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可以一敌多,却也不是对手。

    她冷哼了一声,先转头看了看凝光,见她面色仍旧苍白,灵力不济,掌中的鲜血虽止住,然袖口却被染红一片:“凝光,你受苦了,我定会替你讨回公道。”翟九凤微蹙着眉,眼中怜意流转。

    被她瞧着,凝光只觉得被泡在了蜜罐里。

    她心头缱绻万分,然到底舍不得师傅受狂风暴雨,垂眸望着她,虔诚而笃定地说道:“师傅,我发誓,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担心,我会保护你的,不管是什么,我都不会让你扛。”时间不对,地点亦不对,然这比九天十地最璀璨的灼日还耀眼的柔情,却让擂台上的肃杀都冲淡了不少。

    翟九凤笑了笑,柔声说了句:“好。”

    随后才转过脸,温柔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冰冻三尺的森寒:“瀚海阁果真不愧是名满天下,连颠倒黑白的本事都这样厉害!”将红殇往地上一掷,整个人突然放弃了抵抗。

    今日之事,早就不能善了,鸾凤散灵,不管是否与凝光有关,瀚海阁都不会放过她们。不是死在这里,就是侥幸活下,日后再被追杀,总之是成了他们的肉中刺,不除不快。既然这样,与其让瀚海阁占着仁义道德的名头,倒不如鱼死网破。

    当着天下人的面,她就不信,他们能不要脸面,逼得化神期修士在这里自爆。

    翟九凤顶着四人的威压,硬生生逼出一口血来,苍白的脸上被怒火烧出了红晕,满脸的不甘与悲愤,直叫人感同身受:“岁缨虽强,却不及我徒儿,你们怕她败,便将我徒儿的灵气封了!这也罢,我知道不该在这里抢你们风头,我不是认不得输!可你们呢?

    逼我徒儿败北不算,这心肠歹毒的女人竟还要我徒儿的命!方才若非我徒儿挡得及时,现下我身后的就是她的尸体!

    你们的弟子是人,我徒儿就不是吗?!

    连剑灵都看不惯你们的下作,自动散了,你们却还想扭曲事实怪到我徒儿身上!我们是小门小派,可我也容不得你们这样不把人命当命!莫不是在你们的眼里,小门派弟子的性命竟还不如区区剑灵!”

    翟九凤连珠炮地说着,有意用灵力扩大了声音,让擂台边的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她不说凝光的命重,只说小门小派惹不了大佛,她是要激起共鸣,也好过孤军奋战。

    因为有意加快了语速,待她说完,长老们才反应过来要阻止她,然现下话已出口,那些二三流的门派虽无异动,目光却不约而同地聚了过来。为首的长老抬抬手,却实在不知该怎样说,目光不自觉地飘向掌门。

    瞧见这几个废物,掌门冷哼了一声,负着手,踏空而下。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姑娘,怎得,想挑得我瀚海阁跟天下人为敌?”双目如剑,死死钉在翟九凤身上,他修为很高,全力放出威压,直叫翟九凤浑身的骨头都被压紧磨碎,她双腿打着颤,脊椎被死死压着,让她竭尽了全力也无法抬头。

    “我瀚海阁向来以谦逊立世,在场所有人,不论门派出身,只要心思纯善,便是我瀚海阁尊敬的对象,倒是你!小小年纪不学好,尽学些挑拨离间的阴损法子!”

    掌门一力控制住二人,翟九凤被压得连气都喘不上来。

    满腔的话在胸中翻滚,却怎样都冲不出喉间的阻碍。

    作为修真界第一大派,瀚海阁掌门开了口,蠢蠢欲动的修士也按下了心思,纵然他们看出了不妥,可又有谁敢得罪这庞然大物。

    场面一瞬间静了下来,就连准备上前的珏青长老都慢慢收回了脚。这是他仗剑门的人,于情于理都该保,可是,她们得罪的是瀚海阁!动一动手指就能碾碎仗剑门的瀚海阁。珏青长老退缩了,甚至还拉了把看不过眼的门中弟子。

    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翟九凤是失望的,可她又不怪他们。

    明哲保身没有错,只恨她自己不够强大。

    如困兽在牢中挣扎,绝望而悲戚的咆哮让凝光心头渗出血来。她抓住翟九凤的手,浑身的鬼气蠢蠢欲动。确实,她还不是这掌门的对手,即便用上鬼道,也不能要了他的性命!可她就是见不得师傅难过。

    只要她一皱眉,自己就恨不得毁了全世界。

    在掌门的威压下竭力挺直背脊,在挣扎间,凝光甚至听到了骨骼断裂的声音,可她却半点儿不顾,双眸沁血,如地狱深处的阿落刹娑,一口一口啮咬他的血肉。鬼气聚于一点,下一秒就要冲出丹田。

    却在这时,看台上传来一阵郎朗的笑声,竭力碾垮她们的威压就被打散了去。

    季闲有意招揽凝光,是以见到她们无路可退,也有意卖一个人情:“明苍啊,她们两个小辈不懂事,你与她们计较什么,鸾凤毁了是可惜,然岁缨尚未大成,飞剑过于锋利于她的剑道也有妨碍,现下毁了,说不准是个机缘。

    你也别气了,我那里有一柄流月,虽不及鸾凤,却也是天剑榜第五的名剑,我想用它求个人情,饶这俩丫头一命。”

    季闲回护的姿态很明显,明苍掌门纵是不忿,也不好与他撕破脸皮。

    只是,他很清楚季闲是什么念头,就这般纵着凝光入季家,他极不甘心,总得想个法子除掉这小女娃。

    明苍心里千回百转,面上却丝毫不显,他摸了摸自己的胡子,好半晌后才说:“好罢,既然你开口了,那我也不与她们为难,今日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若她们日后再行不端,我瀚海阁也不会坐视不理。”

    再也不看她二人一眼,转身走到岁缨身边。

    他拉着她要走,可岁缨却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神色悲戚,字字泣血:“师傅!还请明察!我的鸾凤并非自动散灵!而是被鬼气污了!”

    将长剑举过头顶,跪伏在地上,岁缨满心愤恨,说什么都不肯罢休:“师傅,鸾凤随我多年,早与我心灵相通,说什么看不惯瀚海阁,所以散灵,这话您信吗?!它散灵时浑身染了黑气,我怎会看不出来!师傅!我求您不要姑息这些恶人!”

    重重地磕着响头。

    明苍本就想收拾凝光,只苦于没有借口,现下听着徒儿的话,心思猛然一动。

    他不动声色的甩甩袖,藏在袖中的手,几不可见地掐了个法诀。

    “阿缨,你快起来,师傅知道你难受,可鬼气污了飞剑这话,可千万不能乱说,你得拿出证据,否则天下人岂不耻笑我瀚海阁血口喷人。”

    要证明凝光怎样污了飞剑,岁缨是没有法子的,可明苍本就没要她回答。

    只听他话音落下,慈光寺的女修就缓缓走上了擂台。

    她看了眼明苍,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随后,大义凛然地说:“要说天下阴邪之物,没有什么逃得过我慈光寺的眼睛,若这飞剑当真是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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