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安然了是不是,来我这儿讨巧卖乖。”

    “嗯,有点儿。不过还是仗着许姨疼我嘛。”

    吕宁坦诚的回答让许茹清很开心,她嘱咐儿子乖乖坐着,自己系上围裙开始忙碌。

    许茹清的厨艺是胡同里远近皆知的大手,而且手快心稳,三下两下就将一大篓虾子剖开洗净,均匀沾满放了少许盐的鸡蛋面糊,油锅里也开始发出滋滋的响声。

    虽然在庙街上已经吃了不少小吃,但走回来一路也消耗掉不少,加之许茹清的手艺奇好,吕宁和滕波肚子里的馋虫顿时又被调动了起来。

    俩人并排,一人拿了一个青花大瓷碗,眼巴巴等在锅边上,越靠越近。

    许茹清假装黑了脸,连声驱赶,“都给我离远点儿。尤其是宁宁,明天带个小花脸出门,男朋友得上门找我拼命。”

    哎,怕什么啊许姨,他恐怕还没生出来呢。

    滕波虽傻,但对母亲的情绪总是很快感知到,扯着吕宁的板凳要她后退。

    可怜吕宁还在想如何应对许茹清。滕波力大,她不留神间凳子就被抽走了,狼狈摔了个大屁蹲,疼得她呲牙咧嘴,只不忘紧紧护着手里的碗,看见没摔碎,坐在地上哈哈大笑起来,滕波自然也咧嘴跟着笑,让许茹清不好再责怪。

    三个人在厨房笑闹了片刻,鲜河虾已经全炸得了,火候儿掌握得绝妙,色香味都属上乘。

    吕宁闻着香味儿,早忍不住了,拎着虾须子扔进嘴里一个,被烫的哇哇叫着吸凉气,咀嚼片刻又大呼好吃。

    许茹清将虾子一份份盛进大海碗里,满满地装了五六碗。

    吕宁就带着滕波,一碗碗端到平日里对滕波最多看顾的老邻居家里。老邻居们大多一喜吕宁乖巧,二怜滕波憨傻,三也是最重要的,敬许茹清慈母仁心,亲近邻里。所以他们收了虾,立刻满屋子找好吃的东西让俩孩子带回去,好果子好菜都要盛得冒尖才住手。

    吕宁得了许多回赠,也不假惺惺推拒,开心地带着滕波致谢收了。回头如果许茹清觉得不妥,柜子里还满满摆着能让她用来作为回馈的精细糕点。

    礼物不在多寡,在的是许茹清的心病,她平生最放不下的就是滕波。滕剑一心求学,不常回家,日后自己百年,滕波可以依靠的就是这些善良的老邻居了。

    吕宁最体贴她的心意,又知道许茹清有心同邻居礼尚往来,却苦于囊中羞涩。

    所以吕宁每次回来,宁可找安然举债,也要大血拼一番。

    晚间滕波睡得早,吕宁吃饱喝足也同许茹清告辞出来,回到自己家,洗澡乘凉。

    吕家院落里的花草平时也是拜托许茹清在管,她知道吕宁晚上要回来住,先一步把厢房的凉席和凉被准备妥,又给吕宁拿了自己亲手缝的陈皮枕头,将吕宁的小屋子布置得一派清凉舒适。

    一室静谧,除去窗外虫鸣,再无别的响动。吕宁倒在自己的床上,舒服地叹了口气,烦心事儿却也跟着冒出来。

    又欠了亲姐姐一大笔钱,梁越这茬,她算是躲不过了。

    身负巨债又百般纠结的吕宁,在凉席上将自己烙成一个饼,两面儿都糊得冒烟儿了,爬起来去随身的包里,取出梁越那天留下的瓷瓶。

    挑出一点儿在鼻尖,那个香香凉凉的味道,顿时让吕宁周身的烦躁平静不少,梁越温柔的,焦急的,淡然的目光,走马灯般从眼前闪过,最后定格在那个冷到掉冰碴子的凝视。

    吕宁无风打了个哆嗦,摇摇头不敢再乱想,一边儿还安慰自己:这些书呆子平时忙得很,说不定过了这几天,根本不记得我是谁了,我就算去求合影签名,她也可能就当我是一般的路人花痴。

    唔……为什么更难受了。吕宁脑子里一团乱麻,折腾到半夜才勉强睡熟。

    第二天老天也没让她消停,不知是不是昨天在庙街上胡吃海喝的缘故,一早起来吕宁就开始不住脚地上吐下泻,浑身滚烫。

    一般这种时候,她就要呼唤保护神安然了,可惜安然现在人在国外。吕宁想到此处,心中分外不爽,不过不得不承认,由于安然多年溺爱,她的独自生存能力,也就略高于滕波了。

    滕波?!

    吕宁强撑着走出自己家的院子,四处看时,但见她的小波哥哥正在帮居委会的大妈们扛东西,米面粮油,都是给五保家庭的慰问品什么的,那个强壮有力的样子,完全不像身体有什么不适。

    吕宁心下稍安,又顿时泪目,我们吃一样的东西嘛,人家啥事儿都没有,为什么我就这么脆,又不是胡同东口大油饼儿,风一吹就掉渣。

    吕大油饼儿为了不给许茹清添麻烦,自己吃了退烧药在家躺了一天,傍晚时分症状减轻了些,确认自己不会突然晕倒在半路,她就悄悄锁了家门,直奔z大附医求救。

    半路上打电话给高萌萌,要那个梁越给的陈医生的电话。

    “呦,小驴宝宝你行不行啊,要不我过去陪你?”高萌萌不忘了借机挤兑,可语气是真的关心,“还是我请假领你去吧,就你那小怂包样,我真怕护士针头还没拔,你先熬一嗓子晕地上了。”

    “这有啥啊,区区肠胃感冒,我是小驴又不是黛玉。”吕宁攥着地铁的扶手,脸色潮红,额头上全是虚汗,“给我陈思的电话就行了,你可别来,你敢来你就是瞧不起我。”

    这种时候还真不能让高萌萌请假。她好不容易进了个行业内顶级的公司实习。好岗位是僧多粥少,竞争激烈,人家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不能因为自己毁了。

    “好好,我不去,那你到了给我发个消息。我怕你半路晕倒让人抬走,给做成驴肉火烧。”

    “你突然这么温暖煽情,我都不适应了我跟你说。”吕宁为证明自己没事儿,强忍着嗓子的干涩调侃她。

    “是啊,姐姐我主要还是怕,你都被人夹火烧里了,我却没吃上。”

    “……”

    安然在z大,本科加研究生一共带了五年多,吕宁隔三差五经常来玩,闭着眼睛都能选得到去附医最近的路。

    出地铁口就是z大北门,过了图书馆前面的大广场,穿过一小片杏林,可以直通医院。

    吕宁背着书包走走停停,过了杏林,天就有些黑了,夕阳最后的一丝光亮转瞬即逝,z大各处都亮起了路灯。

    附医和主校区之间,有三栋非常孤立的小楼,年久失修,藤蔓满壁,因为看不出来原本的颜色,所以被师生们戏称小灰楼。

    关于小灰楼,有着各种真真假假的恐怖传说,白天都很少有人经过,晚上更是透着股莫名的阴森气息。

    吕宁此时身体虚弱,懒得绕远路,紧了紧书包背带,就朝着小灰楼进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啊哈哈哈,要不要来猜一下梁老师会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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