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盏旁,小心翼翼地拿起,远远地举着打量。

    “火种是靠此进入体内的?”柳雁雪向前凑了凑,却被贺昆槿伸手挡住,“都说了我乃寒灵族,这点小火花奈何不了我。”

    “还是小心为妙。”贺昆槿从身上抽出了火折子,“细来想想,四人同入这房间,被种入火种的却只有那官吏和我。阿雁你情况特殊,暂且不论,但就拿那两个官吏来说,他俩进来后唯一的区别便是……”

    “丧命的官吏是因端起了灯盏?”柳雁雪皱了皱眉头,“而阿槿也碰过灯盏?”

    “不单是碰过,而且闻过。阿雁可还记得这灯油里含有迷药?”见柳雁雪点了点头,“或许这里面有的不单单是迷药,还有着火种。当它被点燃,室内的人连同迷药将之一同吸入体内,精神恍惚产生幻觉的同时,也就被种入了火种。”

    “所以那婢女之所以中途闯入也会被种下火种,只是因为她同样进来了,并且吸入了?”

    “没错,就同我与那官吏一样。”将火折子点燃,停在了灯盏上方,“阿雁可是需要我将它点燃?那迷药同火种……”

    “先把这个吃了吧,雪茗谷的醒神药,解那迷药绰绰有余,”将一颗白色药丸塞入了贺昆槿的掌心,“至于火种,你不必担心,我挥挥手便处理了。”

    吞入药丸,舔了舔嘴角,将灯盏放回了原处,用火折子点燃。橙中泛蓝的火焰从灯盏中一蹦而出,窜了许高。柳雁雪对着灯盏拂过衣袖,那方才还蹦跶着的火焰瞬间消失不见,灯盏本身也被冻成了一块冰疙瘩。

    “没错,虽然很弱,但可以感受到里面存在着炎灵力。”又对着房间挥了挥衣袖,其余的灯盏也被冻结,“这害人的东西,我还是尽数除去为妙。只是不知这毒药般的火种是如何制成的,竟好似不需要这灵力拥有者本人的维持。”

    “具体的不清楚,但我晓得燚教的教医应当是违背天理研究出了一套让灵力与人脱离的法子,这才得以炼毒炼蛊……”目光移向了门外。

    “竟能如此……”只见一只辨不清品种的鸟儿飞入这房间,停在了贺昆槿的手指上。贺昆槿从鸟儿的腿上小小的信筒里取出纸条,蹙眉细读了几遍,脸色愈发难看。

    “怎么了?”

    “是驿站那边传来的消息。”放走鸟儿,将手中的纸张捻成了碎片,“又是血图,死者乃祁国四公主的贴身婢女。”快步向外走去。

    “四公主?祁太子访京,为何那四公主也会一同前来?莫非……”小跑两步,跟上贺昆槿的匆匆脚步。

    “明面上未说,但大家心里都清楚,她是来和亲的。”苦笑着看了柳雁雪一眼,“四公主与太子本乃一母同胞,原本怎么也不会落到个和亲的下场。可现今局势所迫,祁国方成我们大安的属国,和亲也就成了大势所趋,而祁皇共育有……四女,除了这四公主,其他的均已出阁……”

    “四女……”慢下了脚步,“阿源她……”

    “嗯……若是阿源回去了,祁皇会被和亲逼得想起自己还有一个女儿而不一定。”讽刺地笑了笑,“被遣来代替她的四姐?”

    “……那陛下是打算将这公主许配给谁呢?皇子……”看着贺昆槿的眼神有着一种不明意义的怪异。

    “阿雁可是收到那綏王寿宴的请帖了?那寿宴,祁国使团也是会出席的。”瞳中闪过一缕利光,“以父皇与綏王的关系,他之所以下旨让綏王大办寿宴,一部分目的就是为了替那公主寻个和亲对象。成为太子侧妃,或者綏王世子夫人。”

    “綏王寿宴……”偷瞄了瞄贺昆槿的神情,并未发现任何异常。“阿槿可是要去?”

    “我倒是想不去……”移开目光,看向远方,“可无论是亲王的身份,还是我身上担的那招待祁国使团的旨意,我都非去不可。”

    “……”

    “阿雁放心吧。”温柔地翘了翘嘴角,“倒是阿雁你,我得寻个时候让阿娘教教你那些繁琐的宴会规矩呢。一群人吃吃喝喝装装样子说说客套话,阿雁到时可莫要觉得无聊。”

    “……”

    。。。

    殷红的血液从脖颈处那惨不忍睹的伤口中泵出,在地面汇成了一滩血潭。以血潭为墨,以布料为笔,一个还未干透的血色阵图静静地围绕着那早已断了气的人,与之前的场景如出一辙。血图四周烛光摇曳,红黄相间地刺激着房中每一个人的神经;那被用于沾血画图了的布料,被烧剩半截地躺在了不远处的火盆里。

    柳雁雪凑到近处观察起了死者的伤口,贺昆槿来到火盆边拾起了布料。

    “一刀毙命,刀口利落,手法很是熟练。凶手定是习武之人,贯用横刀。趁这婢女不注意之时,在侧面横挥一刀。没有任何顾虑,没有任何特殊情绪的一刀,仿若砍死的只是一个该死之人……刀砍脖颈,这泵出的血液定是溅到他身上了的……”柳雁雪弯腰站在那早已断了气的女子旁,低头喃喃自语。

    “驿站里所有人全都挨个搜查了,并未寻到身上有血迹的……”李将军别扭地看了看不远处搂着妹妹的祁太子,又别扭地看了看贺昆槿,单膝下跪,“末将办事不利,未能护得祁国使团周全,还请殿下责罚。”

    “……将军请起,此事是本王疏忽所致,与将军无关。”对于这将军自从晓得自己身份后就一直保持的不尴不尬的相处模式,贺昆槿是无奈的。确定李将军闻言起身,她这才将注意移回了眼前,“无人身上溅有血迹……凶手应当是早就换衣服了罢。”

    她看了看手中的布料,又四下寻着些什么。半晌,她走到祁太子身边,点头行礼,绕至其身后,来到太子侍卫的身边,“得罪,”她单手抽出那侍卫腰间的佩刀,上上下下与手中布料上单痕迹比对了比对,转头看向柳雁雪,“雪兄所说的横刀,可是指这种?”

    接过刀,细瞧了瞧,“应当差不多,但能造成类似伤口的刀并不局限于此。”

    “嗯……”将手中的布料抖开,指了指侍卫手中刀鞘的尾部,“瞧这半截布料内侧的血渍压痕与刀鞘尾部纹路,那血图不出意外就是凶手将布料缠在刀鞘上画成的……”对上祁太子的双眼,余光瞧见太子身旁那四公主面上闪过的一丝意义不明的情绪。“太子殿下的人中,可是有人现今还信仰燚教?”

    “冀王殿下说笑了,燚教乃是我们的禁忌,来访的人,我们自然是细细查过,确定无人与燚教再有任何瓜葛。”

    “嗯,小王只是按例将种种可能性都考虑一遍而已,还望太子殿下勿怪。至于这凶案的调查……”

    “殿下放心,殿下查案如有任何所需,尽管开口,我会让手下的人配合搜查的。”佘湛拍了拍妹妹的肩膀,“不过还望殿下能够尽快查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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