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府的来鸿殿里,沈纤荨陪着政儿讲了好一会三字经里的故事,又许诺等父王伤好了一定带他们放纸鸢,才哄得他跟着乳娘去午睡。

    思源陪她从殿宇中出来,庭院里阳光明媚,屋檐下挂着几只鸟雀笼子,里边的鸟儿正叽叽喳喳的叫唤。

    书瑶远远的走了过来,纤荨收回目光,看她递上一封拜帖。

    “主子。”书瑶道:“孙太师府上送来的帖子,说是太师的嫡孙女,孙绮,久慕王妃蕙心纨质,望求拨冗一见。”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答应了技术菌的加更。真是写到哭/(ㄒoㄒ)/~~为了“有诺必践”我也真是拼命啊啊啊。

    对了,不知不觉间多了好多营养液,也谢谢大家哒。(我是小花么?用营养液灌溉得?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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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亲爱的们一直一直的支持。实在写得太累了,脖子疼。我去喝个热牛奶。再谢谢一下。真的很开心,有你们一路的陪伴。

    第119章 必死之局

    睿王府后(庭)中有阁名踏水, 建在宽阔的荷塘之上, 阁楼四面临水, 湘纹遥接。层叠的帘幕打起, 人在榭中凭栏相望,既通透又疏朗。

    沈纤荨一袭水蓝色织锦袍, 长袖如浪波,亭亭玉立在雾霭迷茫的水阁中, 真犹如从画卷仙境中走出来一般。

    这并不是孙绮第一次见着沈纤荨, 只从前多半匆匆一瞥, 从未如今日这般,由远及近, 步步惊心, 又止不住的步步惊艳。

    你这般美好,她也这般美好,世人都道你与她天生琴瑟, 一对璧人,然而果真如此吗?

    我不信!

    丫头们引着孙绮绕过荷叶青莲九曲桥, 站在白玉台阶下, 沈纤荨从亭阁之中转过身来, 与孙绮对视。孙绮定了定神,舒展水袖,款款下拜:“民女孙绮,见过睿王妃。”

    数息之后,沈纤荨平淡着语气道:“起来吧。”

    踏水阁四帷垂幕左右卷起, 金铃无碍,视野之中随意一个转身便可知旁人远近,相对的,水阁之外再远的回廊可将此境一览无余。如此,既隔绝了消息往来,又行事了落落大方。

    一地丫头看着王妃挥了挥衣袖,皆躬身行礼,悄然退离。

    “这段时日睿亲王在宫中养伤,听闻多得孙姑娘照顾,本宫未能亲自到府上致谢,只因殿下的伤势尚未痊愈,身边实在离不得人。今日府中已备下薄礼,权当本宫替睿亲王谢谢姑娘。”沈纤荨一席话,连敲带打,却说得无一不妥帖。

    孙绮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忍了忍,还是好生恼火。她冷笑道:“王妃言重了。王妃可知太后娘娘有意将我许给睿亲王,我照顾她,本也是分内之事,何敢居功。”

    沈纤荨未料到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说话竟这般直接,不由得多看她两眼。

    天时已渐渐回暖,初露出夏日的端倪。孙绮穿了一件艳色窄袖翻领锦袍,衬着她年少娇艳的面容,更觉唇若朱丹,肌肤胜雪。

    沈纤荨微笑了笑:“孙姑娘也说了,是太后娘娘有意,并非我家睿亲王有意。想来,殿下已与姑娘婉拒过了吧。这良缘婚配之事,莫非姑娘还要强求么?”

    “你!!!”孙绮盯着沈纤荨,胸前一口气剧烈起伏,好一会,她才稳住了语气,缓缓道:“适才是绮儿莽撞失仪,还请王妃恕罪。太后娘娘知绮儿对睿亲王满心仰慕,欲将绮儿配予睿亲王为侧妃,并许绮儿与王妃平起平坐。绮儿虽是蒲柳之姿,然待殿下之心一片赤诚,今日斗胆请缨前来,只为与王妃说一句,绮儿若有幸能嫁入王府,自不敢妄想与王妃平分秋色,只愿能以姐妹相称,然而妹妹心里终将姐姐视做主子,惟盼姐姐见怜,能收容妹妹随侍在殿下与姐姐左右,执帚俸茶,余愿足矣。”

    她这话起先不过一时之气,说着说着想起终生无托,所爱之人并非心中所期盼的模样,这段时日的朝思暮想到头来也许不过镜花水月一场,偏偏还是放不下,忍不住,想要争一争,却又说不清争不到会如何,争到了,又如何。

    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求不得……

    她心中狠狠一恸,孙绮,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沈纤荨见她眼中慢慢现了悲戚之色,轻轻叹了一声。

    孙绮半跪在地上,眼圈早已红了,只听睿王妃道:“孙姑娘,本宫信你一片痴心,已系在殿下身上,只是实不相瞒,殿下心里,只怕再容不下旁人了。就如同我的心里,也绝不会再有第二人一般。”

    正对着楼阁的远处是一株高大的老榕,隔着半塘碧水垂下根须,聆听过无数过往。荷塘中尚无俏丽花(苞),只湛绿的荷叶随风轻晃,送来极浅极清的荷香。

    孙绮抬头看着沈纤荨,好一会不说话。

    沈纤荨居高临下,也直视着她。

    白玉石的扶栏边上,孙绮垂下了眉眼,嘴角勾起来,露出一个微微的笑意,再睁开时,眼里却是下定决心的断然。

    纤荨眉心微皱,小小年纪,又长在富贵之家,实不知她从何处学来如此傲慢心机的姿态。

    孙绮扶着一旁的石凳慢慢起身,款步朝着台阶的方向走去,路过沈纤荨的身边时,她用着与荷香一样清浅的声音说:“姐姐,我是真心欢喜睿亲王,甚至不介意她的身份,她的秘密。可是我不介意,不表示旁人也不介意。你说,若是太后娘娘知道她犯下了这样的欺君之罪,她会如何呢?更甚者,沈家一门,又会如何?”她身形款款,敛衽一礼,面上依旧云淡风轻:“妹妹就先回去了。姐姐不妨考虑考虑,妹妹明日再来与姐姐叙话罢。”

    沈纤荨没有回转身,孙绮抬着下巴,旁若无人,从青莲曲桥走过。

    她贴身的小丫头没能跟着伺候,被请在偏殿耳房候着,此时才让人领了过来,陪着她从王府仪门一路出去,上了轿子,回了孙太师府,一直行到自己的小院子,她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丫头替她关上房门,只见她侧躺在床榻上,慢慢的蜷紧了身子。小丫头走上前拉过锦被,覆在她单薄的身子上,她将一只手捂住了眼睛,声音空落落的:“怎么办。我好像,做错事情了。”

    荷塘碧水潇潇,一池碎金荡漾。孙绮走后,沈纤荨在踏水阁中临风站了许久,书瑶走进楼阁,将一件秋色披风披在她肩上。

    天色渐渐迷离,王府中各个殿宇的灯火依次点燃,纤荨转过身,从踏水阁走了出来。

    思源在台阶下提了只灯笼,本想说殿下正等着小姐用膳,抬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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