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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屋子里的人我们在皇宫里见过, 是左尹霍可安。盯梢我们大约是想弄清楚我们和百里墨的关系。”曲斌行了礼向周牧白回禀方才所见:“我与沈岩攀到屋顶, 掀开瓦片看到屋子里有好几个人, 霍可安说到什么竖子不足与谋,又说不必再等下去,兵贵神速,他还提到,皇子墨!”

    周牧白皱着双眉, 在屋子中走了几步,“霍可安……听说是百里涵的亲舅舅?”

    “是。”沈佑棠答了一句,一般皱着眉思量。

    两人对望一眼,忽然一齐想到了一般,周牧白飞快的道:“百里墨!”沈佑棠也同时喊了一声:“白墨!”

    “立即集结人马,去百里墨的皇子府!”周牧白连声吩咐,自己也疾步奔了出去。

    驿馆的门吏忽见使节团风风火火奔出来二三十人,都着了慌,拦着马头不肯放他们走。周牧白扬起马鞭,一鞭子刷在他脸上,那人捂着脸上的血痕,透过指缝看到睿亲王勒转马头,当先奔了出去。

    深夜静寂,马蹄踏在石板路上发出清晰的得得声,奔到皇子府门前,竟无一人把守,一个副将跳下马背,推开大门,众人奔进门内,已隐约听闻打斗之声。

    寻着声音疾走,才行到中庭,只见一群蒙着脸的黑衣人手持武器转了出来,狭路相逢,两边立即斗在一起。

    后院猛然纵起一片光亮,周牧白瞥见火光丛丛,喊了一声:“不必缠斗,救出百里墨,即刻走!”

    几个副将脱身出来直往后院寻去,果见百里墨在池子边的华亭中,被几个亲卫围在中间拼力护着,围攻他们的黑衣人一般蒙着脸,身材却更为高大魁梧。

    双方刀来剑往,瑞国的副将在光影中接了百里墨出来,一同往前院奔走,皇子的亲卫联手断后。右侧厢房里忽又闪出几个人,一言不发直往百里墨攻去,前边周牧白与其他人已抢将过来拦住黑衣人的攻势,一个副将扶着一跛一跛的百里墨直往门外走。正斗得不可开交,大门处又奔进来一群人,为首的赫然是大皇子百里涵。

    “墨!”百里涵执着长剑冲过来。

    瑞国副将心道不好,忙举起手中武器格挡,百里涵也是自小尚武的,长剑轻挑隔开了兵刃,一手扶住百里墨,关切之情溢于言表:“你受伤了?”

    百里墨眼中一瞬间闪过万千情绪,他紧抿着唇,点一点头。

    百里涵将他一只手臂架到自己肩上,沉声道:“杀出去再说!”

    黑衣人见到百里涵进来,动作明显一顿,几个人互望了一眼,忽然一同往两个尚鄯皇子扑去。

    百里涵带来的人见状都护了过来,再斗片刻,为首的黑衣人已攻到百里墨身边,火光下举起手中宽背刀,直砍下去。

    “墨!”百里涵大喊一声,反手推开百里墨,长剑斜刺,猛的划了下来。

    黑衣人显然没有料到百里涵会推开百里墨,刀锋下劈已砍到百里涵的肩膀,削下来一块血肉,却也因此把招式使得老了,一时收不回来。百里涵忍着肩头剧痛,长剑变招,眨眼之间剑刃已深深没入黑衣人的肚腹。

    黑衣人狂声大叫,后退一步又摇摇晃晃的摔了下去,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愤恨。后边几个黑衣人见首领倒地,都冲杀过来,睿王府与两个皇子的兵力合在一处,很快将前后十余个黑衣人全数制住。

    “皇兄!”百里墨跛着脚上前看他哥哥的伤。

    百里涵摇了摇头表示无碍,撑着剑上前,挑开为首那黑衣人蒙着的黑布,看到一张虬髯横肉的脸。

    “屠獬!”百里涵瞪着眼惊叫了一声。

    “皇兄识得此人?”百里墨与他哥哥互相搀扶着,望进他眼中。

    “荼族渐将王屠克岂的儿子。”百里涵捂着肩上的伤处左右环顾,院中一地狼藉,瑞国使臣也多有受伤,便沉着声道:“多谢诸位出手相助,救了我弟弟的性命。现今先回我府里包扎一下罢。”

    沈岩等人都望向周牧白,周牧白也想弄清其中曲折,即点了点头。

    大皇子府的从人留下来处理善后事宜,一行人都随着百里涵回到府邸,等伤口都简单的处理之后,百里涵屏退了侍从。

    “日里听说荼族的使臣已到尚鄯,我便带了几个人出府,要见一见这些使臣。谁知竟不慎被人困在了一处院落。”百里涵坐在主位上,深深皱着眉,“等到入夜,我那几个侍从寻到了我,才强把我带了出来。我心里总觉着不对劲,一路过来寻你,果然出了事。”

    这些话或许有几分真实,但其中漏掉了太多讯息,让人委实难辨,堂上一时静默。

    百里墨深吸一口气,凝望着他哥哥道:“敢问软禁皇兄的,可是左尹霍可安?”见他哥哥沉默不语,他的声音也淡漠下来:“皇兄觉得事有蹊跷,也是因为霍可安曾向皇兄进言要暗杀墨吧。”

    看着百里涵的脸色骤变,周牧白已知道百里墨的猜测即便不中亦不远矣。这终究是尚鄯国隐秘之事,她起身拱了拱手,要带人告辞。

    百里墨忙上前两步多谢他们今夜援手,牧白笑道,从前我便说过,有遇上牧白能相帮之事一定会鼎力相助的,而今便当还你一个人情。

    百里墨哈哈大笑,百里涵虽于瑞国言语不甚精通,可也知道周牧白是要回避的意思。

    “睿亲王,请留步。”百里涵肩上伤得不轻,脸上略有些苍白,声音却是中肯而坚定的,见周牧白停下脚步,与一众随人都环望着他,才转而对百里墨道:“墨,今夜之事事出突然,无论起因如何,渐将王的独子屠獬命丧在我朝已是不争之事,尚鄯与荼族将因此结下怨仇,从此势同水火。”

    百里墨低着头,声音空空的带着哀伤:“皇兄,荼族与我尚鄯的怨仇不是三十余年前就结下了么。我尚鄯富饶的国土被霸占,十余万儿郎葬身在他们铁骑之下,难道还抵不过一个屠獬的命么。”

    百里涵怔了一下,脸色有些难堪,半晌又重整了旗鼓,郑重道:“之前涵是想与荼族结下姻缘之好,我们助尔朱坐稳荼族江山,要他约束族人,保我百姓不再受侵害。只今夜之事,两国再无善了,恐怕荼族大军不日就要大举进犯我朝。为今之计,”他转过头,望着周牧白道:“唯有与瑞国联手,制住荼族,一则尽挫其精锐使其短时间之内无力翻身,二则功成之后我们三国共立条约,要荼族此后不得再向我们挑起事端,方能解我尚鄯之困!”

    “皇兄!”

    “墨。”百里涵深深的望着他:“霍可安终究是我亲舅舅,是我母妃唯一的弟弟。为兄不会包庇他,明日早朝自会禀明父皇将其革职追责。但请你念在我母妃在娘家只得这一门亲人,留他妻儿性命,从此贬为庶人可好?”

    百里墨点着头道:“皇兄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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