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沉默的对坐,良久,顾韶打了声哈欠:“我困了,你睡觉吗?”这怎么睡得着?高怀逸又不好再说她什么,只能睨她一眼:“困了就去睡吧,我等解禁就回府了。”

    顾韶看看她又回头望了一眼睡房,最终选择趴在桌面上睡,是真困了,这两天等浔阳的急报等到现在,一直让罗元宇在城门等浔阳的急报,天明应是能见分晓,高怀逸来前她才刚打算处,此刻确实熬不住了。模模糊糊中感觉身上披了件衣裳,换个手垫着继续睡。也不知什么时辰,猛的惊醒,抬头一看,高怀逸在她对面也趴着睡着了,披在自个身上的披风滑落,捡起来才看清是高怀逸穿来的。

    才蹑手蹑脚用巧高怀逸抱回房里让她睡好,就听见有人蹬蹬上楼,她赶紧迎上去,见着一头汗的罗元宇,对方一似是跑得没劲了,一手扒在门框上喘着说:“到了!浔阳的急报到了!我看得清那人手上持的令旗出自浔阳,错不了。刚进的城,正往皇宫那边跑去...”

    顾韶扶他进来倒了茶给他,正犹豫要不要去叫醒高怀逸让她进宫去探探消息把这事情坐实,身后已然出现了响声,刚回头,就听见罗元宇噗的一声喷了茶出来,喷了她一衣袖,又一脸惊恐的看着高怀逸。她唉了一声拉过高怀逸,又对罗元宇看去:“没时间解释了,伏秀你赶紧进宫去,看浔阳的事究竟如何。罗兄也辛苦你回羽林卫,此事一报,朝廷必有动静,羽林卫应是最先知晓动静如何,你回去不必到处探听,只需要把听到看到的记在心里。走吧,都走吧。”

    等罗元宇走后,高怀逸穿上披风对她深看一眼:“你终是唤了我伏秀,虽是在情急之下,我也...满意。”顾韶确定她最后两个字不是想说满意,只是此时不是探究这事的时候,嗯了一声:“一路小心。”待她要走,又说:“伏秀,谢谢你一直不怕我。”

    原来你一直都记得。

    高怀逸略惆怅的上了马车,对那扇昨晚被自己推开的窗户望了许久才收回目光。顾韶于她,无论有意无意,似是命中注意般,始终不是能与常人混为一谈。

    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没赶过稿了,累哟

    错别字如果多请原谅哈,没怎么审稿... -,-

    第16章 第十六章

    高怀逸进延福宫见着贤王,微微施礼,秦曙过来亲手扶她:“伏秀姐姐,好此天不见你进宫了,曙儿甚是想你。今早我去给父皇请安时成公公慌慌的带了个人进去,我听了会,是说浔阳起战事了。随即太子哥哥就进了宫,我猜呀,姐姐也是为了这事前来。”

    真是几日不见,猛然间稚儿长成了怀揣心思的少年,高怀逸瞧着面前英气又略显稚嫩的脸庞,久久说不出话来,还是高贵妃前来唤了她一声她才回神请安。

    一时间没了急急想问浔阳的心思,安心坐在延福宫后殿院里,仔细打量了一阵秦曙,略小心的问:“那贤王殿下对浔阳之事有何看法?”

    “这没人,姐姐便唤我曙儿吧。”秦曙说完抬眼对不远处看了一眼,高怀志着朝服过来了,一脸深沉。他笑呵呵的说:“伏秀姐姐,崇远哥哥可无趣了,一大早就板着脸来见我,我问他,公羊传文公宣公后是写谁,他说夏起于禹终于桀。姐姐,你说他可是有喜欢的姑娘了才如此心不在焉?”

    这话问得高怀志满面通红,如此侍主,实乃有罪。可他着实着急,如今见着姐姐心还悬着,又不好火急火燎的把人拉走说自己的事去,只能赔罪一跪,而后安坐旁听。

    ——“浔阳兵祸来得如此猛,我认为当前应立即想法子把他们围在浔阳,要是让他们打出了浔阳,这场祸事可能一年半载也肃清不了。”

    ——“贤王可有良策?”

    ——“满朝文武皆栋梁,我尚且年纪轻见识浅,且只读了几本兵书,又岂敢纸上谈兵。不过,我觉得,擒贼先擒王应是对的。”

    至他说出这话来,高怀逸心里颤了一颤,她想起昨晚顾韶对她说的话,说当前良策只有让邺原郡侯派人诈降,再让人趁机斩了葛重进才有机会以最小的代价平叛这场战事,若是让他打出邺原郡,一切将不可控。这两人说的意思,大同小异。顾韶她不意外,可贤王...真叫她意外啊。

    两姐弟出了延福宫边走边说,高怀志急急的把昨晚的事说了,又停下脚步:“多萝那边不用担心,她必会守口如瓶,只是姐姐,爷爷那边,可从来不信我说的话。”

    高怀逸欲言又止的拍拍他的肩,明白这个弟弟心中疑惑重重,一直压抑着不问,也难为他了。至于爷爷,她当然明白他不会信,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又说不清这不安的源头,只能先不去想了,顾韶让她做的事她记在心上,也是她当前最想知道的事,太子会如何应对浔阳兵祸?

    太子成年开府后已鲜少在宫中居住,听迎她的公公给她闲聊,太子这几日都宿在慈庆宫,太子妃贺兰幼靖在也,随侍皇后左右。这话公公虽没讲透,但她能敏锐的猜到,约是太子妃有孕了。这一想往慈庆宫走的脚步慢了下来,此一去真是太不合时宜,想想停了脚步,塞给公公一些碎银:“劳烦,就说我在玉津园赏花。”

    ——“妹妹这是何必,走吧,姐姐领你去见太子,他刚从皇上那回来,约是在见客,去了稍后片刻便是。”

    这姐姐妹妹的听得高怀逸浑身不舒服,行了礼随着太子妃身后走,右眼皮一直跳,心神不宁才起,就听得前面哎呀一声,抬眼看去,几个宫女扶着太子妃慢慢倒下,似是做戏一般。不是似做戏,这就是做戏,秦政哪是在见客,分明这是要出来了。果不其然,她嘴都还没张开,秦政已迈步跨过门槛,一见这情形,赶紧跑过来抱住贺兰幼靖,连声问着可有事,连后面跟了什么人根本没注意到。

    人是会变的,只是她没料到,要变起来,是这么天翻地覆,是这么...始料不及。

    太子瞧见他时眼里盛满窘迫。将人带到玉津园,又是满脸懊悔:“那段时候母后逼得紧迫,你又时常不来宽我的心甚至给我气受,不知怎么的我就...我也很后悔,可想想也好,免了以后母后常在耳边念叨,也免了心腹臣子们一直担忧父皇会因子嗣之事而恼我。”

    高怀逸只听不说,这事轮不到她说什么,要让她说,她也没什么好话说。嘴角微扯动了一下才开口:“殿下,浔阳的事,圣上可有旨意?”

    太子微微一怔,这才想起正事来,想想摇头:“父皇还是让你爷爷全权处理此事,让我从旁监督学习,说得明白些就是我只能看,插不上手。你爷爷和枢密院的人都主张招安,且已安排好人马即日前往浔阳。上次江宁节度使他荐的郑凉父皇没准,而是让曾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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