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忙得连个眼神都没给她。倒是她跟叶泠不经意地对了好几眼,确切地说是她不经意地扫向叶泠时,发现叶泠在看她,四目相对,叶泠冲她微微一笑,便挪开了视线。

    她又不能问叶泠“你是不是关心我?”这种自作多情的话,于是客气地道了声谢,把这异样感压下了。

    叶泠关心她?无亲无故,顶多可能有点神经兮兮的喜欢她的画,再加上现在有点生意合作关系,扯到关心上有点离谱。

    温徵羽喝了半瓶水才解了渴,她对叶泠说:“我去补个妆。”到自己办公室配置的休息间略作休整。

    说是补妆,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补的,主要还是想洗个脸,顺便再整理下仪容。

    她不喜欢在脸上糊粉,向来只补水,偶尔用点浅色系的唇彩唇膏。反正她现在年轻,一张脸没老没残,平时也有注意保养,没太祸害自己的脸,顶着张素颜也能出来见人。

    她洗完脸,便听到电话号,拿起电话见到是司机李彬打来的。

    李彬告诉她,叶泠说车不够用,想让他送来宾去饭店。

    温徵羽心说:“提前安排了车,大巴车都上了,还不够用?”可她想到还提前安排了停车场,今天的停车场也没够用。

    电话里又传来叶泠的声音:“徵羽,我先让李先生把几位老先生先送过去,你待会儿坐我的车,你看成吗?”

    温徵羽心说:“你都亲自打电话来了,我能说不行吗?”她说道:“行。”

    她洗完脸,补了个唇彩,稍微整理了下头发和衣服,便下楼准备过去饭店。她走出画室大门就见到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外面,驾驶位上的车窗落下,叶泠正坐在驾驶位上。

    叶泠见到她出来,探身打开副驾驶位的车门。

    向来习惯坐后座的温徵羽稍感意外地略微顿了下足,这才坐到副驾驶位上,并且立即系好安全带。

    叶泠说道:“我的司机也被征用了。”

    温徵羽客气地回道:“没想到叶总亲自开车,深感荣幸。”

    叶泠轻声笑了笑,将车驶上公路。

    车开得很慢,在湖滨路上缓缓前行。

    温徵羽望着窗外的金色的梧桐树。

    落叶纷飞的时节,满树金黄,地上铺满层层落叶,映照着秋日的阳光和略显萧瑟的风,美得如同傍晚时分的云霞。

    凤栖梧桐。

    梧桐百鸟不敢栖,止避凤凰也。

    相传,梧桐知时知令,是灵树,为树中之王,作为百鸟之王的凤凰选择梧桐而栖。

    温徵羽想到凤凰,又想起她那幅《凰坠九霄图》。这段时间的忙碌,让她连提笔作画的时间都没有。她想等忙完这阵,一切走上正轨,应该会好些。

    她和叶泠都是不爱说话的人,两个人谁都没出声,一路沉默地到了饭店。

    温徵羽挺喜欢叶泠不爱说话这点。

    开业这天,她忙得脚不沾地,到晚上回到家,人都累瘫了。

    好在这天顺顺利利地渡过了。

    温徵羽拖着疲累,洗了个澡,便上床休息了。

    第二天,她到画室,财务把开业当天的销售清单和账目都报给了她。

    卖出去不少画。

    因为是头一次开画室卖画,她不知道这成绩算不算好。她把销售清单和账目用邮件发给了叶泠和温黎,让她俩看看。

    下午,温黎给她回了三个字:“还不错。”

    叶泠回了她五个字:“邮件已收到。”

    忙完开业的几天,又通过猎头公司把空缺的职位补齐,温徵羽终于有了点空闲。

    开门做生意,作为老板,她得每天在画室蹲着,连个周末都没有,她索性把那幅没完成的《凰坠九霄图》带到画室去画。

    自己办公做生意买卖的地方,自然不好用来画画。

    画室有给聘来的画手们绘画的工作间。

    玻璃隔断,视野开阔,光线足,不伤眼晴。房间里配了落地窗帘,如果不想被打扰,拉上落地窗帘,便能隔离成一方独立幽静的小房间。

    画室现在签了些画手,但画手们要么宅在家里画画,要么就是出去写生采风,画好了再送过来,绘画室一直空置。不过各类画作所需的笔、墨、纸、砚、颜料、画具等都备齐了,随时可以取用。

    如今,她刚好可以用上。

    画室在周末的时间,光顾的人会相对多一些,她几乎一整天都会呆在展厅向客人介绍画作。工作日则相对清闲,只偶尔会有游客逛到画室里来转悠两圈,有时候半天或一整天没有人来买画都属正常情况。如果有人买画,店员随时可以打内线电话或上来叫她下去。

    大部分时候,她都可以安安静静地待在绘画室作画。

    转眼过了半月,她的《凰坠九霄图》已经画好了凰鸟和那坠落的万千鸟群。

    天空、山岭、藏在岩石中的小精怪都还没画。

    温徵羽怔怔地看着画上的凰鸟,画中坠落的身影与脑海中的身影重叠在一起。

    她亲手画出来的画作,她的脑海中幻想出来的世界,她却有许许多多的不明白。她不明白九尾为什么明知道对方死了,还要一直等下去,直到等到自己老死的那天。她不明白,凰鸟为什么明知是死,也要战苍天。

    她就像那只小精怪,懵懵懂懂地看着这世界。

    一个声音冷不丁地从身后响起:“这幅画跟《凰战苍天图》是一个系列的?”

    温徵羽被叶泠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幸好她手稳,要不然毛笔掉在画上,她哭死的心都有。工笔画可不像水墨画,沾上墨汁,稍微描一下或添几笔就能掩盖过去的。她扭头看向叶泠,问:“叶总怎么来了?”

    叶泠说:“路过,顺便上来看看。”她仔细打量着画上的凰鸟,说:“这是《凰战苍天图》里的那只凤凰吧?虽然成了落毛凤凰,都快被烧成烧鸡了,可眼神、鸟喙、爪子、肥瘦还是能看出来的。”

    烧鸡?肥瘦?

    温徵羽没好气地扭头看了眼叶泠,很想说:“叶总,您要是饿了,我请您吃饭,请您吃烧鸡。我家孙姨做的烧鸡是一绝。”她又再一想,她真不想请叶泠吃饭,更不想请叶泠去她家吃饭。

    第十七章

    温徵羽回过神来,才注意到自己因为叶泠的一句“烧鸡”,一下子想得有点远,然后才发现已到午饭时间,孙苑差不多也快把午饭送到了,再加上有叶泠在旁边打扰,她无法专心作画,便清洗画笔收拾绘画工具,准备午休。

    叶泠等温徵羽收拾妥当,说:“徵羽还没吃饭吧?中午我请,不知道徵羽肯不肯赏这个脸?”

    温徵羽隔着玻璃门,朝玻璃门外示意了一眼,说:“孙姨给我送饭来了。”

    叶泠略带遗憾地说:“那改天吧。”她问温徵羽:“不知这附近哪有家常菜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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