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时候居然也能吵起来,头疼。

    此间林家商船已然变成了一团巨大的火球,贪婪与执着的业火烈烈燃烧,一分分将那满船水贼,悉数送入了无边的地狱。

    间或有水贼从船上纷纷落入水中,到底却也被林家海师在水中截杀,鲜血团团弥散,蔓延在茫茫东海中。

    也就是这一刻,天公作美,海上起了一阵大风,归安号缓缓驶动,顺着航线向前飘去。

    崇明扒着船栏,看着下方海面之上漂泊着的林家子船,大声向众人喊着什么。

    大获全胜?亓徵歌抬起头,看向了眼前正向自己走来陆莲稚。

    此间归安号渐渐远离了旧商船的火光,崇明抛下绳梯,将众人一个个引上了船。星光与月光在远离了腥风火点后,缓缓露出了本来的颜色,柔柔地映在陆莲稚脸上,将她那沾染了血污的脸颊也衬得十分柔和。

    亓徵歌心神摇曳间微微动了动,欲从身处的这一片阴暗中出来,迎上陆莲稚。

    然而她方才迈出一步,便见到眼前陆莲稚眼神一变,飞速拔出了身后负着的陆离剑,剑身与剑鞘摩擦,发出了一声清嘹的铮鸣。

    也就是同时,亓徵歌脖颈一紧,一股强拉力将她向后猛然拉扯间,微微一阵窒息的感觉浮上。

    是了,这归安之上,又如何会真的是空无一人呢?

    亓徵歌想到这一层,不由得无奈地笑了笑,指尖微动,艰涩地向陆莲稚开口:“陆莲稚,别过来。”

    陆莲稚哪里理会这些,早已是剑拔弩张,急得目眦尽裂,咬牙喊道:“你放心!我定不会令你有事!”

    她握紧了手中陆离剑剑柄,心下浮出了千万种方法,欲要将这胆敢挟持亓徵歌的贼人千刀万剐。

    亓徵歌叹出一口气,冲陆莲稚摇了摇头。

    她伸出微凉的手,轻轻笼覆上了身后贼人夹着她脖颈的手臂,幽幽问道:“你想借我,活下来?”

    那人并不答话。

    “仅你一人?”亓徵歌又问道。

    四下除却海浪声音,众人都早已屏住了呼吸,一片寂静无声。

    仿佛是这样了。亓徵歌眼神浮动,看向四下,仿佛确实是只剩下了这一个贼人。

    至少现下劫持着自己的,确实只有这一人。

    念及此,亓徵歌不由得忍着微微窒息的感觉,发出了几声清泠泠的笑意。

    这笑声已经颇有几分陆莲稚的感觉了,在星月清浅的夜色之中低低缭绕,仿佛鬼魅。

    “……是什么令你觉得你可以活下来,”她覆在那人臂上的手缓缓下滑,语调幽然,“就凭你一人?”

    月色之下,陆莲稚清晰看到亓徵歌从那人臂上抽出了一根银针。那银针在清辉之下泛着浅浅光芒,竟是丝丝绿色。

    这颜色来得实在诡异,让陆莲稚没来由打了个寒颤。

    紧接着,陆莲稚便看见夹着亓徵歌的那贼人浑身脱力,轰然倒落在了甲板之上。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家药谷大小姐超级凶的!不要欺负她!

    小心人家发脾气毒死你!(凶)

    恭喜阿稚达成第一次扛媳妇成就(放烟花)

    30章的车还没开好,估计又会有点长(?!)

    不要着急_(:зゝ∠)_!

    第35章 海风

    亓徵歌向来被称作容决谷首医,又是亓家千金独女,从前向来是风光无限,传闻甚广。

    但其实若当真论起各家医术,她只是于养气之道最为擅长而已。若论别家骨肉之术、经脉之谈,她虽能够比谷外人厉害百倍,但放在容决谷里,却并不是最出色的。

    同理,在容决谷中但凡说起制毒炼药之道,最为出彩的,便其实应当是亓徵歌的师妹,曲闻竹。

    “曲闻竹,”陆莲稚盯着亓徵歌手里那根泛着幽幽绿光的银针,嚼了一遍这个名字,“她是你师妹?”

    亓徵歌挑了挑眉,从袖囊中取出一方缎布,将手中银针包裹了起来:“师妹最喜欢研究这些,我走之前,硬塞给我了好些毒物。”

    说完,她眉眼露出几分惋惜,向身后茫茫东海看去:“不过可惜了,我的药箱在先前那艘商船上,除却这些贴身带着的,悉都失落了。”

    陆莲稚听着,忽然咽了口口水:“你……身上还带着多少?”

    亓徵歌看她这幅后怕的表情,不由得狡黠一笑,冲她微微眨了眨眼:“陆莲稚,你想知道?”

    陆莲稚紧张兮兮道:“若是伤着了你自己,那可该如何是好?”

    亓徵歌闻言不由得微微愣怔,半晌,和煦如风般笑了起来:“你真傻。”

    二人说完这几句话,团团围着的崇明等人才惊魂未定地开了口:“没事吧?受伤了没?”

    亓徵歌才想要摇一摇头,却发觉脖颈处传来了一阵十分沉闷的疼痛感。她拉开衣领一摸,不由得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她到底还是被养在谷里二十年,身娇体软,骨肉金贵,就连这般不过是被掐了一下而已,白皙的脖子就已经淤了一大片。

    陆莲稚也看见了那青青紫紫、触目惊心的一片痕迹,不由得心下万分疼痛,因而由衷生了气,手上还未还鞘的陆离剑一使力,生生插|入了那早已死透的水贼脖颈中。

    陆莲稚见不得亓徵歌受伤,心下又悔又恨,手上猛地使力,锋利的剑刃将那贼人的头颅强硬斩下,登时有黑色的血污流了一地。

    亓徵歌见她这般幼稚的出气行为,不由得捂着脖颈拉了拉她的衣袖:“陆莲稚,你这是何苦,弄脏了地。”

    她柔柔和煦地看着陆莲稚,只是温吞而笑,半点受了伤的情绪也没有,倒是令陆莲稚更加心疼。

    一旁林会叶上了前,关切道:“姑娘要紧否?”

    亓徵歌只是摆手,语调清浅道:“皮肉伤,无妨。”

    陆莲稚垂下了头,闷闷道:“都怪我,得意忘形也没有注意到。”

    她闷闷不乐地握着亓徵歌的手,仿佛一只蔫了的猫儿一般,语调都带着内疚。

    林会叶看了陆莲稚一眼,又看了亓徵歌一眼,最终目光扫过二人交握的手,缓缓开口劝慰道:“阿稚你已经做得很不错了,方才那计策诚然妙计。既保全了众人,又不失信誉,当真要为你开个庆功宴才好。”

    说到这个,陆莲稚才打起几分精神来,目若流璨,宛如星辰,向亓徵歌又靠了靠,声音意气风发道:“阿姐,那不是我的主意啦。”

    “她这南蛮泼皮,脑子里就一根筋,还是断了的,哪里能想出什么好主意!”崇明飞快接过话头,目光不屑地看了陆莲稚一眼,又转而看向亓徵歌,十分崇敬道:“这都是亓姐姐的主意。”

    陆莲稚登时不乐意了,上前一步将亓徵歌拦在身后,又同崇明斗起了嘴。

    亓徵歌这回也不拦她,只因为还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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