脊背挺直, 乌黑细致的长发披散在背后, 侧脸漠然,浅色的薄唇自然地抿着,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并不紧绷却不易亲近的状态。

    有时候简意之会有一种错觉,就是时光在温轻寒身上总是静止不动的,从她们认识的时候起温轻寒是什么样子, 现在就还是什么样子的。

    安静起来就是那个模样,说起话来也是那个神态,就连心里藏着的人都没有变。

    这么想来,有一种温轻寒就是时间主宰者的感觉,时间在别人身上都是流动的,只有在她身上是静止的。

    “叩叩叩”

    温轻寒微微抬头,简意之挑眉笑说:“这么认真?连我的脚步声都没听到,这心怕是飞到剧组里了吧。”

    “你来干什么?”温轻寒把笔帽盖好,放下笔,双手相扣放在桌子上,好整以暇地看着简意之走进来。

    “你看你这话说得。”简意之拉开椅子坐下,把被子一放,双腿交叠,面上神情有些兴致勃勃,“决定得这么仓促,是修成正果了,清秋想你了么?”

    温轻寒摇头,在简意之疑惑的目光里沉吟不决,良久才说:“祁悦回来了,而且就在清秋现在这个剧组里。”

    简意之愣住了,这个消息无异于平静生活中的一颗原子弹,将祥和的大地炸成一片废墟。她不自觉地将腿放下,顿了很久才说:“我以为不会这么快的,可是怎么会在清秋的剧组里呢?这是怎么安排的?”

    温轻寒还是摇头,简意之捧着茶杯,捏着杯柄,叹了声气,失笑道:“我以为她只是找了我而已,所以才没有告诉你们,我不知道居然已经到了清秋身边了。”

    按照祁悦的做法,从以前的同学开始入手,一个一个亲近,然后靠近时清秋的朋友圈子,这是简意之一早就想到的,可是她怎么也想不到,祁悦竟然直接出现在了时清秋的面前。

    “她的确不是几年前那个女孩子了,至少现在看来是这样。”温轻寒语气淡淡地说。

    简意之的神情淡了下去,眉头渐渐皱起,“清秋现在还好么?”

    “我觉得不好。”温轻寒清秀的眉峰也不再舒展。

    “那你打算怎么办?祁悦肯定知道你们两个结婚了,有什么是我能帮得上的?”简意之全然没有了刚才进来时想要调侃温轻寒的心情,甚至于比温轻寒要更焦虑一些。

    温轻寒却是静静地看着简意之,好像是想从简意之脸上看出些什么不合时宜的情绪来,但过了一会儿,她只是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水,淡然说道:“意之,除非是我让你帮忙的,否则你不要插手这件事情。如果祁悦跟你说了什么,也希望你能坚定立场,我会永远记得你这一次的选择。”

    “轻寒,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会……”简意之再次失笑着摇头,但她看着温轻寒认真的表情,她心里好像有一口钟重重地被敲响,震耳欲聋,她的笑意渐渐收敛,虽是发问却是肯定的语气:“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或者说,你一直都知道。”

    她一直以为温轻寒不知道,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心事就像那朵开在墙角的花,没有日照没有雨淋,这么些年来已经枯萎死去,甚至没有人知道在这墙角里也有过这样一株花。

    她任凭那些情愫自生自灭,到了如今,她可以自然地提起那个人了,不再想得起来那些情感了,温轻寒却提起了。

    果然,温轻寒的眼神没有半点波动,她抿着唇浅淡一笑,说道:“意之,你是什么样的人,除了你父母跟你自己之外,我想我还是足够熟悉的。一个专攻学习的人,怎么会时不时地提起一个跟我们并不算熟悉的人,即使你的态度很平常,但你这样的异常已经足够让我猜到了。”

    简意之扭头四处看看,一只手抬起来用手背遮住了想笑又笑得不自然,她舔了舔唇,又坐直身子往前靠去,看着温轻寒说:“我当时有这么明显么?我明明隐藏得很好了,才提了几次而已,而且后来知道你对清秋有意思以后就没再说了。”

    温轻寒这个人到底是有多能忍?倘若不是现在祁悦回来,又牵扯到自己,她恐怕这辈子都不会泄露出一分。

    温轻寒只是微弯唇角,没有答话。

    但简意之控诉完以后,感觉温轻寒刚才那段话不对了。

    她站起来眯起眼睛打量着温轻寒,“不是,你刚才的意思,像是在说我容易被祁悦利用来破坏你跟清秋?”

    温轻寒抿了抿唇不作声,算是默认,简意之这就不同意了,她水杯一放,两只手撑在办公桌上,弯腰下去跟温轻寒对视,声音轻却是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我是这样的人么?在你心里我是这样卖友求荣的人么?”

    温轻寒微微摇头,敛了目光,伸手稍微推了推简意之的同时站了起来,两个人平视着对方,她说:“我信你,但我不信她。”

    为了不让简意之无意中被祁悦利用,最好就是不要插手。

    相识多年,简意之从温轻寒眼中读懂了意思,她只好点头:“好了,我明白了,你放心。”

    温轻寒淡淡一笑,略有送客的神态:“那我就不送了,慢走。”说完又坐回椅子上,打算继续工作。

    “你这个人……”简意之没好气地笑骂她,“河都没过完就要拆桥了,真是过分。”

    简意之边说边拿起自己的水杯离开,临出门前又侧目看了她一眼,笑容渐渐凝在唇边。

    既然走了,又为什么要回来呢?舍不得么?既然舍不得,当时又为什么要离开呢?

    所以说,这种感觉简意之这辈子都不想体会,不管是默不作声的守护还是念念不忘的不舍,这都不是她想要体会的感觉。人这一生,还是顺其自然最为舒适。

    简意之回头离开,迈着步子慢悠悠地走去自己办公室的方向。付安然恰好从档案室出来,跟面色有异的简意之碰上,她微笑着点了点头,打算擦肩而过。

    简意之却侧过身子,在付安然经过的时候低声说:“安然,你有时候很像我的一个故人。”

    后者静立不动,像是在揣测简意之的心思,她给简意之的微笑还未散去,最终却渐渐收回,看向简意之:“那你会把我当成那个人么?在觉得我很像的那一瞬间,或者是在其它时候,会么?”

    会么?当然不会。简意之是肯定的,她没有对祁悦放不开到那种程度,她也并不曾执着过,只是前些时候跟付安然开始亲近了,她才因此而想起那个回忆中的人。

    “不会。”简意之眉峰一展,微笑着说,“我很确定。”

    第二天,温轻寒在家里陪了父母半天,又去时家跟时清秋父母告别,并说明要去时清秋的剧组探班,在下午时分离开,傍晚的时候在s市落地。

    她按照时清秋给她发来的酒店地址打车过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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