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虽有药引,去如抽丝,总还是需要些功夫的。”

    牧白听得点头,半晌又道:“前些时候我虽昏沉着,却知她常来守着我。这两日我醒了,怎么倒不见她来?”说着说着声音有些低落,却又笑道:“想是她眼睛不便,知道我醒了,放了心,也在府里养好了等我回去。”

    裴越与她相识的日长,怎会看不出她笑容牵强,见她满脸倦色,似是疲极,便替她将锦被拉上来盖着肩头。他回头看了看紧闭的房门,低头在牧白耳边道:“睿王妃叫太后送到珈楞寺去了,说是给您缮写药王经,驱灾消难,只不叫我们给你说。”

    牧白本已昏昏欲睡,听到此话,猛地睁开了眼睛。

    从睿亲王暂居养伤的侧殿出来,是一围四季花圃,沿着花圃走上回廊,相距不远有一处小楼,是锦钰宫里的凤阳居。

    孙太师的嫡孙女孙绮此时就住在凤阳居里。

    陪着太后用了膳,候着太后歇了晌,孙绮带着小丫头回到二层小楼的寝居。她将侍从们都打发了出去,独自坐在窗台边,支着手肘看着窗外。此处望去正看得到睿亲王所在的侧殿,隔着一围盛放的姹紫嫣红,她能想象得到她此刻会在做些什么。

    在歇晌么?还是和那小太医说着话?会不会……在想着方才自己为什么红了脸……

    孙绮将脸蛋埋在自己曲起的臂弯里,她想起前几日,太后娘娘给她说的话。太后娘娘说睿亲王儿时如何品貌出众,长大了如何卓越不凡。她说的这些她都知道呀。文能丰仓足廪,武能安邦定国,京城里的名门闺秀,又有几个没有私下里悄悄的想过睿亲王呢。

    太后娘娘说了许多许多,末了她问她,可中意睿亲王?

    孙绮低着头,半晌不说话。

    太后娘娘看她也如今日这般绯红了脸,便拍拍她的拧着丝帕的小手,慈蔼的笑起来。

    “小姐……小姐……”

    孙绮想得太入神,连贴身的小丫头何时进来的都未察觉。

    丫头见她懵懂的望着过来,眨眨眼笑道:“小姐在想什么呢?唤了您好几声都没听见。”

    孙绮一手托着脸颊,一手慢慢的掩上半页窗。像是不想被人旁窥了心事一般。

    小丫头跟着她许多年,见她这样,反而往窗外看了看,续而觑笑:“莫不是,在想未来的姑爷了。”

    孙绮咬咬牙,捏着丝帕仍她。

    小丫头接住了,用丝帕刮自己的脸。孙绮跺跺脚站起身,作势要拧她的嘴,小丫头道:“可别这般凶悍,睿亲王喜欢文文静静的姑娘。”

    孙绮停下手,羞红着脸问道:“你怎知道她喜欢文文静静的姑娘。”心里却也赞成的,大凡天下男子,哪个不喜欢文静的姑娘呢。

    岂知小丫头却天真的道:“那一日睿亲王刚退了烧,睿王妃进宫来陪她,可不是极文静好看的一个人么。”

    孙绮站在床榻旁的衣橱前,放在紫檀木门上的手,顿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会儿搭车回去看爸妈,就急赶着先写了更上来了。明天重阳节,祝大家快乐,也祝小伙伴们的长辈家人,健康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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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大家的厚爱。(づ ̄ 3 ̄)づ 尽量星期天加更一章,以表达我的感激。如果……如果……我回到住处还有那么一点点力气的话。

    第116章 破碎迷离

    御药房按着裴太医开出的方子, 每日里炖一盅金线雪蛤, 小丫头趁热送到锦钰宫, 裴越先用银针试了, 再交给孙绮。

    孙绮坐在床榻边,将雪蛤接在手里, 掀开盅盖,用汤匙搅了搅, 才勺起一勺, 放在唇边吹散热气。她的神情温柔而专注, 仿佛眼中只有那一盅热汤。

    周牧白半倚在苏绸软枕上,温言道:“我自己来吧。”

    孙绮举着一勺汤, 欲递未递:“殿下可是嫌绮儿做得不好。”

    她嘟着小嘴娇俏可人, 声音却低落落的,透着委屈。

    “孙小姐一向很好。只是这些时日孤王伤病缠绵,已多有冒犯。今日孤王手腕上有了些力气, 总不好一直使唤孙小姐。”自从知道孙绮并不是锦钰宫的丫头,而是孙太师的嫡孙女, 周牧白便客气了许多, 那客气中, 还含着一份隐隐的疏离。

    “能伺候殿下,是绮儿的福分,哪说得上什么冒犯不冒犯。”孙绮手里的汤匙停在热盅上,话里已透出弦外之音,她咬了咬唇, 一张俏脸慢慢嫣红。

    “其实……孤王这般说也是有私心的。”周牧白笑了一下,语气扬起来,还带着几分对自己的调侃:“孤王的王妃并不喜欢孤王与旁的女子过于亲近,孤王一身伤着,可不想过几日回到王府时还要睡书房。”

    孙绮抬眸看看睿亲王,她这般宠着她的王妃么?笑容里显而易见的宠溺和得意,仿佛能被王妃约束着都是莫大的幸福一般。

    孙绮眼里的眸光闪了闪,似要说些什么。半晌终是垂下了眼睑,将汤盅递给裴越,起身施礼道:“殿下慢用。太后那儿恐还有事,绮儿先行告退了。”

    待她出了房门,裴越坐到绣墩上,将雪蛤递了过去。周牧白苦着脸道:“伤口还疼着呢,我手上哪有力气,你悄悄叫个丫头来喂我罢。”

    裴越无言,默默勺了一汤勺,举到她唇边,看她用了两口,吃吃笑起来。

    周牧白皱眉道:“你笑什么?!”

    “从前听闻睿亲王惧内,我还只不信。”裴越挤挤眼:“今日一见,果然诚不欺我。”

    周牧白冷下脸,做出凶巴巴的模样,只一刻,便也舒展了眉眼,和他一道笑出声来。

    锦钰宫的寝殿用垂花门隔出里外间,郑暄挨在贵妃榻上闭目养神,一室的鸦雀无声。璐安走到铜鼎边,轻手轻脚的换了安神香,回头看到小丫头跪在下首,正给太后娘娘揉着小腿。

    孙绮从外间进来,朝小丫头使个眼色,小丫头会意,退开到一旁。孙绮跪到蒲团上,双手按着太后膝盖下的软筋揉捏。

    郑暄闭着眼睛笑了笑,这孩子,自从听说自己年轻时膝盖受过寒,就记在了心上。过了片刻,她睁开眼,笑道:“怎么这时候过来了?不是在陪三儿用药膳吗?”

    孙绮的手顿了一下,低声道:“想着太后娘娘了,就过来寻着娘娘说说话呢。”

    郑暄听她声音不对,坐起身让她抬头,孙绮揉着她膝盖的手慢慢停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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