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声不响的出走我有多担心!暨郡城外盘山道山石滚落,砸死几个路人,一整日大雨滂沱,几乎把郡郊的道路都淹没。这般冷的天这般大的雨,你怎的可以这般任性!”

    “我任性?”沈纤荨冷笑,“我追寻你,从瑞京到暨郡,从天南到地北,你睿亲王说休妻就休妻,而今你只是寻了我半日,便指责我任性。睿亲王果然天家贵胄,只许州官放火,哪敢百姓点灯!”

    “你!!!”周牧白捏着拳头气得脸色发青,盯着她看了一会,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又想到从前的事确是自己理亏,她终是放松了拳头,叹了口气道:“你知这并非我本意,之前的事非我本意,今日冲你发火,也非我本意。”她软下声音上前拉她的手:“我只是太着急,一整日寻不见你,又听说外边出了那么些事,我担心你。”

    她的手背冰凉,袖子上的水渍还未干,手心却是温热。

    纤荨看着她狼狈的模样有些心疼,可想起先前她那般待自己,仗着有伤在身就欺人太甚!若是纵容了这次以后还不知要怎么样呢。这般想着,又狠心甩开了她的手。

    牧白在她甩开衣袖的瞬间翻转了手腕,开阖之间轻易的将她簇拥在怀里,“荨儿……”她在她耳边唤道。

    纤荨的脸一下子红了,面上羞窘,心里还生着气。她使劲儿推搡她的手,奈何怎推得开。偏这时丫头在外边敲门,扬声回道热水送来了。屋子里的纤荨心一急,眼泪儿都涌了上来。

    “你就会欺负我。”她推着她的手臂哭道。

    牧白听得哭腔,心里也犯了慌,想着自己一身湿漉漉的,别把人冻着了。随即放开纤荨,却又舍不得,只好站定了护着她,左手还半环在她腰上,右手虚握着半拳,用拇指摩挲着她娇嫩的脸颊,心疼道,“你莫哭。荨儿,是我不好。我不该凶你,更不该……嗯……此后,我都听你的便是。”

    纤荨本只是急出的泪,听了这话觉着从前的委屈都涌上心头,实在气不过,启唇就在牧白的手背上咬了一下。

    牧白“嘶”的叫了一声,又顿住,只拥在纤荨细腰上的手紧了一紧。纤荨松开劲,见她手背上立时显了几颗浅浅的牙印,脸上不觉又绯红一片,从小到大,自己何曾这般淘气过。

    不过是仗着她宠她。她心里知道。

    嗫嚅一会,牧白偷眼瞧纤荨,仿佛还在气着,只好道:“你无事便好。若实在想回京,也待这场雨过,我安排了人,护送你回去。”她说着往门口走两步,又回身望她,纤荨还是不理,牧白只得低落的道:“那我先回营了。”

    走到门边,再回转身,她望着纤荨委屈道:“你不留我一留么。”

    纤荨听得这话,忍不住嘴角微翘。

    牧白见她笑了,又扑回来,搂着她道:“我知道错了,真心知道错了。你留我一留吧。你看天都黑了,怎么好让我这时候再骑马回去呢。”

    纤荨在她怀里拧了拧身,牧白不放手,被纤荨的青葱玉指在腰上掐了一下,隔着好几层衣服,也不疼,她抓紧时机在纤荨脸蛋上亲了一口。

    “你可真是!”纤荨哭笑不得,“越来越纨绔了啊!”

    房门开启,小丫头打起流苏,两个大丫头抬着水进来,放置在屏风一侧,因着天冷,又多备了两桶热水,一并搬了进来。牧白好容易握着纤荨的手,怎么都舍不得放开,一双眼睛就像粘在了她身上似的,几个丫头看着都吃吃的笑。

    纤荨趁着丫头们转身的间隙捏了捏牧白的手,牧白将她的手举到唇边,吻了一下。

    丫头们乖觉的告退出去,纤荨伺候牧白褪了鞋袜,脱下外袍,推着她到屏风后沐浴。

    浴桶里荡漾着温热的水,水面上还洒了些花瓣儿。牧白抬起长腿跨入浴桶中,水面波动的声音从屏风后边传了出来。纤荨还端坐在暖阁中,一阵热气蒸腾到脸上,仿佛自己也在浴中般。她略咬着唇,莫名有些熏熏然的羞红了脸。

    半晌整理好,牧白穿着一身干净的衣袍走了出来,眉目秀丽,清清爽爽。她的长发还湿漉,披散在肩上,发梢微微透着水滴。纤荨呆看她一会,忽然轻声道:“原来我当真嫁了个女子啊。”

    牧白闻言扬了扬眉,纤荨眼睛弯了弯:“当日手谈,你输了,可不许赖。”

    牧白的嘴角便垮了下来:“我不要穿你的衣服。”

    “那等回京,新做一身,单给你穿。”纤荨让她坐到榻上,拿一张大巾布绞着她的长发。

    牧白扭了扭身子:“为什么非得要穿那个,我都十余年没做过女子装束了。”

    纤荨的眼睛弯出月牙的弧度,哄她道:“我想看嘛。就一次。只给我一个人看,好不好?”

    牧白眼珠子转了转,回过头来望着纤荨道:“那你给回我一样事物,我便答应穿给你看。”

    纤荨何等聪明,立时想到她打什么主意,回绝道:“这是你在棋局上输给我的。何况,那件事物本就是你要给我的,何必再拿回去。”

    牧白急了,紧搂着纤荨的腰仰头看她:“我也是一时情急,才写了那么一封……一封书信,好王妃,你就赏回我吧。”

    纤荨摇头道:“我已经收好了。将来什么时候我若得了不治之症,再把它拿出来,与你两清。”

    牧白脸上变色,定定的看着她,纤荨不闻她接话,低头去看,只见她眼圈儿都红了。

    “你这……”纤荨摸了摸她的脸,牧白紧抿着唇,眼底的一抹眼泪摇晃一下,终是滑了下来,滚烫在手心。纤荨叹了口气道:“我不过这么一说,你便急成这样,你可知那时候我的心意。我在檀台上跃下去的时候心里想,也罢,这样就不必与你合离,即便魂魄离散,也与你做了一世夫妻。”

    “荨儿。”牧白收紧手臂,纤荨没站稳,一下子跌坐在她膝上,她搂紧了她道:“荨儿,我错了。再怎样也不该写那样的书信,只是你怎么能那么傻,合离是可以挽回的,可你若去了,我拿什么挽回。”

    纤荨摇了摇头,望着牧白认真道:“你若离弃,便也是无可挽回的。周牧白,只此一次,我信你从此爱我珍惜我。如若再有下一次,无论是什么原因,我都不会原谅你。即便没有檀台,即便不死,这一生,你我也不会再见。”

    “荨儿……”牧白看着此刻被自己拥在怀里的纤荨,明明羞涩微红的脸,偏偏这般认真的眼,她也郑重道:“荨儿,我答应你,再没有下一次。沙场无情,谁也不知道下一场战事会发生何事,如若我……”她还未说完,纤荨已经捂着她的嘴,嗔她一眼不让她说下去,牧白捉着她的芊手,看着她眼睛道:“无论我出了任何事……”纤荨急了,手腕被捉着无法再捂着她的嘴,眼见她还要说那些不吉利的话,突然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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