了:“相爷,你我同朝为官几十年了,本官的为人难道您不清楚吗?”

    “老夫只知道风水轮流转,苏相此时得志可莫要猖狂,朝堂还不够你一手遮天的时候。”白桦轻哼一声,声音掷地有声地说道:“虽然眼下太后身子抱恙,让圣上处理政务,但不要忘了,太后可还没有真正的退居后宫,你若是做的太过分,一旦太后忍无可忍,你的下场不比大将军好多少!”

    少了太后的压制,苏越在朝堂中越来越放肆,仗着东方汀撑腰,不但干预朝政,还擅自决断其他官员的升贬。

    正值他春风得意之时,白桦这番话犹如一盆冷水倒扣在他头上,浇灭了渐渐变化得意忘形的心理。

    只是,让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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