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提亲的,公子难道也要去凑这个热闹?”

    杨显的脑袋“轰隆”一下空白了起来,梁玉书,居然是来提亲的……

    小蝶见杨显木木呆呆的样子,以为她是自惭形秽意识到了配不上姑娘,便趁热打铁道:“姑娘同梁公子自幼相识,青梅竹马,郎情妾意,乃是天生的一对儿,地造的一双!”

    杨显这才慢慢地醒过神来,只听见小蝶在得意洋洋地说什么一对儿一双的,她心里猛地揪了一下,便拨开小蝶要往柳府去闯。

    “梁公子来跟姑娘提亲,公子去了也没用!”小蝶怎么都拦不住杨显,一时口不择言地说了出来。

    杨显听到这话反而平静了下来,折扇“啪”地打开,一副潇洒模样:“梁公子能来提亲,本公子就不能么?”

    小蝶彻底傻眼了。

    梁玉书喜欢柳繁音不假,但这次来却不是提亲的,而是来送及笄礼上要用的衣裳器物来的。小蝶原本只是想着把杨显给赶走算了,哪知道她居然顺杆子往上爬,也要来提亲了。

    杨显也有些被自己的话吓傻了。

    二人正呆愣着,各自傻眼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后头冷冷清清地传来:“杨公子来提亲,聘礼呢?”

    柳繁音本在花厅里跟梁玉书说话说得好好的,一时总也不见小蝶那丫头在旁边晃悠,心里便没来由地觉得要出问题,便寻了个借口把梁玉书给抛下,匆匆地来前面看了一看,果不其然就看到小蝶一副要跟杨显掐起架来的架势。

    她也暗自好笑,还没等她出声,她便听到杨显的声音清楚地传了过来:“梁公子能来提亲,本公子就不能么?”

    她愣了一愣,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可再看杨显那一副稀里糊涂的样子,她便很是清楚,杨显还在糊涂着。

    心内叹了一口气,柳繁音还是出声了。

    杨显一听到柳繁音的声音,霎时间从脖颈到脸庞,全红了个遍,活脱脱刚从热水中煮了一遭才捞出来的大虾。

    杨显僵硬地转过身子来,看着唇边勾了一抹笑意的柳繁音,不知是该对着她笑还是应该做出一副羞惭的表情,最终却只捋直了舌头道:“柳,柳姑娘,在下开玩笑呢。”

    柳繁音瞟了杨显一眼道:“婚姻大事,不知杨公子开过几次这样的玩笑?”

    “就这一次!”杨显急不可耐地表白道,继而又觉得心里一阵酸酸的好不是滋味儿,她柳繁音还知道婚姻乃是大事,怎么就任由着梁玉书来提亲了?梁玉书这个小白脸儿,鼻梁太高嘴唇太薄,一看就是个薄情寡义的负心郎!

    柳繁音被杨显这急促又认真的表情给逗乐了,她倒也不好再逼问下去了,只道:“那杨公子可不要见了谁家的姑娘就开这样的玩笑。”

    杨显撇撇嘴,她有这么饥不择食吗见谁就想娶谁,她想的只有柳繁音一个……这个念头刚一窜出来,杨显就被自己给吓坏了,她是个姑娘啊!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念头!

    “柳,柳姑娘,我突然想起来还有要事,告辞,告辞……”杨显的脸突然褪尽了血色,身子微微颤了颤,仿佛要站立不住,她结结巴巴地丢下这一句话,便跌跌撞撞地朝大门跑去,好像在拼命地想要逃避什么。

    “这杨公子不是疯了吧?”小蝶的脸色不比杨显好到哪儿去,她不至于把一个好端端的人给,给逼疯了吧?

    柳繁音一直望着杨显离去的背影,许久,才收回了目光:“不是。”

    杨显一口气跑回家里,兜头一桶井水倒了下来,在下人们惊诧的目光中,抹了一把脸,点点头道:“嗯,冷静多了。”

    然后,一身湿淋淋地回了房间,小厮还来不及将腿迈进门槛,两扇门便“乒乓”地关上了,平白地撞上门板差点把鼻梁骨给撞歪。

    杨显怔怔地坐在镜子前,出了半天的神,气势汹汹地用手指着镜中的人,问道:“你是不是个姑娘?”

    然后,她娇羞道:“当然是个姑娘。”

    再气势汹汹地问道:“你要不要嫁人?”

    然后,捂脸娇羞道:“自然是要嫁人的。”

    愈加气势汹汹道:“那你喜不喜欢柳姑娘?!”

    “喜欢……啊,不对!”杨显这次的娇羞没完成,被她自己及时地打断了,义正言辞地指着镜中的人道,“你不喜欢柳姑娘,她是女子,是要嫁给梁公子的,懂不懂,嗯?!”

    她对着镜子横眉怒目的自己,低敛了眉眼,用了小小的,几乎她都听不到的声音道:“懂……”心底却有疼痛一点一点地蔓延开来。

    “啪嗒”,一滴眼泪落在了梳妆台上,杨显这才知道她流眼泪了,她抬起头,泪眼模糊中看到镜中的那个人,眼圈通红,无精打采得像被抽走了筋骨。她抬起手在脸上擦了一下,挤出一个笑来,继续道:“你只要看她幸福就好了,对不对?”

    她继续笑道:“对啊。”

    眼泪却越发地多了起来,多得她擦都擦不完,她终是忍不住,伏在梳妆台上放声大哭了起来。

    杨同徽刚刚处理了公务回来,家里的小厮儿们就火急火燎地来报说,公子今儿个不知怎地了,春寒还未褪尽呢,就自个儿浇了自个儿一桶冷水,然后把自己关进房里再也没出来过。

    杨丞相烦心着呢,大宛国这几日派了使者来到京城,这个小国近十几年来富庶起来,居然厚了脸皮要跟大瀛和亲。现在大瀛朝上下一片热议,他这个丞相更是头皮发麻,天天看那些主张和亲与主张把宛国的使者赶出去的大臣们在眼皮子底下吵嚷,还要小心翼翼伺候揣摩着上头那位的心思,累得人仰马翻,哪里还顾得上杨显?

    当下便挥了挥手,冷笑道:“随她闹去!我看这小子能翻出多大天来!”便干脆利索地进了书房。

    于是隔天,杨同徽就被李将军拽着上了金銮殿要皇上做主去了。

    皇上年纪轻轻,今年也只十六,正长身体的好时候呢,每天被这政务缠了一身严重睡眠不足,坐在那宝座上都要勉强着自己不能打瞌睡,现在还得强打着精神理两位爱卿的家务事。

    在皇上快要撑不住之前,总算是打着哈欠弄清楚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无非是李将军的小儿子李慕,生得英明神武,昨儿晚上洗澡的时候,突然发现房顶的砖瓦被移开了两片,李小将军神力无比,挥手一个凳子便抡上房顶了,于是房顶塌了,掉下个人来,扑腾地掉进了李小将军的浴桶里跟他大眼瞪小眼。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杨丞相的那个乖儿子,杨显。

    皇上轻咳了一声,面上有些发红,这么个事儿么,也值当闹到他跟前来。

    “皇上有所不知啊!这杨显他……他……素来有些……”李将军控诉了半天,还是没好意思把后头那半句话给说出来,只气得一甩袖子恨不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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